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、砰、砰。”
夜,客房門被敲響。
屋,剛躺上床打算休息的裴雪聽到靜,起,拉開門,看到門外的人愣住。
“我在你這睡一晚。”
蘇云眠站在門外廊下。
裴雪一揚眉,立刻猜到了原因,“你這是躲那位呢?”
蘇云眠沒說話。
裴雪也沒指蘇云眠說什麼,這家伙竟然愿意跑自己這里躲人就夠驚訝了,甚至是驚嚇,干脆側開子。
“進吧。”
“......謝謝。”
蘇云眠進了屋,洗漱好,換了客房的睡。
“里面還是外面?”
看到人從浴室出來,在床邊坐著的裴雪拍了拍床沿問道。
“里面吧。”
說著,蘇云眠就躺里面了。
確實在躲人。
現在心里木木的,沒丁點緒,也不想演,又懶得吵懶得說話,更不想見孟梁景和孟安,天又這麼晚了,思來想去也就同樣被老太爺留在這歇一晚的裴雪這里,能躲躲了。
雖然過去和裴雪撕破臉過無數次,爭吵過無數次,關系并不好。
但和孟梁景不一樣。
同樣的強勢,控制旺盛,相比之下,裴雪手段更和點,順著自己來,雖然知道很可能沒安好心,卻也讓自己沒那麼窒息。
能口氣。
不得不說——
人也好,幸福也好,真都是對比出來的。
但或許,也有裴雪白天提醒自己,去寺廟給姑燒香祈福的緣故,再加上裴星文的緣故,多對這人,沒那麼排斥了。
但更可能是,蘇云眠現在心里半點緒也無,恨厭惡都變得蒼白。
沒何來厭恨呢?
“蓋好被子,虛這樣,要是著涼生病,來找我麻煩。”裴雪把剛從柜子里取的被子丟到蘇云眠上,關了燈,躺在邊上,沒一會就呼吸平穩了。
嗯,睡這里還有個好。
就是確信,裴雪什麼都不會問。
從認識起就沒過好臉,且撕破臉的好就是,彼此瞧見了里子是個什麼樣,大家誰都別裝,可以隨意對待且毫無力。
反正沒好過。
再壞也壞不到哪去。
蘇云眠把蒙到臉上的被子慢吞吞扯下,蓋好了,閉上了眼。
第二天一早。
裴雪先醒來了。
蘇云眠這段時間都覺淺,察覺到旁邊靜,立刻也清醒過來,目一掃落在墻上的掛鐘上,才早上五點多。
“不再睡會?”
看到蘇云眠跟著起來,裴雪問著。
“不了,上山去。”
早先說好了,裴雪已經約好了,今天就能設壇祈福,又是在山上,當然是要越早越好,蘇云眠也迫切的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
洗好漱換好服。
早先和老太爺打好招呼,還不到六點,蘇云眠就坐上裴雪開來的車,趁著天未亮離開了。
......
“歇...歇歇......”
清晨霧氣纏繞的山路上,蘇云眠再次停下,靠坐在石階上,小口小口著氣,額頭臉上都是汗。
“你可真虛啊。”
裴雪再一次發出慨。
盡管被吐槽一路了,蘇云眠還是掙扎了一下,“我以前不這樣的。”
以前特別棒。
區區爬山。
真的就不在話下。
似是想到蘇云眠是為什麼這麼差的,一慣毒舌的裴雪冷哼了一聲后,到底沒再說什麼,站在一邊等緩過來。
“媽媽,喝水。”
跟著一起上山的裴星文,從下方石階小跑上來,練地從小書包里掏出之前蘇云眠給買的卡通水杯,遞了過來。
“謝謝星文。”
抖著手接過水杯,小口小口抿著溫水,蘇云眠都有些不好意思。
裴雪就算了。
連小孩都比神......
爬這一路,自個都歇多次了,關鍵自己還什麼都沒拿,連喝的水都是孩子一路背上來的......
“書包還是我來背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
裴星文拿過水杯重新擰了蓋子,盯著蘇云眠過于紅的臉,小臉認真嚴肅道:“媽媽水杯蓋都擰不了,暈倒了怎麼辦?”
“哈哈。”
原來蓋子沒擰嗎?
蘇云眠干笑兩聲,面上更紅了。
丟人啊。
耳邊傳來一聲不加掩飾的嘲諷的笑,頭還沒扭過去呢,就被裴雪一把從地上拽起來,“行了,再歇你都起不來了,這要爬到什麼時候。”
蘇云眠小抖著,差點沒站穩。
但很快就被扶著,就這麼被裴雪半攙半扶往山上的寺廟拖著,耳邊是裴雪喋喋不休的抱怨嘟囔。
“都說了直接個人,把你背上山得了,你非要說什麼不夠誠意什麼的,那你倒是給我支棱起來啊,現在還要累著我......”
雖是埋怨不停。
蘇云眠還是被拖到山上了。
此時,山上早已布置妥當,蘇云眠累癱在偏殿,眼前發黑伴隨著暈晃,艱難著氣,好一會才緩過來勁。
等緩過來。
寺里的僧人才被裴雪來,闡述流程。
時辰一到,就開始了。
焚香沐浴后,一套流程走完,空的佛殿,便只余下蘇云眠獨自在佛前落座,耳聽梵音陣陣,靜下心來專心手抄著寓意祈福的佛經,又一邊在心默念經文。
為姑祈福。
這經要抄七天,蘇云眠索在寺里留七天,日日如此。
讓松口氣的是,為姑祈福這些天,孟家并無人來山上打擾,無論是孟梁景還是孟安,都沒再來過。
倒是裴雪和裴星文,在那天開壇起,就一直留著。
陪抄經文。
雖然只是陪在邊上磨墨。
這種給逝去親人祈福的經文,當然還是為親人的蘇云眠來抄更好,旁人是不得手的。
......
香一燃數日。
天還未亮,蘇云眠就坐在殿抄經,這段時間抄經都習慣了,心神都寧靜了許多,盡管還是死水一片。
抄著抄著。
腳步聲從殿外響起,裴雪在旁邊團上坐下。
蘇云眠頭也沒抬,繼續抄經。
裴雪則是磨墨。
這是最近兩人的一貫流程了。
直到天蒙蒙亮。
裴雪稍稍有些坐不住了,今天是蘇云眠在山上抄經祈福的最后一天了,離過年且有些日子呢,可沒忘記自己是帶著目的來的。
之前提議祈福,也只是想讓蘇云眠從戒備中跳出來,能靜下來聽自己說說話,再想辦法把人留下來。
如今看來也差不多了。
看著蘇云眠在紙頁上落下最后一個字,知道早晨的抄經暫告段落,裴雪適時開口。
“你信佛?”
蘇云眠微皺眉,這什麼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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