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視周圍頻頻傳來的打量目，姜歲歡淡定自若地挲著手中的白玉茶盞。

“在藏份這方面，王爺的段位也不低呢。”

“否則，我也不會在三年后，才知道當年與我在云城有過一面之緣的白公子，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雁北王。”

趙璟眼中浮出對往昔的回憶。

“這些年，我從未放棄過尋你下落。”

姜歲歡語帶譏諷地反問道：“尋我下落的目的，是想確認三年前，我有沒有死在無相門？”

趙璟面一愧意。

“抱歉，我那個時候沒得選……”

姜歲歡打斷他接下來的話。

“趙璟，我今日來此，并不打算與你敘舊，何況你我之間也無舊可敘。”

“個人恩怨暫且不提，那大烏山的鐵礦，我是一定要替朝廷拿回來的。”

趙璟意味深長地看著姜歲歡。

“你我之間，非要走到這個地步？”

姜歲歡微勾瓣，“你我之間，難道不是存在即死局？”

趙璟：“若我將你視為敵人，姜云霄便不會那麼順利的被放出雁城。”

姜歲歡挑釁地問：“莫非你想與朝廷宣戰？”

趙璟面上是遮不住的狂。

“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，姜云霄能那麼順利離開雁城，我給的可是你的面子。無相門冒險之行你救我一命，救命之恩，總要報的。”

說著，趙璟親自給姜歲歡倒了一杯茶。

眼神之溫，作之親昵，看得不遠的裴瑩心頭直冒火。

“啪”地一聲，裴瑩重重將手中的茶杯砸向桌面。

杯中的茶水濺了出來，灑得桌面隨可見。

這聲脆響，也引得周圍賓客議論聲不斷。

趙璟看向裴瑩，眼中是掩不住的警告之意。

仿佛在提醒，今日這個場合中，勸你最好招惹是非。

裴瑩本就是個火脾氣，對姜歲歡也早已心生怨恨。

且今日出席宴會的賓客，都知道趙璟是的未婚夫。

的男人，在眾目睽睽下對另一個人大獻殷勤，這讓裴瑩如何忍得。

“阿璟！”

裴瑩當眾喚出趙璟的名字，指了指面前空掉的茶杯。

“我的杯子也空了。”

仿佛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趙璟，我才是你未來要迎娶的正牌王妃，別厚此薄彼，讓我為人前笑柄。

趙璟偏偏不如裴瑩的意。

他沖兩旁婢使了個眼，皮笑不笑地下令道：“裴小姐的杯子空了，還不快去給倒茶。”

婢乖乖順順應了聲是，提起茶壺，向裴瑩走去。

裴瑩沒想到趙璟真的敢在這麼多人面前給自己難堪，當即便將空掉的杯子砸向婢。

“滾！”

婢的額頭被砸出了，嚇得跪在地上連連告饒。

裴瑩這副不講道理的作派，引得趙璟眉頭微皺。

朝跪在地上的婢揮了揮手，趙璟面不悅地說：“今日場合，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？”

趙璟不留面的一句話，懟得裴瑩面全無。

“你說我鬧？”

裴瑩不自覺地拔高了嗓音，面不善地瞪向姜歲歡。

“為了這個人，你竟然當眾數落于我？”

裴瑩不滿的控斥，很快便引來一眾擁躉的維護。

最先開口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紫男子，他坐在裴瑩的右側方，穿著打扮甚是不俗。

“裴小姐何必為了這種蒜皮的小事大發雷霆？姜小姐遠來是客，王爺盡東道主之誼熱招待也是人之常。”

“今日在場這些人，有誰不知道裴小姐與王爺早有婚約在。”

“王爺向來一言九鼎，豈會隨隨便便違背諾言。更何況……”

紫男子看向姜歲歡時，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諷與嘲弄。

“我還聽聞，這位遠道而來的姜小姐，曾經過一次親吧。”

紫男子故意拿姜歲歡過一次親這件事做筏子，果然引起周圍賓客的一陣議論。

坐在裴瑩不遠的一名藍男子故作驚訝道：“我可不可以理解為，這過一次親的意思是，嫁過人后又被休了？”

說完，還發出一陣夸張的大笑聲。

藍男子邊的玄男子順理章接過話茬。

“謝兄說得沒錯，這位從京城來的姜小姐，據說還有一個顯赫的份，可是堂堂相府千金。”

“可惜時運不濟，剛生下來就遭棄，幾年前嫁的那人，雖是皇族子弟，卻是大晉朝出了名的落魄戶。”

“要不是被相府認回，哪來的資格坐在這里與我等同席？”

此言一出，周圍賓客不約而同出諱莫如深的表。

看姜歲歡的眼神中，也多了輕視和嘲諷。

不管姜歲歡外在條件有多優秀，也不管雁北王對此表現得有多禮遇。

一個有過婚史的子，絕不可能為裴瑩的對手。

趙璟也不會眼瞎到，放著正經黃花大閨的裴瑩不要，去選一個嫁過人的二手貨。

有了這幾人的從旁維護，裴瑩難看的臉總算慢慢好轉了幾分。

趙璟沉著臉，卻未作聲。

他早已預料，今天的場合，注定是一個大型修羅場。

按下他與姜歲歡之間的私人恩怨不提，北境十七城與朝廷之間從來都不是和睦的。

就算他是北境的王，也改變不了這種局勢。

何況他與姜歲歡之間也有著難以越的私人恩怨。

三年前云城相遇的那點份，早在他頂著力放姜云霄一行人離開時，已經還得七七八八。

應邀坐在這里的，都是北境一帶的貴族，每個人上都肩負著各自家族的利益。

當姜歲歡以朝廷特使的份出席今日宴會時，就該料到，迎接的，必然是一場雨腥風。

面對眾人的連聲排，姜歲歡神從容地輕笑一聲。

“沒想到在座諸位對我的過去這麼興趣，連與人過親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拿出來當談資。”

喝了一口趙璟給倒的茶，姜歲歡不疾不徐地點點頭。

“對啊，三年前，我是與人過親，那又如何？”

姜歲歡抬起眼眸，目掃過那幾個碎的男子。

“我不過是嫁過一個男人，瞧把你們給驚訝的，這一張張臉，像極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。”

土包子這幾個字，聽得幾個男人眉頭微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