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黎扭頭不肯看他,罵道:“混蛋混蛋混蛋……”
下一秒, 顧明野就讓罵不出聲了。
他們總是拌吵架多過心平氣和地說話,而一吵起架來, 顧明野就用手段讓屈服, 也許是激烈過后, 兩人斗得筋疲力盡了, 才能歇下皮子上的火力, 聽他說:“你第一次來海洋館那天,說要看人魚表演,后面看到是我,就說不看了。”
白黎此刻被他翻了舊賬,膝蓋抵在他鎖骨上,頂道:“誰看男人演的人魚啊……”
“不看?后面是誰拼命跑到海洋館看的?”
他著的下,氣息重重:“當時我在想,如果你不來,那我就不去京北找你了。”
白黎張吸了吸氣,“顧明野……你那時候就……”
“嗯。”
他扯沉笑:“我需要你的回應。”
才敢走下一步。
白黎心腔被徹底填滿,仰起的眼眶墜下淚花,“是因為救過我,所以對我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
他燥熱的掌心過的后脖頸,像電流竄:“你一直都討我厭的,要這要那,挑三揀四,臺風那晚居然跑上甲板,真以為你又要趁機跳海了。”
“顧明野!”
狠捶了他口一下,邦邦得厲害,上面落著汗水,那樣熱了,還要黏住。
“但是第二晚,你跟我去工地的時候,就乖了。”
他低頭吻,作也跟著輕溫存了,像海浪沙礫,白黎腦袋枕在沙發扶手上,喜歡這種長久,對他說:“臺風天還要出去玩,你不嫌我煩?”
“你看我的圖紙,看得很認真。”
白黎愣了剎,又聽他說:“我當時,其實很想要別人給我想法。”
男人低著頭顱看,胳膊上的汗水像他那晚在工地固定竹架時淋過的雨,鋼筋鐵骨,不是溫室里養出來的爺。
白黎聽著他的訴白,吸了吸氣,指尖陷在他健碩的臂膀中,說:“其實我也很需要……別人拉我一把,早餐店著火那天,你第一時間把我拽了出去,那天我特別害怕,一直在想如果我出事了怎麼辦,丟下家里跑出來,爸媽怎麼辦……一個陌生人尚且能救我,這麼想,周牧覺就不算什麼……”
提到別人的名字時,顧明野重重碾上的。
男人聽不得這三個字,一聽見就得發瘋地懲罰。
事后白黎也混混沌沌地忘了自己說過什麼,陷在沙發上睡了過去,顧明野則一直抱著,明明那麼窄的地方,他非要與在一起,睡得不安穩,但也沒力氣推他了,其實還是舍不得。
直到有手機震出聲,才打破了這樣的寧靜。
顧明野只是把手機摁滅,白黎啞著嗓子說:“誰啊?”
“不重要。”
他說。
白黎聽出是他的手機鈴聲,指尖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,顧明野笑:“做夢也要抱著男朋友?”
哼了聲,不愿意承認,只是說:“怕你跑了,沒人賠我沙發套。”
顧明野去吻的臉頰,說:“粘人。”
明明是顧明野粘人,但白黎不打算跟他計較,因為睡醒后,他還在邊。
有時候孩子總是心,打的都不是轟轟烈烈的付出,而是一點非常細微的小事,例如睡覺前說不要走,他就真的一直陪著。
白黎知道他的電話在響,但他還是沒走。
所以腦子一熱,就對他說:“你去香港領獎吧,我陪你去。”
顧明野在廚房里給倒熱水的作一頓,驚愕地回頭看。
行程定在第二天下午,汀蘭市沒有直飛香港的專機,但顧家有。
白黎其實說出口的那一刻就覺把自己推上了火架,但既然做了決定,剩下的就是把手頭上的事理好,民宿的進展有向明和溫爾雅在跟,主要負責資金這一塊,現在因為拿到了夏浦島的海洋館和游樂園,就像拿了兩只會下金蛋的,總部打錢非常爽快。
而且現在他們部門已經有資金可以運營了。
“到時候分公司辦下來,這些業務都能單獨運營,主要負責政企合作里的扶貧產業。”
白黎出發前三個小時,到村委的規劃辦里把任務都分派下去后才放心。
“嘟嘟嘟~”
包包里的手機震,白黎看見是顧明野的電話,邊著笑接了過來。
“我的事業心朋友,養男朋友也不用這麼努力,我在門口等你。”
白黎把文件都疊好,“現在你把財務都轉到我這里來了,我工作量都翻倍了!”
“賺得多還嫌煩是吧?”
顧明野在電話里語調愉快,回家變得不再是件心沉重的事,白黎夾著手機剛要開口,就看見辦公室門口站著道高瘦長影,目正溫和地看向。
白黎抿了抿,斂眸朝手機里道:“我馬上出去。”
闔上手機后,聽見周牧覺的聲音:“想好了嗎?”
說:“船到橋頭自然直。”
周牧覺笑:“哥哥送你過去吧。”
“顧明野來接我了,就在門口。”
“當初你來夏浦是我送你去機場的,現在你要走,也一樣。”
“我會回來的。”
說:“只是陪他去香港領個獎。”
“你知道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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