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間,沈奉進屋里來時,就看見馮婞在屋子里,對著一盆水,手里正著一把長刀,往臉上招呼。
沈奉驚了一驚:“你在干什麼?”
馮婞還被他突然嚇了一跳,抬起頭來:“我難道不是在刮胡子嗎?”
沈奉:“你拿這麼大把刀刮胡子嗎!你確定你是在刮胡子嗎?!”
馮婞唏噓:“噯,這里條件有限嘛,又沒有帶專門刮胡子的小刀。不過你不要擔心,你的胡子我已刮過許多次,問題不大。”
沈奉了角,想著要不還是信一信。
畢竟從京城到西北那麼遠的路上,長出來的胡茬一直都是在刮。
只不過他有專門刮胡的小刀,這種東西就如同人的月事帶一般,出遠門需得隨時帶,結果居然不帶?
但見平時耍大刀也耍得順手,刮胡子應該小菜一碟。
想起月事帶……沈奉心里頭算了算日子,不由一震。
他也沒帶。
不過他的顧慮很快就被馮婞“啊”的一聲給打斷。
馮婞手里的大刀剛刮兩下,接著又是“哈”的一聲,再接著又是“嘶”的一聲。
沈奉覺得不妙,趕上前去過一看,不由深吸口氣。
胡茬還沒刮完,下上的口子多了兩三條。
沈奉:“你還說沒問題?這沒問題嗎!”
馮婞:“還是條件限,沒個像樣的鏡子。胡茬又,沒把像樣的小刀。我手法是沒有問題的。”
沈奉一把奪過的刀,氣道:“是是是,你完全沒有一點問題,都是別人的問題!沒有小刀你不知道去找把匕首嗎!”
馮婞:“天都黑了,懶得去找。”
沈奉氣笑了:“懶得找,這總該是你的問題了。”
馮婞:“每個人或多或都有點懶,這又不是大問題。算了,刮不好先不刮了,等回城以后再刮不遲。”
可沈奉看得十分難:“你下刮一半,人中刮一半,就不刮了?”
還沒等馮婞回話,沈奉就破防了,按著的頭:“給老子繼續刮!”
最后還是沈奉舉著大刀是把他自己臉上的胡茬給刮干凈的。
兩人近在咫尺,馮婞坐在座椅上微微仰著頭,方便沈奉下手,他便低垂著眉眼。
馮婞若有若無到他的呼吸,開口道:“真是怪模怪樣的,你用我的,我卻漸漸覺得你的氣息還是你的氣息。”
沈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自己的下,生怕再把他自己搞破相,上道:“什麼意思?”
馮婞道:“你不知道嗎,每個人的呼吸是有各自不同的氣味的。”
沈奉:“是嗎,我不知道。”
頓了頓又沉聲道:“那是因為我除了你,未曾聞過別人。你怎麼知道不一樣?你都聞過誰?”
馮婞十分坦然:“我聞過我弟,聞過我娘,還有折柳和摘桃。當然也不乏些個兒郎。”
不等沈奉發作,又道:“聞一聞,又不是親一親,無傷大雅。何況皇上又沒下圣旨說不讓聞。”
沈奉了心頭那酸悶,半晌才道一句:“以往我管不了,以后你要是敢聞旁人試試。”
馮婞嘆:“與你說話總是說不到一塊去。”
沈奉道: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。”可他總是控制不住很在意和其他人的事。
沈奉又怕認為自己真的和說不到一塊去,便又道:“你無非就是說,你我雖然換了,但氣息似乎還是各自的氣息,你覺得我把話題扯遠了是吧。那我又扯回來便是,我自己的聞不到,我不妨聞聞你的。”
說著他便湊上前來,微微歪著頭靠近,與鼻尖錯開,聞了聞。
他刻意垂著眼簾沒去看自己的那張臉,只是聞到那抹氣息的時候,他眼底里的神還是不可避免地變得幽深起來。
雖然用的是自己的,但氣息果真還是的氣息。
瞬間,勾起了他心里某種無法言喻的覺,像貓的爪子在抓似的,又悸又,蠢蠢。
以至于,他幾乎是本能一般,闔著眼再往上湊一湊,親到了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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