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還活在世上的某一個角落,就是不肯回來與他見面。
數日前,他已借白四之口宣布自己要立后娶妻。
但凡那個狠心的人還把他當的丈夫,都該立刻現。
哪怕揪著他的襟,質問他是不是對的已經變了質。
然而宴會已經進行到一半,沒回來,甚至連一丁點消息都不肯施予他。
這三年,他不是沒派人盯著白四的行蹤。
白四遠比他猜想得還要狡猾聰明,每次都像泥鰍一樣不留手。
而且被追蹤的那位,還是能為逆天的姜歲歡。
憑姜歲歡的本事,只要想躲,任他手眼通天,也無法獲知的下落。
他怎麼就上了這麼一位活祖宗!
看著韓依依那一臉故作的模樣,他心中只覺得一陣厭煩。
又往口中灌了一杯酒,天辰帝干脆將爛攤子甩給了在宴會上看熱鬧的長公主。
“高堂尚在,這婚姻大事,自當由長輩代為做主,即使朕現在已經貴為帝王,也不能擅自作主人生大事。所以滿堂貴誰更適合主中宮,便給姑母定奪吧。”
自從天辰帝三年前繼任皇位,他與長公主也正式從母子關系,變了姑侄關系。
雖然天辰帝不再視長公主為母親,對長公主的敬之心,卻毫不減從前。
任何時候,在天辰帝心中,長公主都是一手將他養長大的娘親。
天辰帝上位后,長公主的地位也水漲船高,不是太后,卻勝似太后。
早在天辰帝登基之前,長公主便與武昌侯賀之章正式和離。
和離之后,不想蹉跎大好時的長公主,又在府中養起了面首。
天辰帝非但不干涉,遇到容貌俊的男子,在確認對方的底細干凈之后,還會主把人送到公主府。
只要長公主過得開心自在,天辰帝很愿意縱容的一切。
聽到陛下這麼說,韓依依的臉微微變了。
不為別的,只因為韓依依與長公主之間素來不合。
倒不是韓依依不想討好長公主,當然知道長公主之于陛下意味著什麼。
可韓依依的每一次討好,換來的都是長公主的冷眼以對。
因為韓依依大力提倡男為尊,為卑,而長公主偏偏與韓依依的觀點背道而馳。
為子的長公主,接連嫁過兩任丈夫,還仗著公主之尊,在府中養了無數面首。
這種倒反天罡的行為,在韓依依眼中,應該上吊自盡,以死銘志。
正因如此,長公主才打心底瞧不起喜歡諂男人的韓依依。
見韓依依期期艾艾地看向自己,長公主冷冷笑一聲。
“那個位置代表著我大晉的形象,豈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坐上去的?”
“韓小姐雖然出高貴外表優越,但骨子里的奴著實令人不敢恭維。”
“我大晉朝的國母,日后是要代表朝廷與邦國禮尚往來的。”
“這幾年,韓小姐四宣揚婦德戒,這與邦國北齊的民風嚴重相抵。”
“要是韓小姐坐上了那個位置,我大晉與北齊維持多年的啊,可就要毀于一旦嘍。”
這番話,長公主說得半點面也不留。
而一口一句奴,也等于當眾打了韓依依的臉。
長公主才不管韓平之和韓依依的臉有多難看。
比任何人都清楚,除了姜歲歡,爵兒心中再無旁人的位置。
三年了,爵兒在深宮中做了三年和尚,只為等遠方的伊人與他團聚。
韓依依想趁太廟先祖落淚之由趁虛而,也得看爵兒肯不肯給這個機會。
熱鬧非凡的宴席上,賓客們你來我往議論紛紛。
原以為韓依依今日必會為國母的不二人選,現在看來,況似乎有了變化。
宴席至一半,天辰帝便借著貪杯太多頭暈為由暫時離席。
為前婢的九兒,攙扶著天辰帝走出殿外。
看著他一臉醉醺醺的模樣,九兒忍不住小聲抱怨。
“既然陛下無意冊立中宮,又何必大張旗鼓搞這場宴席?勞民傷財不說,還平白讓那些人給自己添堵。”
被外面的涼風吹了一會兒,天辰帝醉意漸漸淡去幾分。
了微微酸痛的眉心,他心不愉道:“你主子沒來,朕失算了,原來心里,本從未有過朕。”
九兒不知該如何去接這句話。
三年了,陛下執著的堅持小姐還活著。
就連九兒也不相信,小姐會以那種方式結束生命。
可如果小姐還活著,為何遲遲不回京與陛下相見?
九兒不止一次詢問陛下,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,陛下給出的答案永遠都是同一個。
他與歲歲心意相通,慕彼此,他們之間,從未發生過任何誤會。
既然兩人沒有誤會,九兒不明白,小姐為何要躲起來。
只有一個解釋說得通,那就是小姐在那場海難中,真的出了意外丟了命。
黑暗中,忽然走出一道影。
那人踏著月而來,臉上掛著揶揄的笑容。
“聽聞今日宮宴陛下要立后,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幸運,得陛下青眼,將在日后與你鸞和鳴?”
待那人影逐漸走近,九兒吃驚地張大了。
一句小姐就要口而出,卻又被生生咽下。
天辰帝驚怔在原地,就這麼癡癡地與那人對。
是夢嗎?
是夢吧!
三年了,他總會在醉酒之后看到歲歲回來了。
太多次的虛幻假象,讓他不敢相信神明還會眷顧。
他試探地問:“你是誰?”
那影一步步朝他走近,直至走到他面前,抬起食指,戲謔地勾起他的下。
“我是北齊璇郡主,還有一個份,是北齊太子端木凜明正娶的太子妃。”
“久聞大晉的皇帝年輕俊,擁有一副不可多得的天人之姿。”
“我這個人啊,沒有太多別的好,唯獨喜歡對俊俏的男子多瞧兩眼。”
“聽說陛下的名字秦策是吧,正式通知你一聲,本太子妃看上你了,想與你發展一段水緣。”
“阿策!”
說著滿口虎狼之言的人,一把扯過天辰帝的襟,霸道地在他上印下一吻。
“今晚陪我共度良宵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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