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宮紅燭搖曳。

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帳，依稀可見帝王寢宮的龍床上，兩道影擁在一纏。

在這個充滿的夜晚，三年之久的天辰帝，盡發泄著無限的力。

翌日清晨，窗外的枝頭傳來鳥兒的嘰喳聲。

宿醉縱的結果就是，一覺醒來，天辰帝眉心作痛，腦海中的記憶也是一片混。

昨天夜里，他似乎又夢到歲歲了。

無論聲音還是，都真實到讓他以為那本不是一場夢。

值得回味的是，夢里，他與歲歲顛鸞倒，憋了那麼久的，也在昨夜揮灑得暢快淋漓。

著空的枕側，天辰帝手抵眉心出苦笑。

他真是瘋魔了，才會將昨晚的夢境當現實。

姜歲歡那個絕的人，好像真的不要他了。

為了擺他的糾纏，還編造出遭遇海難已經亡這種無稽之談。

更讓天辰帝悲憤的是，就連南宮晏，姜歲歡最敬的師父，都不知曉的行蹤。

真狠哪！

三年了，一點行蹤都不肯，害得他只能在醉夢之中用臆想的方式與重逢。

床尾傳來一陣響，被宿醉折磨的天辰帝，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慢慢朝他爬了過來。

心底大驚，混的意識也漸漸回籠。

“什麼人？”

天辰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，就看到一個穿水綢制褂子的小姑娘，小心翼翼地從床尾的方向爬向自己。

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兩三歲大，梳著兩只可可的包包頭。

白勝雪，容貌致，漂亮得仿佛天上的仙。

天辰帝無比震驚地看著一步步爬向自己的小姑娘，小姑娘此時也停止了爬床的作。

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充滿好奇地與他對視。

“你哪位？”

天辰帝懷疑自己仍在夢中。

不然，他的龍床上，怎麼會出現一個玉雪可的小娃？

仔細觀瞧娃的容貌，陌生之中又有些悉。

小版的歲歲？

小娃咧開，出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
說了一句天辰帝完全聽不懂的話。

“果然和我那一世的爸爸長得一模一樣。”

還沒等天辰帝領悟爸爸二字是什麼意思，小娃已經手腳并用，像個小炮彈一樣撲到他懷里，小甜甜地喚道：“爹爹！”

天辰帝：“……”

是他聽錯了嗎？

懷中這個糯糯的小東西，竟然親親昵昵地喚他爹爹？

難道是他的兒？

再仔細看，小娃娃的眉眼廓幾乎就是歲歲的翻版，但眉眼，又與自己頗有些相似。

強行制住心底的激，天辰帝用雙手握住小娃的肩膀。

“你是誰？你娘又是誰？”

小娃毫不怯場，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道：“我白如意，隨我四舅舅的姓。我娘姜歲歡，還有另一個名字，白若真。”

每說一個字，天辰帝眼底的震驚都會增加一分。

小娃白如意，說娘姜歲歡，而之所以姓白，是隨了四舅舅的姓。

四舅舅……

白北麟？

好好好，白北麟果然知道真相卻騙了他。

原來歲歲不但活著，還在他不知的況下，給他生了一個孩子。

白如意，他的兒竟然姓白。

歲歲這麼做，莫非是不想讓白家絕了后？

等等！

看著的兒在懷，天辰帝忽然意識到，昨晚的激不是夢境。

那個與他在床上纏綿了一夜的子，就是姜歲歡本人。

回來了！

許多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。

昨日宮宴，他對那些搔首弄姿想要引起他注意的貴們實在煩不勝煩。

便將宴席上的爛攤子丟給了長公主。

酒多貪杯，他帶著醉意離開宮宴，迷離夜中，看到一個悉的人影迎面而來。

那人說，本是北齊太子妃，久聞大晉帝王龍姿章心生仰慕，便主邀請自己與共度良宵。

思及此，天辰帝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。

這番不顧世俗的孟浪之言，的確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歲歲才敢說出口。

北齊太子。

是啊，他的另一個份，可不就是北齊太子。

自從三年前臨危命被迫登基，他已經有三年之久未曾回到北齊地界。

北齊太子這個份，也了塵封在記憶中的過去式。

幸虧母親景圣帝康健，暫時不愁皇位無人繼承。

不然，他可真是要分乏，無以應對。

拉開帳簾，朝華麗的寢宮掃去一眼，目可及，并不見姜歲歡的影。

天辰帝心頭浮過一陣失落，忙不迭問懷中的孩子。

“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？你娘呢？”

白如意脆生生回道：“娘親說初回京城有事要辦，天剛亮就走了，讓我提前與爹爹先混個臉。娘親還說，爹爹是大晉朝的九五至尊，也是地位最尊貴的那一個。”

白如意出小手，豎起一大拇指，眉眼彎彎地夸贊道：“爹爹真厲害。”

直到此刻，天辰帝才發現這個自稱他兒的小姑娘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。

這麼丁點兒大的孩子，不但不認生，說出口的每一句話，都條理清晰，邏輯正常。

若非頂著一張娃娃的臉，這般伶俐的口齒，與年人幾乎也一般無二。

天辰帝于是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，難道歲歲給他生的兒，是個絕世天才？

倒也并非沒有這個可能。

歲歲年時便聰明厲害，生的孩子，又豈會是什麼池中之。

“如意，告訴爹爹，這些年，你和你娘落腳何？為何現在才回京與爹爹相認？當初你娘對外宣布假死，究竟發生了何事？”

如此繁瑣的問題，天辰帝并不指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孩子能夠為他解。

再如何天才，也是一個小娃，又豈會理解年人的世界有多復雜。

讓天辰帝驚訝的是，白如意竟然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
“事得從三年前說起，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，我娘帶領大晉軍隊攻陷南楚皇城。”

“原本決定在簽完休戰協議后折返京城，臨走的前一晚，我娘做了一個夢。”

“夢里，爹爹死了，還死得很慘，有一個聲音提醒我娘，一旦與爹爹團聚，爹爹必死。”

“這個奇怪的夢糾纏了我娘好些天，剛巧就在那個時候，娘親發現懷孕了。”

白如意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，“懷的不是別人，正是如意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