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車里的周牧覺一如即往的垂眸斂神,示意上車:“哥哥有話跟你講。”
白黎看了眼腕表,清晨的夏風讓心思通了些,拉開車門坐了進去, “送我去機場。”
周牧覺邊浮了很淺的笑,像窗外搖曳的楓樹,“小黎見過顧家的陳白了?”
他話落下的瞬間, 白黎心頭一詫,轉眸看他: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環宇下一個季度的競標很重要,我需要給你壘一個墊腳石。”
白黎震愕地看向他:“周牧覺, 你知道顧家要跟我做什麼易嗎?”
周牧覺神溫和道:“你只需要去一趟香港, 別的什麼都不用做。”
白黎心口涌起一團氣, 起伏得厲害:“我不會去的!”
周牧覺輕嘆了聲,無奈地看:“小黎,我不方便出面, 這是最好的辦法,別忘了你上的責任。”
“我就是因為所謂的責任而變這個樣子!”
白黎氣沖沖道:“因為所謂的家族責任, 就有理由對別人不負責任, 我就是這樣的壞人, 跟你一樣, 周牧覺。”
男人霧一樣的雙瞳似被風吹過, 裂開極淺的波瀾,讓人有一剎能窺他的世界,周牧覺說:“你以為顧明野就不是這樣的人嗎?”
白黎仰了仰脖子:“我有眼睛看。”
周牧覺笑了聲,“小黎,你還年輕,早點吃些苦頭也是好的。”
白黎抿,確實對顧明野不了解,不了解他的份他的背景,哪怕他們已經親無間過,他也沒有對坦誠過這些。
想到這,心里再次陷了麻中,猜不顧明野對的態度,但他有表示過想要往的意思吧,白黎心想,他也有正視過吧。
真糟糕,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。
好在這次來師出有名,不至于像個追著男人跑的癡。
周牧覺的車停在機場口,在下車前,他對說了句:“比起小小,能給家族帶來榮耀的人才適合做繼承者,小黎,哥哥不想你后悔。”
“你是在教我利用顧明野。”
周牧覺莞爾道:“我在教你用適當的手段走進真正的獵場,白黎,我送你來機場不是認可你和顧明野,相反,我只是忽然想通,你應該見識多一點男人,在他們上品嘗過酸甜苦辣后,才知道誰才是真正適合你的,或者你會發現,不值得你拿利益去犧牲。”
“從小到大你都有道理給我洗腦。”
白黎握著門把手下車,在關門的前一剎,對他落了句:“我在你上也品嘗過酸甜苦辣,現在我確實知道了,誰才是真正適合我的。”
周牧覺瞳仁有波瀾霧起,白黎隔著車窗玻璃對他無聲說了一句:“再見。”
車聲在后呼嘯而過,白黎這一次不是為了他踏上夏浦島了。
渡船槳在海底攪,恍惚回到一個月前的臺風日,什麼都一樣,不同的是,這次拖了一箱行李過來。
萬向在不平的石板上咕嘟咕嘟地響,肖泉一如既往地在渡口開著觀車接客,白黎要了一碗山泉豆腐花,神清氣爽地喝了起來。
肖泉在一邊等的時候仿佛有一匹布那麼長的話要說,聲淚俱下:“黎黎,你不知道野哥打從京北回來之后,常常一個人夜深人靜的時候喝酒又煙,誒,整個人都變了,以前他多健康啊,現在都學壞了,都不知道他跟了誰……”
白黎眼神往他上覷了眼,“你的意思是跟我嗎?”
肖泉忙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說他……”
“他也只能跟我。”
白黎說。
肖泉無話可講。
觀車一路把送到顧明野的老宅,肖泉正掂量著說:“要不還是跟野哥講你來了吧,不然咱們沒門進……”
說著就見白黎從包包里拿出了一串鑰匙。
肖泉立馬恭敬改口:“嫂子行李我提。”
鐵門“吱呀”一聲響起,白黎嗅了嗅院子里的泥土芬芳,說:“還是南方的水汽養人,皮都沒那麼干了。”
肖泉說:“可是咱們這邊靠海,常年風吹日曬的話,你看野哥本來白凈的,現在都跟田里的水稻一個了。”
白黎“嗯”了聲,彎腰從行李箱里拿東西出來,說:“白凈有什麼好看,黑點好。”
肖泉說:“而且這里條件有些艱苦,不像在京北,想喝咖啡個外賣……”
白黎從箱子里拿了個迷你咖啡機出來,肖泉閉了。
“回頭我在這里開個咖啡廳,夠嗎?”
白黎說。
肖泉眼睛亮起:“真的,那敢好,不過咱們得研究怎麼搞點特,不然就跟那些商業的旅游景點一個樣了,沒意思。”
白黎又從箱子里拿了個烤箱出來,復古綠,看著致又小巧,肖泉趕接過,說:“你這行李箱能裝東西啊,有這兩樣真能開店了,帶服了嗎,那半邊箱子不會也是小家電吧?”
白黎指尖按住另一邊的拉鏈包,把行李箱闔上,然后從手提包里拿了個小禮盒遞給肖泉,說:“見面禮。”
肖泉愣了下,有些寵若驚地接過,剛要說謝的話,白黎就說:“辛苦了,改天請你吃飯。”
“好,現在你趕人語氣都委婉了。”
白黎把人送走后,往主臥里進去。
剛要換上帶來的干凈床單,忽然發現這是走之前鋪的,顧明野不會沒換過吧,嫌棄地拆下來,一通扔進洗機里,然而在抖枕頭套的時候,忽然抖出了的服,一套藍白小海星比基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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