第62章nbsp;nbsp;島嶼萬生長，意綿長，永無止境

這一年的除夕司伽是在燕城過的, 往年的除夕，都會跟著司北若去到曦寧公館，要去跟司元雄和許箐, 還有大舅舅和二舅舅這兩家吃一頓團圓飯，這一年嫁人了, 就沒回明城，除夕早上，司伽睡得正香, 被謝明玄親醒。

迷迷糊糊的醒來，臉很紅潤，一張, 聲音有點啞：“幹嘛？”

本沒睡夠，謝明玄還親得有點重, 明顯故意的。

謝明玄先沒答，咬著包上的玉豆，是司伽終于不了推了下他腦袋，男人作才停下來, 將攬到懷裏，嗓音也有幾分啞, 親了下耳尖, 道：“今天除夕。”

司伽哼唧了一聲：“我知道。”

可是還想睡覺, 去跟謝明玄爺爺吃飯, 也要下午才去，那還不能讓多睡會嗎。

昨天珠寶店開業, 累得夠嗆。

“帶你去看婚房。”謝明玄側抱著, 手探進服裏。

一下，又一下, 司伽沒辦法再睡，眼底有一層薄霧，羽睫輕扇，“婚房？”

謝明玄親著白皙後頸，“嗯。”

燕城的婚房還沒看過，因為遲遲沒裝修好，對于婚房，興趣的，不過其實房子太大了沒什麽好，這個西宸府就住得舒服的，離謝明玄和的設計工作室還有珠寶實店鋪都不遠，工作方便。選那兩個地方的時候，特意選離家近的，而跟謝明玄的婚房好像在華安路。

從這開車過去，要四十分鐘。

他得有點重了，司伽擡手按了按，清清嚨問：“裝修好了嗎？”

沒辦法，不清嚨，嗓子跟公鴨嗓一樣，昨晚用嗓過度，得起來喝喝熱水大概才能緩解。

這都怪謝明玄，折騰了好久。

“嗯。”謝明玄應。

司伽眼睛，“可是我沒睡夠，再睡會兒吧。”

還以為司伽聽見裝修好了會心激，睡覺對來說還是最重要的，謝明玄扯了下，“也行。”

司伽想翻下，可是好酸疼，就抱著謝明玄手臂闔上了眼皮。

全疲憊，必須得睡一頓飽覺才行，睡不好，皮狀態會不好，今天可是大年三十。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十一點，太懸在雲邊。

一寸一寸的金芒灑在銀白的雪地上，像給大地的雪又上一層金薄紗。

這覺睡飽了，司伽神氣就足，對謝明玄要帶去看的婚房格外期待起來，不過飯後出門之前，圍著一個小圍，跟著謝明玄給西宸府這套公寓了副對聯，還有紅窗花，給新年討個喜慶，而且要親手上去才有儀式。

再之後謝明玄自己開車，沒喊司機，載著前往華安路。

華安路河是燕城最頂級的別墅區，終于驅車來到這，司伽降下車窗。

車還沒開進前面的大門，司伽微微張開，神滯在那，總覺得眼睛出問題了。

前面那座別墅……

應該說，是一座城堡。

這裏的別墅沿湖而建，正前方那座別墅最為壯觀，說起來很巧，這個別墅有天無意刷抖音還刷到過，是一個路人拍下來的，司伽還點了贊，沒注意去看地址，只知道也在* 燕城，還在腦子裏冒過一個念頭，覺得修建這座別墅的人應該很浪漫，而且……很有心。

只是有一點預在心裏，司伽沒立即確認，等謝明玄一直往前開，到了這座“城堡”的大門前，有兩個保安從大門旁的亭子裏跑了出來，將古銅的大門打開。

車徑直開進去。

司伽：“……”

這幢大別墅，真是跟謝明玄的婚房……

車開進了院子裏，一直到最裏面，到了別墅門口停下，司伽下車的時候，止不住地左右欣賞。

謝明玄手過來，牽著走進“城堡”。

燕城這個婚房，可以說面積是明城婚房的三倍，所以見到之初，腦海冒出的是“城堡”這兩個字……以及，它整座牆，都刷……這讓司伽有點像進夢中幻境。

別墅一共七層，應有盡有，極盡奢華，司伽最在意的帽間，如謝明玄所說複制了明城婚房的，司伽很滿意，還很興，不過有很多不解，拉了下謝明玄的袖，“為什麽是？”

謝明玄是有癖嗎？之前他就送過一只又萌得不行的樂，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有什麽特殊癖好，這個特殊癖好，一點不符合他高冷的形象。

謝明玄：“不喜歡？”

“還行……”不對，這麽回答好像有點不給面子，怎麽也是謝明玄心安排的，把懷都勾出來了，改口道：“喜歡呀！可是，有點誇張…”

“但是很適合你。”謝明玄拍了拍腦袋。

“……”

怎麽就適合了？今年都22了，又不是未年。

他掌心重新落後腦勺，音淡：“小公主，不是就應該住城堡裏？”

