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云州后悔了嗎?
他想跟我重新來過?
劉士這個假設說出來的時候,我心底真的生出了那麼一點期盼,可這點期盼剛剛出來就被現實一把掐斷。
我角勾起一抹自嘲,笑得譏諷:“別做夢了,你剛才明明也聽到了,那個把紀云州匆匆走的電話是鄭欣然打來的。”
紀云州在我們面前把話說得真意切,不肯要沈彌月堅持要我,要加競爭我男朋友的行列中,說很早以前就喜歡我。
可鄭欣然一個電話,他立刻收起所有匆匆趕去找。
這種況下,說紀云州后悔了想要跟我重新來過?
這不是做夢是什麼?
劉士果然被我問住了,張了又張,最后還是閉上了,轉進門,重重合上大門。
在合上大門那一瞬,我聽到了低聲的咒罵:“狗男人,就會給人畫大餅,一點也不實在。”
確實是狗男人。
紀云州就是狗男人,總是在我快要放下的時候突然冒出來,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撥我的緒,又迅速離開我的世界,讓我一個人在風中凌。
可是此刻我不凌,一個已經絕的人,不會再對他生出期。
我離開紀家,沒有打車,一個人沿著街頭慢慢走,今夜漫天黑霧,沒有星星,月亮被困在云層里,只出一丁點模糊的。
我就在這一丁點朦朧的月下向前走,從滿心雜到一片冷寂,走到我渾冒汗,也微微酸痛,我才頓住腳步,重重舒出一口氣,取出手機準備打車。
旁邊卻在此時響起了一聲鳴笛聲。
我下意識轉頭看去,車窗降下,出夏既白一張笑意晏晏的臉:“沈醫生是在打車嗎?我愿意提供專車服務。”
夜沉,月朦朧,可車燈映亮了夏既白的臉,他朝我笑著的樣子,像極了一只狡黠的小狐貍,卻又那樣溫地叩在了我的心頭。
“夏醫生,你怎麼在這兒?”在這一團暗中看到這樣一張笑得妖孽的臉,我心頭竟忍不住涌出一暖意,“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帶著同事們在第二場嗎?”
“他們在第二場,但我太累了,就先回家休息了。”夏既白朝我眨了眨眼睛,“恰好路過看到沈醫生。”
路過是借口,我一眼就看穿了夏既白的心思,他哪里是路過,分明是故意跟著我。
只是,走了這麼遠,我居然毫未曾察覺他的存在,不知道是我太過專注于自己的世界,還是夏既白刻意去了存在,沒有打擾我的沉思。
“走出汗了被冷風一吹容易冒,快點上車吧。”夏既白示意我上車。
我這會兒確實走累了,沒有客氣直接上了車子:“謝謝。”
“月月怎麼還跟我客氣?”坐上車之后,夏既白突然探過來。
他的臉離我很近,呼吸都撲在了我下,我沒料到他突然過來,人被嚇了一跳,瞬間僵,就連呼吸都暫停。
他要做什麼?
可夏既白的臉本就沒有到我,他只是長了手臂,在我右肩拉過了安全帶,扯到左下角扣好。
咔噠一聲,我的呼吸也恢復了,也在一瞬間放松,旋即卻又忍不住自嘲,人家只是幫你系個安全帶而已,你瞎聯想什麼?
可是下一秒,我卻與夏既白雙眸對上了,他那雙狹長漂亮的狐貍眼含笑看著我,不同于剛才的戲謔,分明是認真的語氣:“我是來確定一下結果的,我家月月沒有被前男友拐跑吧?”
咯噔。
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,如同在口擂鼓。
夏既白的臉離我還是太近了,近到我可以聞到他上那清新的氣息,可以看到他眸底閃的笑意。
近到我的手指不自覺蜷住,拳,頭干,說話都結:“什,什麼?”
夏既白長得太過妖孽,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,以至于我每次對上他這雙含笑的狐貍眼,就會了心跳,張無措,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。
“我說。”夏既白的臉離我又近了些,笑意又濃了幾分,“我在擔心月月被搶走,一個梁浩渺就夠煩了,現在居然多了個吃回頭草的前男友紀云州,真是讓人腦袋大啊。”
聽懂了,他在調侃我。
可這戲謔般的調侃里面,卻藏著我能看得懂的試探。
“今晚是舅舅借我的名義請紀主任吃飯,因為先前他幫舅舅做了手,舅舅向他表達謝意,我們并不是見家長,也完全不是小于說的那樣。”我的解釋像是說給夏既白聽,又像是說給自己聽。
車廂里,空氣安靜了五秒鐘,夏既白那雙狹長的狐貍眼笑彎了:“這麼擔心我誤會啊?月月果然很在乎我,那我很開心了。”
什麼?
我又怔住,還沒反應過來,夏既白的指尖輕輕攏起我耳邊散落的一縷頭發,慢慢又溫地攏在我耳后,語調已經變得慵懶:“我當然知道,月月說過的不可能吃回頭草,我信月月不會給那個大豬蹄子機會的。”
心跳還在,夏既白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,啟車子駕駛在送我回家的路上。
我只覺得自己耳都是燙的,偶然轉頭看去,夏既白正專注開車,口中卻吹起了口哨。
是鄧紫棋的倒數。
“追逐的旅途曲折,就算再曲折為你都值得。”
這原本暗冰冷的冬夜,突然就變得溫起來,我靠在松的真皮座椅上,原本繃的心漸漸舒緩放松。
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,一定是的。
到家之后我先去洗了澡,包著頭巾坐上床時,我接到了梁浩渺的微信:“沈醫生,你檢結果拿了嗎?腸胃有沒有什麼異常?這兩天家里有點事,我沒顧上問你,抱歉。”
檢報告?是紀云州昨天早上替我拿過來的,當時我隨手收進了屜,后來又裝進了包里,放了兩天都忘了看。
我立刻去客廳從包里翻出檢查結果,在燈下草草看了一遍。
目卻在看到一項數據時頓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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