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好友被羈押的時日,他也在全力尋找證據為其翻案。
面對孫德武對自己人品的質疑,姜時安回了對方一聲冷笑。
“究竟是誰寒了在位同僚一片心,議政殿中的每一位同僚都有目共睹。”
“你整日這樣胡攀咬,敢說沒有藏私心?”
“據我所知,神捕司數月前抓捕到的一名罪犯,與孫大人可是同宗同族。”
孫德武氣得變了臉,“史大人是在怪罪我公報私仇?”
姜時安冷笑不減,“我相信天道自有公允,至于孫大人有沒有公報私仇,天知地知,你心知。”
姜歲歡玩味地了下。
姜時安那夜去皇史宬調查檔案,難道是為了給關押在大理寺的好友尋找罪的證據?
這場朝議鬧得眾人不歡而散。
為何不歡?當然是的。
一場朝政從辰時耗到申時,長達五個時辰不進油水,是人都會堅持不住。
散朝時,姜政言與姜時安并肩而行。
他低聲提醒自己的長子,“孫德武這人雖然可恨,也別正面與他樹敵。”
“孫家歷代都是言,尤其他祖父孫正義,在當年可是被先祖爺賜過剛正不阿牌匾的。”
任何一個朝代,言都是特殊的存在。
一旦君主打言,必會被扣上一頂昏君的帽子。
不管孫德武是不是忠臣良將,他祖父孫正義在當年的聲譽可是人人稱贊。
姜時安頷首應道:“父親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順著臺階走了幾步,姜政言忽然又問:“兵部侍郎左毅之死,目前可有什麼眉目?”
姜時安說:“左毅的案子被大理寺接手,以容瑾的能為,近日應該會有決斷。”
姜政言看了兒子一眼,“高進出事時,你堅持要求大理寺審理他的案子,是因為相信容瑾從來不斷冤假錯案?”
姜時安并未否認父親的猜測。
“目前這種況下,只能將希寄托在更值得信任的人上。”
沉片刻,姜政言說:“為父單純敬重容瑾的人品,卻并不希相府與國公府聯姻。”
姜時安腳步微頓,“妹妹可知父親的想法?”
姜家每一個人都知道,姜知瑤喜歡容瑾喜歡得要命,曾不止一次表示此生非容瑾不嫁。
而容瑾對姜知瑤的態度卻一言難盡。
他為人謙和且冷漠,雖然禮數方面周全到位,卻讓與之相的人莫名生出距離。
看得出來,容瑾并不喜歡姜知瑤。
若有朝一日兩府聯姻,容瑾圖的也是利益,絕非。
而聯姻是國公夫人提出來的。
放眼整個京城,只有相府千金才有資格以正妻的份嫁容家。
容瑾并未明確反對,說明在利益面前,他愿意妥協。
到目前為止,相府并沒有給出明確回復。
姜政言對兒婚姻的把控極其嚴格,他要權衡的不是利益,而是朝局。
“姜家只有一個兒,為父親,我自然希知瑤日后得到幸福,所以容瑾并非良配。”
想到妹妹對容瑾那般癡迷,姜時安道“如果父親執意反對,恐怕日后會招來知瑤的怨恨。”
明日便是妹妹十八歲生辰。
十八歲的大姑娘,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。
且妹妹在母親的生慣養下早已養要星星不給月亮的臭脾氣。
眼中沒有大格局,一旦鬧起來,母親必然會順從意,助嫁國公府。
姜政言態度不變。
“反對國公府與相府聯姻,也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“一旦相府與國公府有了姻親,陛下便要用賜婚的方式讓祈郡王娶國公府小姐。”
“在平衡多方勢力方面,陛下想得比我們深遠。”
“先不說祈郡王是否愿意求娶,長公府與國公夫人之間的舊怨,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?”
“讓長公主府與國公府結為姻親,等于在長公主心口剜刀子。”
“長公主是陛下的親姐姐,當年被迫去外族和親,陛下已經心生不忍,現在更是不會讓長公主再寒心。”
“所以相府必須作出表態,給陛下吃一顆定心丸。”
姜時安腦中思緒萬千,也在迅速分析朝中政局。
“陛下的病?”
姜政言做了一個噓的手勢,“不可猜,不可言,陛下自有他的打算。”
姜時安了然于心地點點頭。
難怪立太子一事被無限期擱置,原來陛下在下一盤棋。
可嘆秦淮景了這盤棋上的一枚棋子,被高高架到那個位置,也不知將來如何收場。
眼角的余瞟到黑影驟然閃過。
什麼人?
姜時安迅速抬頭去捕捉那抹黑影的蹤跡,發現那里什麼都沒有。
難道是錯覺?
姜政言看出兒子的異樣,“怎麼了?”
收回目,姜時安回道:“方才看到了一只雀兒,一抬頭就飛走了。”
也許那道黑影真的只是一只雀兒吧。
這里可是皇宮院,有無數大侍衛嚴加防守。
除非哪個賊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怕死,才敢以涉險擅闖皇宮。
所以一定是他看錯了。
殊不知,那只被他當雀兒的黑影,正是躲在議政殿房頂看夠熱鬧的姜歲歡。
皇宮院又如何,世上只有不想去的地方,從來沒有去不的地方。
子夜時分,孫府傳來一聲尖。
發此尖的,是孫德武的第十七房小妾。
夜里被尿意憋醒,一睜眼,就看到孫德武高高懸吊在房梁上面。
點燃燭燈仔細觀瞧,小妾嚇得兩眼一翻暈死過去。
尖聲很快便引來府中眾人,推門一看,全都嚇傻了。
見孫德武舌頭被拉得老長,被一繩子高高吊著。
又一位員無故死亡,不可避免的再次驚大理寺。
容瑾匆匆帶人趕赴現場,剛一進門,就聽砰的一聲。
孫德武那條舌頭支撐不住他的重量,在容瑾面前摔落在地。
房梁上,只剩下一條被拉長的舌頭,一左一右輕輕晃著。
那場面簡直令人作嘔。
寧赫在桌子上發現一封信,只見抬頭寫著五個大字:絕筆悔過書。
“世子您看,這像是孫大人死前留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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