這話狠狠了司伽一下，頓時對這座房子吐槽調侃不起來，也消了讓謝明玄把它重新刷一遍的想法…

撲進謝明玄懷裏，“好，那就，做小公主吧。”

“謝明玄的小公主。”

謝明玄輕笑了一聲，腦袋，“嗯。”

這座別墅是顧向蘭很早就讓人修建好的，說這裏風水好，以後可以拿做他的婚房，只不過他遲遲沒結婚，這個房子一直空置，今年才重新修繕，至于把它刷，是某天晚上他的突發奇想，當時司伽剛在他懷裏睡著，看著紅撲撲的臉，就産生了這個想法。

嫁給了他，只能比原來好，也必須比原來好，并且，要比原來幸福。

來的時候帶了對聯，還有窗花，別墅太大了，不像公寓，但是總不能一點都不布置，而且這裏還是婚房，司伽跟謝明玄開始忙起來，把一樓的大門，和六扇落地窗上了窗花。

明明是很西式的建築，上大紅的窗花卻一點不違和，喜氣洋洋。

忙完得去謝家老宅了，司伽其實都還沒參觀完這座大別墅，按捺下來，先跟謝明玄離開了。

謝家老宅在護城河邊上的一座四合院裏，到了那，司伽看見了謝明玄好多親戚，除夕這一天，謝明玄父親跟他第二任後媽，還有他兩個弟弟妹妹從國外回來了，不過見上面，們之間都很生疏，那兩個弟弟妹妹明顯很怕謝明玄，一見到他就躲，司伽也不是個多八面玲瓏的人，應付并不悉的親戚，向來都不擅長，于是也只是打打招呼那麽簡單，跟顧向蘭聊得比較多，在其他人那裏，估計留下了一個高貴冷豔的形象。

一起吃完年夜飯，小孩跑去了外面湊在一起放煙花，而老人守著電視機看春晚，司伽對煙花興趣不大，跟謝家的幾個同輩打起麻將。

謝明玄沒打，司伽發現他竟然不會打，只坐在旁邊看打。

司伽手氣有點好，連贏了好幾，今晚財神爺好像格外關照，半個小時下來，手機裏多了快兩千塊的轉賬。

不過注意到跟打麻將的三個人都有些拘謹，相互沒怎麽聊天，就真的只是單純打麻將，只有謝知勤話稍微多點兒，每次贏，他都會調侃兩句，等到後面謝明玄被謝廣原喊走了，去了書房，麻將桌的氛圍像一下子解放了，謝知安和謝明玄二叔家的小兒謝流漪話多起來，拿牌的時候，謝流漪還忍不住道：“大嫂嫂，你嫁給我大堂哥真是太太好了，今年我給我的紅包比往年鼓好多，肯定因為特別高興我大堂哥結婚了，他單太多年了，我一直盼著他討老婆。”

“……”

謝知安看司伽一眼，跟著點點頭。

還說了一句“是啊……今年我跟我哥也有紅包。”

謝家對兒子孫兒的教養要比兒孫嚴格，他們這些孫輩，年後只有孫還能在逢年過節拿紅包，今年顧向蘭和謝廣原卻是連他們父母都給了紅包，可見謝明玄終于結婚這個事，對他們來說多值得高興和慶祝。

謝流漪湊近司伽一點，低聲音道：“而且哈大嫂嫂，往年我們都不能打麻將的，小孩也不能放煙花，都得聚到客廳那看春晚，今年因為有你在，為了不單調，我才讓人買了麻將桌還有煙花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司伽驚訝壞了，才知道作用這麽大，還以為謝家的家風沒司家那麽嚴，除夕夜司家條條框框就很多，每次聚到曦寧公館，只覺得人多，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很拘謹，還不敢說話，家庭聚會跟參加考試一樣，他們一堆小孩都如坐針氈。

以為，謝家是不一樣的…

其實還有一點謝流漪沒說，就是以前過年，謝明玄從來不跟他們這些同輩湊一塊的，只跟謝廣原和顧向蘭說話比較多，只是給他們這些弟弟妹妹發紅包比較大方，大過年的，他臉照樣淡淡的，但是剛才他竟然有那個耐心守著看司伽打麻將，沒有之前沉悶嚴肅。

對于謝流漪這些話，司伽都不知道回應什麽好，只能以笑容回應，恰好到一張北風，思考要不要打出去，最後還是打了出去，這一打出去，對面謝知安推了牌，他終于胡了一次，面激。

謝明玄這一趟走開，走得有點兒久，快一個小時都沒回來，這一小時裏長勝將軍變了謝知安，他嬴得眼裏都冒了星，司伽微信裏那二千多塊的轉賬，快轉移到了他那去，另外兩個人也開始嬴了，而變輸得最慘的那方。

