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雀飛走，姜云霄也沒了再逗弄的興致，便彈飛指尖的青草枝，抬頭看向趙璟。

“王爺今日好生清閑，竟親自過來送午膳。”

趙璟并未理會他話中的譏諷，提著食盒走進院，將里面的酒菜端了出來。

“喝兩杯？”

已經接被命運的姜云霄，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胃。

算算日子，他在雁北王府住了也有半個月。

這半個月，趙璟好吃好喝好招待，并未讓他到苛待，也沒做過什麼非分之舉。

排除二人上要肩負的責任，姜云霄覺得，趙璟的為人，并沒有傳聞中那麼不可一世。

當然，姜云霄也不會因為趙璟沒有苛待自己，便對他敞開心扉無話不談。

他可沒忘了自己的境，被趙璟。

用膳時，姜云霄老生常談。

“王爺是不是準備將我關在此一輩子？”

趙璟給他倒了一杯酒，王府珍藏的梅花釀，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。

醇厚的酒倒進白玉盞中，發出嘩啦啦的悅耳聲。

濃郁的酒香也飄散四，還沒口，便能醉人。

即使姜云霄的份是個囚犯，趙璟仍對他禮遇有加。

將倒滿酒的白玉盞輕輕推到姜云霄面前，趙璟說：“只要白五肯現，本王即刻敞開府門，送你離開。”

姜云霄端起酒杯淺酌一口。

“王爺還是不肯相信我之前所言，家妹是閨閣子，遠在京城。你讓一個小姑娘家不遠千里來雁城尋我，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？”

“姜三公子！”

趙璟已經懶得再與他爭論這個話題。

“這種謊言，說給三歲孩說說也就罷了，你我之間，實在沒必要打這種腔。”

“若非本王已經抓到了把柄，你覺得本王會將你請來此浪費彼此寶貴的時間？”

“想離開王府，你只有兩條路可選。”

“其一，想辦法讓你妹妹過來接人。這其二麼……”

趙璟遞了紙筆過去。

“只要你將令妹的畫像畫出來，本王也可以網開一面，放你回永安府。”

趙璟這麼執著的關著姜云霄，也是因為直到今天為止，他不但沒抓到白五的行蹤，就連白五長什麼模樣都不得而知。

這絕對是趙璟人生中遇到的最讓他無奈的一件事。

對手數次在他面前發出挑釁，他卻連對手長什麼樣子都不知曉。

失敗頂！

姜云霄嗤笑一聲。

“就算我在紙上畫出的樣貌，你會信畫中之人便是我妹妹？筆在我手上，想畫什麼模樣，還不是我說了算。”

趙璟五手指有節奏地輕擊著桌面，眼中閃過一戲謔。

“聽說白五是丞相府半路認回的兒，在此之前，與姜家之間沒有集。”

“人與人之間的，靠的并非是脈相連，而是日積月累出來的默契。”

“既然三公子與令妹之間沒有那麼深的基礎，又何必為了半路認回來的妹妹，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？”

趙璟之以曉之以理道：“生而為人，要在必要的時候學會識時務。”

“你雖然是雁北王府的囚犯，但從府那日直到現在，本王未曾虧待過你分毫吧？”

“本王無意與京城姜家為敵，也希姜三公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

“但凡白五對你有一一毫的兄妹，也不會將你丟在這里不管不顧。”

“沒把你當哥哥，你卻為了護安危只言片語都不肯。”

“我只問姜三公子一句話，你為這麼做，值嗎？”

姜云霄不為所道：“激將法對我而言沒有用。”

被在王府這些天，姜云霄心中不是沒有顧慮。

他日日夜夜都在擔心妹妹的安危。

從妹妹帶著阿忍離開雁城，時至今日，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。

不知妹妹是否安全到了北齊。

也不知妹妹在北齊有沒有尋到西爵。

被后，外界的消息都切斷了。

朝廷那邊無須他擔心，妹妹的安危卻不得不想。

這些天，趙璟想方設法從他口中打聽妹妹的一切消息。

姜云霄的心理防線一直很高，任憑趙璟如何旁敲側擊，就是一點消息都不。

他心中清楚，一旦自己死在雁城，朝廷與北境多年的平衡必會因他的死亡而被打破。

這個結果，趙璟未必承得起。

所以連日來，他才會對自己禮遇有加。

姜云霄油鹽不進的態度，讓趙璟生出一種無力。

“既然三公子執迷不悟，接下來的日子，就繼續在飛羽軒度過吧。”

起想要離開時，耳畔忽覺一道疾風而過。

趙璟的功夫也屬上乘，幾乎立刻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。

抬手的工夫，指尖多了一銀針，正是之前白五夜襲自己時用的暗。

看到銀針再次出現，趙璟眸中掠過一算計。

“白五，闊別數日，你終于來了！”

姜云霄也沒了繼續喝酒的心思，忽然起朝四觀。

妹妹來了？

“趙璟！”

頭頂高，傳來一道子的聲音。

趙璟循聲過去，就見飛羽軒的房頂，一子負手而立站在高，正居高臨下看著他。

午時的明耀眼，趙璟抬頭時，只看到房頂站著一人，卻無法看清的樣貌。

他以手遮眼，想擋開頭頂那灼眼的芒。

雖然還沒看清對方的樣貌，趙璟已經高聲對周圍下令：“進一級戒備，給本王抓活的。”

趙璟的暗衛埋伏在王府各個角落。

上次是他輕敵大意放跑了對方，這一次，可不會再給白五逃出他掌心的機會。

隨著一道道黑暗竄上竄下，得令的暗衛們全部集中在飛羽軒附近。

姜云霄沒想到妹妹居然這麼大膽，竟在天化日下闖進王府前來營救。

站在房頂的姜歲歡居高臨下看著趙璟，語氣狂妄道：“憑你府中這些暗衛，想擒住我，怕是至要死傷半數。你確定為了要抓住我，賠上你府中暗衛的命？”

說話的工夫，姜歲歡逆而下，輕飄飄落在趙璟面前。

此時，數十名弓箭手早已埋伏在飛羽軒周圍，只等主子一聲令下，便放箭殺人。

趙璟沒想到白五的膽子如此之大。

正要抬手對暗衛下令，面前這張臉，模樣已經變得清晰。

看清白五長相的一刻，趙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。

“忘憂”二字，也不經意地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