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，燕時予習慣地早早醒來，睜開眼睛，先是看見了懷中的棠許，而后眼角余就落向了棠許后、床頭的一捧鮮花上。

艷滴的紅玫瑰，恰好和最近用的洗發有著同款香味，視覺和嗅覺的雙重下，燕時予不自，低頭在鬢發吻了一下。

這一吻，懷中的人頓時就有了反應，睜開眼睛看向了他。

燕時予作微微一頓，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，棠許直接就出手來與他十指相扣，帶著輕微的鼻音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：“你昨天晚上還沒答應我……郁先生的事怎麼說？”

縱使燕時予心頭思緒萬千，這一刻，終究還是有某種緒占領了高地——

在他的床上，剛剛醒來，腦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，問及的第一個人，居然就是另一個男人？

燕時予未置一詞，只稍稍活了一下子。

棠許只以為他要起床，連忙微微用力地拽了他一下。

這一拽，直接就將男人拽到了自己上。

而后，便如同用了什麼融合劑一般，再難以分開……

雖然一早起來就又被折騰了一，然而棠許所求的事到底還是有了回應——

郁牧遙答應出一杯咖啡的時間給。

因此在燕時予出門上班之后，棠許也很快起床收拾好了自己，趕往和郁牧遙約定好的酒店咖啡廳。

郁牧遙天不亮就起床跟澳洲那邊開了個國會議，因此雖然棠許快十點才來，他卻才剛剛開始吃早餐。

雖然棠許只是帶著任務來，并不在意兩個人在何種況下見面，但是見到郁牧遙正在用餐，還是微微到有些歉意。

“不好意思啊郁先生，我不是有心要打擾你用餐的。”棠許說，“謝謝你這麼忙，還愿意出時間來見我。”

郁牧遙聽了，只是淡淡道：“既然棠小姐都會通過燕先生來約我了，那這個面子，我無論如何是要給的。”

棠許不由得微微垂了眼，“那我更該說謝謝了。”

“對他，還是對我？”郁牧遙問。

棠許笑了笑，“對你們。”

“那我可不敢和燕先生相提并論。”郁牧遙放下手中的刀叉，拿過餐巾了，才又看向棠許，“畢竟在這些事里面，我不過就是一個工屬，當工又不需要費什麼力氣。”

他這樣說，棠許更不好意思了，“郁先生明知是做工人，也愿意紆尊降貴，我更應該說謝謝了。”

郁牧遙聞言，淡淡道：“我之所以會來，也是因為好奇。”

“好奇什麼？”

郁牧遙凝眸看向棠許，安靜片刻后，才又道：“好奇他為什麼可以為你做到這種程度。”

;棠許聽了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，說：“郁先生想知道的事，我也想知道呢，所以抱歉，我沒辦法給你答案。”

“棠小姐誤會了。”郁牧遙說，“我所好奇的不是兩位的私事，而是……為什麼他可以做到。”

他這麼說了，棠許卻依舊是似懂非懂的狀態。

大概是他也察覺到自己說的話難懂，郁牧遙喝了口咖啡，繼續道：“坦白說，剛認識燕先生的時候，我完全不覺得他會是這樣的人。那個時候，我以為他一心只有事業，專注利己，殺伐果斷，心無旁騖……直到棠小姐你出現。”

棠許只能不尷不尬地笑了笑。

郁牧遙說：“我才發現，原來像他那樣一個人，竟然也會有這樣的執著和心，竟然也會為了一個人，默默忍，心甘愿做到這種地步。”

棠許這才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。

的確無關和燕時予之間的種種。

他所好奇的，只是一個男人，為什麼可以為一個人做這麼多事。

因為他不是這樣的人，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好奇。

棠許想起他早逝的妻子，卻不敢輕易提及，只是道：“郁先生同樣是中人，怎麼會不明白呢？”

“中人？”郁牧遙緩緩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，良久，才低聲道，“燕先生是。我還真不是。”

棠許又安靜了片刻，才微微笑了起來，說：“那郁先生今天為什麼會答應見我呢？僅僅是因為他向你提出了請求嗎？如果不單單只是這個原因，那或許就能夠說明，郁先生也是個中人，只不過大家困囿于自己的人生境地，沒辦法暢快恣意罷了……換句話說，不是人人都有發瘋的勇氣。”

聽完棠許的話，郁牧遙沉眸默然許久，忽然扯了角，低笑出聲。

……

在棠許和郁牧遙見面的時候，燕時予已經開完了一個會。

等到他從會議室里走出來，高巖立刻迎上前來，低聲對他說道：“燕老爺子剛才來過。”

燕時予微微抬眸，“來做什麼？”

“問了一下這層樓的員工們，其他什麼都沒說，得知你在開會，只是讓別打擾你，隨后就走了。”高巖將聲音得更低，“我怎麼覺得，是因為你回來這麼久都沒有去他跟前過面，所以他這是故意前來……試探？”

燕時予聽了，沒有任何表態，徑直回到了辦公室。

剛回到辦公桌前，他就察覺到不對——

他手邊的幾冊書，被人過。

眼見燕時予臉不對，高巖連忙解釋道：“他剛才進來，我一直盯著，除了那兩本書，沒過別的。”

燕時予聽了，也不多說什麼，只安靜地將那兩冊書恢復原狀。

終究，是按捺不住了，對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