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話在旁人看來是過于離經叛道的,為兒子,讓父親去結扎。
如果換做別人大概早就怒了。
可薄于臣只是眉心了,神都沒太大變化,疑自己沒聽清般問,“你說什麼?”
薄晉然抬眸直視向他,毫不猶豫的重復:“我說,你和不能有孩子。你可以讓去結扎,當然,你如果舍不得去結扎那你就自己去好了。”
這下倒是足夠清楚了。
薄于臣眉心收,看著他沒說話。
而他這樣子在薄晉然看來,像是在為難。
薄晉然走到沙發前,把水杯放上茶幾,在他對面坐下靠上沙發背。
“怎麼,你覺得這要求很難?”
年難得有幾分吊兒郎當的散漫姿態,抱著手臂,沒什麼表的看向薄于臣:“你就那麼想再有個兒子來繼承你的皇位?而我這個沒媽的前太子,就該眼睜睜看別的人搶走我媽的老公后,還眼睜睜看著的孩子搶走我的父親,看他們母子搶走本該屬于我的財產?”
他這話也是格外直接了,可薄晉然很清楚,有些話,父子之間明明白白的說,反倒好過遮遮掩掩。
果然,薄于臣聽了他的話后并沒有太生氣,反而還彎笑了笑,“昨天還鬧著說要離開薄家,跟我離關系,不過一天而已,就開始惦記財產了?”
薄晉然也笑笑,輕嗤:“氣氣你而已,屬于我的東西我憑什麼不要?”
他說著話,散漫疊雙,“再說了,我這一天冷靜下來好好想了想,你呢,年紀大了,算一算也快五十了,可你那個小人跟我也就差不多大。也就是說,你就算能活到八十,那時候也不過就是你現在的年紀。
可如果說你連八十都活不到呢,你七十六十甚至五十就走了呢,到那時候,你眼睛一閉什麼都不管,留下一對孤兒寡母的給誰照顧?總不能讓我去給他們做爹吧?”
前面那些話,薄于臣聽著都還能笑得出來,最后這一句話屬實是讓薄于臣臉難看。
他俯拿起茶幾上一只杯子就朝對面的薄晉然扔去,“混賬東西!”
薄晉然偏頭側,杯子就從他腦袋旁飛過去,啪的落地。
他看著薄于臣勾冷笑:“我說實話而已,你越是惱怒就越是說明,你自己也很清楚,我說得很對。”
空氣都沉默。
薄于臣盯著他沒有說話,薄晉然也不慌不怕的和他對視,全然不避讓。
薄于臣這才冷笑一聲,“不錯,是我兒子。”
片刻之間,薄于臣神已恢復尋常: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他這麼輕易答應,薄晉然倒是還有些詫異,挑了下眉,“所以,是你去結扎還是去?”
薄于臣語氣淡然:“還小,這種事,自然是我去。”
薄晉然目輕。
這是給安明瑤還留著退路,如果他真的哪天忽然離開,安明瑤還年輕,還能再結婚生子。
薄晉然結滾,忽然有些酸一涌而上,“你真這麼喜歡?”
這個問題薄于臣沒回答他,而是問他:“昨天打你那下,打疼了?”
薄晉然愣了愣,隨后偏頭冷嗤:“你覺得呢?”
到這時候,才有了點年在父親那兒了委屈的樣子。
薄于臣無奈輕嘆:“你昨天要是有今天這樣的本事,也就不會挨那下打了。離開薄家這種話,確實能氣到我,卻傷不到別人,只會顯得你自己很蠢。”
他沉聲:“想做我薄家的繼承人,就要有現在這種心態。”
薄晉然聞言目微。
沒接這話。
他心其實很復雜。
畢竟,如果不是時星的出現,他面對這些事,不一定會這麼冷靜。
昨天在薄家沖要離開薄家的他,才是18歲的他。
所以說,他修煉并不夠。
薄于臣見他不想再說話,也就不多說,他站起來,輕順了順大領口,“聽說你讓人把祁家那小子扔回京都了?”
這種事自然是瞞不住他的,薄晉然抬眸,“不行嗎?”
“不錯,越來越像我兒子了。”
薄于臣勾,輕笑了笑,轉離開。
薄晉然對著他背影嗤了嗤,“我本來就是你兒子!”
隨后他蹙眉。
昨天他見到安明瑤后,覺得時星確實很像安明瑤。
可現在他忽然驚覺,時星其實更像他爸,比他都要像。
這種像很難形容。
不單單是五模樣的相似。
薄晉然低垂眼眸。
所以說,親子鑒定會出錯,可有些覺一定不會。
就好像祁宸衍像陸甜,時星像薄于臣。
不會這麼巧。
薄晉然苦笑了笑。
其實,爸爸如果見到時星,肯定會很喜歡。
只是他不會知道。
他這一生,還可能會有一個很可很聰明很像他的兒。
因為他這一生,不會再有了。
薄晉然在沙發上坐了很久,無法形容心里那種酸。
他父親年近五十,遇到了很喜歡的人,可那人并不是什麼良善,偏偏又生下了很好的兒。
薄晉然仰頭看向天花板的水晶燈,眼前莫名有些模糊,他閉上眼。
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直到有人在他邊坐下。
旁邊的沙發忽然陷下,薄晉然才驟然一驚,以為是羅然,睜開眼卻對上一雙煩惱的眼。
他徹底回神坐直,“甜甜,你什麼時候過來的?”
陸甜穿著茸茸的家居服坐在他邊,應該已經洗漱過了,頭發順披散著,小臉素凈,卻更顯得白膩,瓣潤。
微噘著,那雙含眸芒閃爍,閃出格外煩惱委屈的:“剛才我不是故意跑掉的。”
薄晉然:“嗯?”
陸甜歪著腦袋看他,發現他眼睛竟然有些紅紅的,更糾結了:“你生氣了嗎?”
“啊?”
薄晉然沒反應過來,噘得更高也更煩惱:“我等你半天你都沒過來。”
“我……”
薄晉然正想解釋他為什麼沒過去找,又說:“剛才我就是太張了,一下子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才跑掉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他這次只來得及哦了聲,陸甜就繼續說:“不過我后來想了想,我反應好像確實太大了,顯得我好像不想被你親一樣,其實不是的。”
回到家就后悔了,覺得自己反應太大,在他看來可能會覺得被他親了很抗拒。
所以一直惴惴不安,在洗完澡都沒等到他來房間后就忍不住了,直接跑過來找他來了。
一進門就見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閉著眼發呆,連進門都沒察覺。
那覺特別孤單,讓特別難。
現在看他眼睛紅紅的,陸甜更難了,忍不住靠近他些,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抗拒他嫌棄他,說:“你要是不信,你現在再親我一下,我保證不跑。”
薄晉然:“……”
確實是急子,可也沒有主要他親,他還拒絕的道理。
他目下意識低垂,落在了潤宛如玫瑰花瓣的瓣上。
這怎麼拒絕?
年眼睫驟然抖,結緩緩滾,隨著靠近,也不控制的偏頭朝靠去,直到呼吸相聞的距離,停頓下來。
鼻尖輕,瓣不過分寸之距。
他們能聽到彼此強烈的心跳,此起彼伏。
年結又輕滾了滾,抬手,食指拇指分開輕住臉頰,低聲:“甜甜,閉上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