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猜測紛紜。

難不是池宴鬧出的這事惹怒了陛下？

但瞧著福公公的臉，也不太像啊。

侯夫人倒是猜到什麼，眼里閃過不可置信。

角勉強扯起一抹弧度，不死心地問：“福公公，可是我們家宴哥兒哪里怒了陛下？”

輿論中心的池宴也是一頭霧水，抬頭看向福公公。

福公公眼中不著痕跡閃過一抹憐憫，樂呵呵地道：“侯夫人莫要擔心，是好事呢！”

“陛下聽大理寺卿柳大人說，池二公子蒙不白之冤，被世人誤解謾罵，此番著實是了委屈，為表安，特命咱家前來還池二公子一個清白，這不，還賞賜了不東西。”

拂塵往臂彎里一搭，后的小太監立即將賞賜奉上。

略一掃，一排燦燦的金元寶，還有些珍珠瑪瑙，估著也是知道池宴的德行，投其所好。

“……”

周圍雀無聲。

眾人心緒復雜，池宴一個不的混賬，何德何能讓陛下親自派人安？

池二夫人一顆心落了地，頓時也恢復了氣神。

宣了旨，一派寂靜中，福公公上前扶起猶于茫然之中的池宴，笑瞇瞇道：“二公子，趕起來吧，這回可真是委屈你了！誰能想到發生這檔子事？”

盡管腦子還沒反應過來，池宴練地揚起角，和福公公客套起來：“不過是小事，哪里就值當陛下煩心呢？還勞煩公公您親自跑一趟……”

他這張要是想哄人開心，那就沒有不的！

果不其然，福公公被哄得眉開眼笑：“池二公子果然是個伶俐人！”

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臉都有些僵。

們自詡清高，自然不肯放下段拍一個閹人的馬屁，心里也十分唾棄池宴這種行為。

但不可否認，又有那麼幾分酸溜溜，福公公可是前紅人，在他們面前都一副疏離客氣的模樣，居然能和池宴相談甚歡。

福公公離開時，著意看了眼沈棠寧，有意無意道：“瞧咱家這記，差點忘了要事！沈大小姐，皇后娘娘讓咱家給您帶句話，您許久都未進宮，娘娘可是想念您的。”

空氣中靜了靜，各種復雜的目落到沈棠寧上。

眉眼輕彎，態度謙卑恭順：“煩請公公替我轉告娘娘，待理完手頭上的事，我定向宮里遞牌子，進宮拜訪。”

姨母這是為撐腰呢，先前得避嫌，如今真相水落石出，便要替找回場子了。

“，咱家一定把話帶到。”

福公公離開后，凝滯的氣氛緩緩活了過來。

沈棠寧起，順勢扶起旁邊的婆母。

抬眼觀四周，老夫人和侯夫人均是臉僵，一臉如同吃了蒼蠅的表，角稍稍一彎，語氣疑：“祖母，那還要請家法嗎？”

老夫人一滯，瞥了眼池宴手里的圣旨，心頭便是一梗，如今是自打，面皮微微，語氣不冷不熱：“陛下都發話了，我還能說什麼？”

前腳罰了池宴，后腳沈棠寧去宮里向皇后娘娘告狀麼？

了額角，一口濁氣憋在心頭，老夫人極不愿地別開眼，懨懨道，“罷了，我乏了，你們也退下吧。”

池宴略一挑眉，恭敬俯：“孫兒謝祖母寬宏大量。”

好一個寬宏大量！

老夫人眼皮跳了跳，只能打掉牙齒和吞。

……

出了福榮院，侯夫人途徑池宴時瞥了他一眼，笑意盈盈綿里藏針：“宴哥兒好本事，竟能請陛下。”

沈棠寧眸微正要出聲，池宴先一步，看似沒心沒肺：“瞧大伯母說的，晚輩哪有那能耐啊？那是陛下明察秋毫，深明大義！”

他吹捧陛下，還能反駁不？

侯夫人噎了噎，冷哼一聲拂袖離開。

池宴收起了浮夸的作態，眸深邃看著離開的背影，眼里掠過一抹譏誚。

“這回可多虧陛下的旨意來得及時，不然你小子這頓揍肯定不了！”池二夫人合攏掌心謝天謝地。

池宴微頓，本能地瞥了眼沈棠寧，恰好對上看過來的目。

眨了眨眼：“夫君瞧我做什麼？”

他覺得陛下的旨意來的時機未免過于巧合，更何況正如大夫人所說，他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绔，被冤枉也就冤枉了，有什麼能耐能讓陛下特意關照？

思來想去，只能是和沈棠寧有關。

遲疑片刻，他了：“你做的？”

沈棠寧眼睫輕，不莞爾：“欠了個人而已。”

——

下了早朝，池景玉心緒起伏不定。

今日早朝發生了許多大事。

其一，春風樓縱火一案，陛下下令嚴查。

其二，娉婷系自殺，池宴洗清嫌疑，被放回了家。

其三，大理寺卿柳疑復聯合陳史遞上了折子，參了朝中許多大臣一本，說他們涉嫌貪污賄，并且遞上了一系列證據，轟朝野！

陛下震怒不已，當即將一群人革職查辦，下令徹查此事！

誰能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，不過一個四品大理寺卿？

池景玉瞥見柳疑復的影，快步追了上去：“柳大人留步。”

柳疑復聽見聲音頓住腳步，轉過頭來瞧見來人不由一愣：“池侍郎，有何指教？”

池景玉十七歲中狀元，不過五年，從一個翰林院修撰爬到工部侍郎的位置，可謂是勢頭正猛，前途無量。

但柳疑復向來獨來獨往，和池景玉也只是點頭之，是以對方突然住他，他還有些意外。

池景玉緩和了神：“方才在朝堂上，多謝柳大人替我二弟說。”

正因柳疑復主向陛下請求，陛下才會考慮派福公公前去池家賞賜。

柳疑復眼里閃過恍然，面容淡定：“舉手之勞，池侍郎不必客氣。”

池景玉一頓，眼里掠過一探究：“柳大人，同我二弟似乎關系不錯？”

柳疑復子古怪孤僻，沒聽說他和誰走得近過，是以他幫池宴說話，著實讓人意外。

柳疑復瞥了他一眼，微皺了下眉，語氣冷：“池侍郎何出此言？本只是按律辦事，池二公子既然無辜，本還他一個清白，有何不對？”

池景玉意識到自己失言，抿道歉：“抱歉，是我冒犯了，但我并無惡意。”

柳疑復點點頭：“池侍郎日后還需謹言慎行，否則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”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