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知渺愣了一下,主要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。
然后才說:“沒有,我記得。”
“我等著呢。”
徐斯禮慢慢悠悠道,“我特意了一個星期,就為了這頓飯,你要是有良心的話,就給我多做幾道菜。”
“……”
這幾天他有吃一頓飯跟他姓。
時知渺說:“我可以給你做滿漢全席,你要是吃不下,我拿筷子捅也要給你捅進肚子里,你敢嗎?”
徐斯禮不滿:“你這人也太腥了。別忘了,我是你狗兒子的救命恩人。”
時知渺便道:“那我讓公英給你做飯。”
說著就對那邊在玩球的公英喊,“公英,過來。”
公英立刻顛兒顛兒地跑過來。
時知渺蹲下:“坐下。握手。真棒,把你的飯拿過來謝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公英便跑回喂食,含了一口狗糧,再跑到徐斯禮面前吐出來,而后就屁著地坐在他面前,吐出舌頭傻笑。
徐斯禮低頭去看,那些一顆一顆的狗糧里還帶著它的口水。
時知渺抱著公英說:“拔復合營養制品,慢用。”
徐斯禮:“……”
見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表,時知渺角輕揚了一下,心莫名好,想去拿打掃的工,將公英這頓“恩飯”收拾干凈。
剛走出一步,手臂就被一力量抓住,接著一拽,時知渺沒有防備,整個人跌在沙發上。
公英也掉在地毯上,飛快翻起來,看著沙發上相疊的兩人,圓碌碌的眼睛里都是疑。
“汪?”
徐斯禮在時知渺上,聲音很低:“小蝸牛,你欠收拾了是不是?”
悉的柑橘香氣充盈在鼻尖,時知渺心跳陡然加快。
但不知道是突然摔倒的緣故,還是別的原因……睫兩下,本能地抵住徐斯禮的膛。
“……宋媽在廚房里。”
“比你有眼多了,看到我們這樣才不會出來。”徐斯禮低下頭,與的若即若離。
“姨媽期是不是過了?”
時知渺抿:“還沒有徹底干凈。”
徐斯禮目在的臉上游走:“那周六能干凈嗎?”
“……能。”
徐斯禮角輕慢地一揚,手指在的上點了一下,而后就從上離開,順帶將也拽坐起來。
一秒變正經人:“想給我做什麼菜?”
“……”
時知渺還在他手指點過的那個瞬間沒回神,過了幾秒鐘才說,“你想吃什麼菜?”
徐斯禮挑眉:“我想吃什麼你都能做?在我不知道的時候,你都進化到這個地步了?”
“我可以看著菜譜做。”
時知渺說,“反正你說只要不是泔水就都吃得下去,我再怎麼樣也不會給你做泔水。”
徐斯禮便開始提要求了:“不吃魚、不吃各種的臟、不吃太的、不吃骨頭太多的、不吃需要弄臟手的、不吃重油重辣的,也不吃飽腹太強的。”
“要葷素搭配、要營養均衡、要不同烹飪手法、擺盤要致,我不喜歡吃完飯里還有味兒,所以不要放蔥和蒜頭。”
在他這一長串的話里,時知渺紊的心跳已經變死水。
面無表地說:“你去米其林餐廳這麼點菜,試試主廚會不會把你趕出去。”
徐斯禮支著腦袋懶散地笑:“所以我只跟我老婆這麼點。”
“……”
他從不吝于喊“老婆”,或者自稱“老公”,但這些稱呼里有多真實意,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時知渺沒去看他的臉:“你要求太多,我記不住。”
徐斯禮說:“那容易啊,我跟你一起買菜。”
?時知渺一愣:“什麼?”
徐斯禮已經拍案定板:“明天下午下班我去醫院接你,我們去買菜。就這樣。”
什麼就這樣?時知渺想說他瘋了嗎?他們兩個去買菜?
宋媽從餐廳方向傳來呼喊:“爺,太太可以吃飯了。”
徐斯禮起走過去:“宋媽,你平時都去哪兒買菜?”
宋媽有聽見他們的對話,眼神在夫妻上轉了一圈,笑著說:
“要方便就去最近的那個大商超,要新鮮和種類齊全的話就去菜市場。”
“但菜市場味道比較重,地面也不干凈,你們還是去商超吧。記得推一輛購車,一邊逛一邊買。”
徐斯禮點頭:“行。”
他就這麼自顧自地把事敲定下來。
時知渺想說什麼,但話到邊又頓住。
算了。
就這樣吧。
一次把公英這個人還完,省得他再找這樣那樣的事要“替子報恩”。
而且……一起買菜這種事,他們其實不是沒有做過。
一年前那個海島游,他們每天都一起去市場買菜,只不過做飯的不是。
是徐斯禮。
……
因為徐斯禮擅自做下的決定,以至于時知渺第二天上班時總會想起來。
尤其是到了下午快下班時,雖然還在專注地工作,但一空下來,就會忍不住拿出手機摁亮屏幕,只是一直沒有看到徐斯禮的消息。
下班時間到,手機還是安安靜靜,還有幾個病人沒接診完,便又加了會兒班。
十分鐘過去,手機無聲無息;二十分鐘過去,只剩下最后一個病人,手機還是沒有反應。
時知渺想,他是忘記跟有約了嗎?
可早上出門時,他還提醒別忘了晚上一起買菜。
那他是被其他事耽誤住了不能來?
如果是這樣,他應該發信息跟說一聲。
一直到最后一個病人離開,時知渺再度拿出手機,徐斯禮的頁面還是毫無靜。
這就讓想起了一年前那八個小時。
當時鉆牛角尖,或者說是自心理,就想看他能讓等多久?又要讓等多久他才能想起來他們有約?
因為那時候雖然恨著他,但也著他,就像一個心智不的小孩,在父母那兒了委屈,能想到的“反擊”方式,就是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讓父母后悔。
所以就等了八個小時。
時知渺再也不想驗那種覺,換好自己的服,直接給徐斯禮打去電話:
“你說要去大商超買菜,還買不買?不買我回家了。”
的語氣有些冷,還有些沖。
徐斯禮在電話那頭卻是優哉游哉的:“我在你醫院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了。”
時知渺愣了一下。
而后邁步往外走:“……你怎麼沒跟我說一聲?”
“你周五不是在門診麼,病人多,要晚下班。”
徐斯禮等過一次有經驗了,“我想著等你四十分鐘沒來再問。現在下班了?那就出來。”
時知渺放下手機看向電梯。
這會兒是下班高峰期,也是住院病人點外賣的高峰期,電梯門前等了很多人。
時知渺看了一眼就直接朝扶手梯而去。
這里是四樓,要轉六七次扶梯才能到樓下。
也不知道自己急什麼,但就是不想等。
一路轉到一樓,出了醫院,時知渺左右看了看。
路邊一輛銀灰轎車沖按喇叭,時知渺猶豫地走過去。
副座的車窗降下來,出男人那雙多的桃花眼。
“上車。”
時知渺打開車門:“你怎麼開這輛車?”
這甚至不像是他的車。
徐太子爺有一車庫的豪車,每一輛都有市無價,而這輛……好幾個同事開的都是這個牌子,好像二三十萬。
徐斯禮啟車輛:“時醫生嫌貧富啊,這輛車配不上你?”
時知渺討厭他的反咬一口:“是配不上北城徐家的太子爺。”
徐斯禮哼笑一聲:“你不是想低調麼,省得每次都要跟似的,我開這輛不就能停在你醫院門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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