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歲歡的譏諷仍在繼續。

“男人之于我，不過是妝奩中的首飾而已。”

“瞧著順眼，多戴幾次，瞧不順眼，丟掉便是。”

“你們口中那位落魄戶，就因為被我瞧不上眼，于去年年底被我休了。”

“本是尋常一件小事，到諸位口中，倒是了了不得的一件大事。”

“在座的好歹也是貴族出，一個個的，怎麼沒見識到了這種地步？”

誰都沒想到，姜歲歡不開口則矣，一開口，竟是這般驚駭世俗。

男人之于，就只是妝奩中的一件首飾？

雖然北境的民風比朝廷開放，卻也沒開放到子可以隨意休夫的境地。

姜歲歡的這番反駁之言，讓趙璟蹙的眉頭微松下來。

還以為應付不了這樣的場合，現在看來，是他多心了。

裴瑩最是見不得姜歲歡這般放肆猖狂。

休個夫，也能被拿出來炫耀，真是讓人瞧之不起。

最讓裴瑩惱火的，還是趙璟看姜歲歡的眼神。

有欣賞，有縱容，有慕。

裴瑩嫉妒得快要發狂。

“既然姜小姐偏要拿見識來說事，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北境一帶的待客之道。”

裴瑩說著，對著空氣擊掌三聲。

高聲說：“還不將厚禮給朝廷來的貴客呈上來。”

話音剛落，演武場的口，忽然跑出一群年輕子。

這些子的年紀約有十六七歲，被迫跑進演武場時，臉上均出惶恐之。

看到這些子的穿著，趙璟的臉瞬間變了。

竟與當年在云城無相門，和化名為忘憂的姜歲歡，裝扮幾乎一般無二。

趙璟面冷沉地看向裴瑩，仿佛在問，你這搞的是哪一出？

裴瑩回了趙璟一個挑釁的眼神。

沒錯，演武場上的這些姑娘，不但年紀與當年的忘憂相仿，就連穿著，都是在故意模仿忘憂。

三年前，裴瑩與姜歲歡雖然只有一面之緣，卻牢牢將此的容貌穿著記在心頭。

就是要利用這個場合，給姜歲歡制造一個巨大的難堪。

無視趙璟對的警告，裴瑩皮笑不笑地對姜歲歡說：“這是我們北境最有趣的一個游戲，演武場的那些姑娘，都是供貴族玩樂的畜生。”

裴瑩故意加重畜生二字的讀音，仿佛在提醒姜歲歡，在我眼中，你也不過就是個畜生。

憾的是，裴瑩沒在姜歲歡臉上尋到一難堪的神。

并不氣餒，繼續為姜歲歡解釋游戲規則。

“今日在場的這些賓客，幾乎都掌握一門絕技，便是獵。”

“而演武場的這些畜生，便是我們今日要殺的獵。”

“誰的多，誰就是今日的獵魁首。”

“所獲得的獎勵便是，可以在活下來的畜生中，挑選七名順眼的，帶到邊為己所用。”

裴瑩講完游戲規則，賓客們已經躍躍試，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人前大顯手。

很快便有仆役將弓箭分發到客人手中。

第一個對姜歲歡出敵意的紫男子在接過弓箭時笑著說：“這麼多活獵，讓我忍不住想起三年前在城玩的那場游戲。”

紫男子話剛出口，就被趙璟呵斥了一句：“莊明凡，這里不是你追憶往昔的地方。”

趙璟下意識地去看姜歲歡的反應。

當莊明凡說出城二字時，他從姜歲歡眼中捕捉到了一殺意。

莊明凡顯然沒把姜歲歡當對手來看。

這里是北境，他們這些藩王的地界。

別說姜歲歡今日單槍匹馬前來赴約，即便邊帶著從屬，在他們的地盤上，區區一個小子，又敢掀起什麼風浪？

而莊明凡故意提起城二字，也是故意給姜歲歡一個警告。

三年前，廣平侯在帶著八百先鋒軍的況下，都能以屈辱的方式慘死城。

三年后，邊連一兵一卒都沒有的你，同樣也逃不過被殺的噩運。

姜歲歡低低笑了一聲，看莊明凡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。

“城，果然是值得很多人追憶的地方。”

模棱兩可的一句話，聽得在場眾人面不解。

裴瑩只當姜歲歡是被氣極了之后，用故弄玄虛的方式來掩飾心深的恐懼。

瞥見趙璟臉上出明顯的不悅，裴瑩故意撥道：“阿璟，你不開心麼？為了迎接京城的貴客，我可是連箱底兒的大禮都奉上了。”

趙璟坐在原一未，不曾給裴瑩一句回應。

即使他再不認同裴瑩的行為，今天這個場合中，也不能表出對姜歲歡的偏袒。

因為在場的這些人，都是他的擁躉和從屬。

他的一言一行，代表的都是北境的立場。

他本沒得選！

裴瑩今日，偏要給趙璟心中添添堵。

你不是心心念念惦記著當年那個忘憂麼，我就讓你親眼看看，忘憂們的下場有多慘。

隨著裴瑩一聲令下，拿到弓箭的貴族們，瞄準獵場上的獵們，開始了一場殘酷的殺。

在這些達貴族們眼中，場中四奔逃的小姑娘，就是供他們娛樂的玩意兒。

在這里，人命本不值錢。

隨著一條條人命慘死當場，玩得不亦樂乎的貴族們也展現出了他們最大的惡。

嗆人的腥味彌漫四，裴瑩對著空中吹了一記口哨，的寵東擎展翅而來。

裴瑩指著演武場被殺的尸，對東擎下令，“今天的食無限供應，去吃吧。”

得了主人恩準，東擎拍著翅膀直奔演武場，對著新鮮的尸大塊朵頤。

姜歲歡不聲地欣賞著這場殺盛宴。

不管是裴瑩，還是剛剛替裴瑩對發難的那些賓客，無一不沉浸在殺人為樂的快意中。

尤其是裴瑩，明知道演武場的小姑娘個個都是無辜之人。

可當們穿上和忘憂當年一模一樣的裳時，在眼中，所有的人，都了忘憂。

恨忘憂，恨到了極致。

要是沒有忘憂介，與趙璟也不會走到今天。

拉弓搭弦，裴瑩對準場形與態最像忘憂的一位姑娘，狠狠一箭放出去，正中對方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