這讓司伽忍不住懷疑，之前他們三人是不是因為有謝明玄在，為了給這個大嫂嫂面子，有意給放水，還是謝明玄的氣場讓他們張到沒發揮好…

這麻將打得很過癮，讓時間都變快了，漸漸到了零點，燕城的夜空瞬間被點燃，無與倫比的煙花盛宴集中綻放。

天安門前的大街上，人如織，謝家老老，沒去外面湊熱鬧，但是零點的時候，一起觀賞煙花。

外面太冷了，老人沒出去，待在家裏看，而年輕人聚到院子裏。

天空五彩斑斕，被燦爛的煙火照亮，司伽挨著謝明玄，仰頭看得神采奕奕，低頭的一瞬間，上他黑漆漆的眼，心口跳了跳。

……

看完煙花，司伽陪著謝明玄在老宅這邊守歲，兩位老人先睡下了，其他長輩還有同輩各回各家，淩晨兩點，由司伽開車，跟謝明玄一起回河，因為謝明玄今晚喝過酒，又給司機放了假。

頭一回，在車上睡著的那個人變謝明玄，司伽突然想到除夕夜還沒發過朋友圈。

不同于以往，好像日子過得真的夠滿足，會忘記去“曬”，在一個路邊司伽將車停了下來，懟著謝明玄的側臉拍了一張。

想了想，還是忍住沒發出去，因為除夕人家都在曬團圓飯和煙花，要是曬男人，顯得太腦，有點困，司伽打了個哈欠，準備刷圈醒醒神，之前都在打麻將，還沒刷過朋友圈，突然看見司檀發的一條。

——【除夕快樂，分手快樂。】

司伽愣了愣，雖然現在很晚了，但是還是忍不住給司檀發了微信：【姐，你……分手了？】

【為什麽啊。】

司檀又不是那種會在朋友圈開玩笑的格，可是跟閆思訣談了這麽多年，一直很好，原來還很羨慕，在學生時代就遇見那麽契合和相互喜歡的人。

司檀還沒睡，回複了：【嗯，他出軌了，那個生，跟我們還是曾經的同班同學…】

司伽下了車，給司檀打去電話，那邊聽起來緒卻沒什麽波瀾，可能司檀早就自己哭過了，這個時候緒已經消化了，而現在才知道，都不知道該不該安，司檀一直是司家緒最穩定的孩子，甚至要比那兩位堂哥司行澤和司行睿冷靜理智，從小就學習優異，有自己的主見，不然也不會不想接家裏安排嫁給謝明玄。

司檀那邊也說不用安，還說，不後悔這些年青春耗費在閆思訣上，因為這可能是上輩子欠的債，所以這輩子要還，人要向前看，也并不恨閆思訣，當知道他出軌那一刻，就已經放棄掉他了，并且，也不會再花任何一秒在他上。

“初四我準備去新加坡辦畫展，那邊館的主任聯系了我好幾次，小伽，你不用擔心我，這并不是一件壞事，新年快樂。”

司伽突然很佩服司檀，好像從不把時間花在無意義的事上，心態也強，過了好半天，應：“新年快樂，姐。”

雖然電話裏司檀雲淡風輕，可是突然分手這個事，以及閆思訣出軌的事，對于司伽來說如驚雷一般，手機裏也有閆思訣的微信，司檀那說得很輕巧，可是沒有那麽好的度量，大半夜的，很生氣，發了一篇小作文唾罵閆思訣，之後把他的微信刪除拉黑。

謝明玄轉醒，發現車停在路邊，他還以為要到家了，駕駛位那，司伽穿喜慶的紅，似乎剛跟人發完微信，按滅手機。

扭扭有點發酸的脖子，他手過去了下耳垂，“怎麽停在路邊？”

司伽轉過頭來看他，一聲沒吭。

突然在想，要是沒有司緹搗，今天跟謝明玄過除夕的應該會是司檀，現在坐在車裏的也會是，心裏緒有點複雜起來，看不說話，謝明玄了把的臉，“是不是困了，我找個代駕。”

大年三十的，哦不，現在都大年初一了，哪裏找得到代駕，司伽就回“不困”，把車啓了，照著地圖導航往河開。

之前說好了過完除夕回那座“城堡”，而不是回西宸府。

謝明玄關注到司伽緒變得有點低落，明明之前在老宅還很高興，都在心裏反思起自己，是不是因為他在車裏睡著了，沒有陪聊天，司伽鬧小脾氣了，一起泡鴛鴦浴的時候，沒急著弄，而是在水裏幫梳著頭發，問怎麽了。

也遇見司伽這種悶著臉的時候，因為平時有什麽不開心的，會直接吐槽他。

直接跟他鬧脾氣。

司伽被他哄了兩句，才將司檀分手了的事跟他說了，還氣嘟嘟唾罵了閆思訣，而且還問謝明玄，以後他會不會也出軌，并且後不後悔跟結婚。

沒想到司伽因為司檀分手的事，産生了這麽多緒，抱著繼續親了兩下，問：“那你相信我嗎？”

司伽看著謝明玄，突然冷靜下來。

當然是相信他的…

而且，承諾是最不管用的東西，為了讓高興，謝明玄當然能說不會，可是只有時間能證明。

而幹嘛去擔心沒有發生的事，就算以後發生了，那，也要像司檀一樣，淡定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