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你和許可薇有仇有怨,那你也不能去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啊……造孽的,你這種人要遭報應的。”
郁晚璃靜靜的聽著。
這個時候,不管是誰說怎樣難聽的話,都不會往心里去了。
傷不到。
因為早就,傷痕累累,千瘡百孔。
最后還是做了最不愿意做的事。
年彥臣淡淡道:“郁晚璃,你還是太心急了。我跟你保證過,也反復的強調過,我不會要許可薇的孩子。但你生怕出什麼岔子,先下手為強……你如今,怎麼變這樣了。”
郁晚璃面無表。
他冤枉,錯怪,反過來還要說怎麼變了。
變的是麼?
不,郁晚璃一直都是郁晚璃。
從未改變。
現在回過頭想想,郁晚璃覺得自己還是太沖了。
就算許可薇假懷孕又怎樣呢?騙的又不是。
被耍得團團轉的人,是年彥臣。
何必急著撕下許可薇的面目……跟有什麼關系。
如今,惹得一腥。
就讓許可薇繼續綠茶下去吧,讓許可薇滿口謊言的騙著所有人吧,總之,郁晚璃清楚真相,不上當就行了。
這渾水,不摻和了。
見郁晚璃筆直的跪著,一言不發,而且也有幾分鐘了,年彥臣的眸輕閃了閃,側頭掃過邊的許家人。
“你們,”他問,“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?”
那群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一致的搖了搖頭。
沒了沒了,目的達到了。
郁晚璃也到懲罰,下跪認錯,也差不多了。
再得寸進尺的話,那就是不給年家面子了……不管怎麼說,郁晚璃還頂著年太太的頭銜。
“那杵著干什麼?”年彥臣再問,“還想繼續待在這里?”
“不不不。”
“馬上走。”
“謝謝年總主持公道,大義滅親。”
“可薇的委屈,也算是有個說法了。”
這群人溜得飛快,一會兒就沒影了。
葉蕓也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。
不過,還不忘叮囑道:“彥臣,你以后還是要多防備防備,這個人……”
“媽。”年彥臣打斷道,“請回吧。”
見他有些不悅,葉蕓便沒有再多說。
很快,陸陸續續的,人都走了。
原地里,只剩下年彥臣和郁晚璃。
他邁開步伐,皮鞋油發亮一塵不染,走到了郁晚璃面前。
他站著,跪著。
年彥臣的視角,是多麼的居高臨下啊。
“可以起來了。”年彥臣說。
郁晚璃仿佛沒聽到似的,一不。
不知道是走神恍惚了,還是整個人都麻木了,站不起來。
年彥臣皺了皺眉,稍稍彎腰,朝出了手。
可以將手搭在他的掌心。
他扶起來。
說到底,年彥臣還是有些心疼的。
郁晚璃要是在醫院病房的時候,當著許可薇的面,說幾句認錯的話,事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。
這后果,只能自己承擔。
跪也跪了,錯也認了,那麼這件事就算過去了。
面上再怎麼冷,話語再怎麼無,手段再強再殘忍,年彥臣心深有一個地方,始終有一片,為郁晚璃而留。
“你就是太不聽話了。”他的手又往前遞了遞,“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。”
年彥臣是為保駕護航過的,是不稀罕。
現在也到教訓了,他沒必要再為難。
他畢竟著,深暗多年。
郁晚璃看著面前的大掌。
掌心紋路錯綜復雜,寬厚,手指關節分明,修長有力。
有點錯愕和意外,抬頭看了年彥臣一眼。
他要扶起?
可是,是他著跪下的啊。
很快郁晚璃就想明白了。
角一彎,眼睛也彎了起來像是月牙兒:“年彥臣,你是不是很喜歡打一掌再給一顆糖啊?”
他眉頭一皺。
“你是不是還覺得,剛剛你當著所有人的面,那樣對我……但是,事后,只要你安我兩句,我就會不計較?”
“我郁晚璃,這麼好哄,這麼廉價嗎?”
“你的安是什麼絕世良藥?”
隨著郁晚璃一句接著一句的話說出來,年彥臣的眉頭也一下比一下皺得。
最后,他的眉心有著明顯的川字紋。
郁晚璃依然沒有搭上他的手,依然跪著。
多跪一會兒又怎樣呢?年彥臣扶起來,又如何呢?
屈辱已經結束了。
馬后炮沒有一丁點的意義。
“郁晚璃。”年彥臣喊著的名字,“于于理,今天,我都沒有做錯。”
笑了。
“于理,你膽大妄為,推倒許可薇害死肚子里的孩子,態度惡劣拒不認錯,許家人鬧上門來,網絡上的輿論鋪天蓋地……你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所以,才有了剛才那一幕。這是你必須要做的,今天不跪,明天后天總有一天要跪。”
“于,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了,你是我的妻子,我扶你起來,留在這里陪伴你,是我的心意。而你,卻不屑一顧!”
年彥臣要是真的對冷至極的話,那麼早就走人了。
隨一個人在這里,隨在想什麼有多難!
結果倒好,郁晚璃將他的一片好心當驢肝肺!
郁晚璃的笑容越來越燦爛:“年彥臣,那我是不是還要謝你啊?”
他沉下臉:“又怪氣!”
“呵呵……年彥臣啊,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,今天的這一跪,我永遠……永遠都不會原諒你。”
郁晚璃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,說得極其慢,極其的恨。
恨他,恨慘了他!
更是咬牙切齒:“總有一天,年彥臣,你會后悔的!”
年彥臣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:“后悔?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”
他的人生字典里,就沒有過“后悔”這兩個字!
郁晚璃想要站起來。
但的膝蓋太疼了,跪得太久又雙發麻,不流通,剛抬起一只腳,子就晃晃悠悠重心不穩。
緩了又緩,忍了又忍,郁晚璃才撐著地面,慢慢的站了起來。
昂著頭,直視著年彥臣的眼睛:“是的,后悔。你會后悔你今天對我的所作所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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