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彥臣在搞什麼?
這有錢人心理素質這麼差的嗎?他說兩句,就不了了,自暴自棄了?
何況,他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。
字字在理,字字屬實。
“喂,年彥臣!”陳宇達喊道,“你又什麼瘋?”
“年彥臣!我跟你說話!”
“你不管晚璃了?你就這麼沒責任心沒擔當?”
年彥臣的腳步稍稍一停。
他比誰都痛苦,比誰都難過,然而他只能這麼做。
“我會派人理好醫院的事,也會派人照顧的,”年彥臣說,“只是,我不該再出現了。”
他需要一個人冷靜,更需要慢慢戒斷。
對他來說,郁晚璃是他生命的支柱。
現在這支柱,他要親手挪開,親手撤走……他痛得快要死掉了。
可是,年彥臣寧愿自己痛死,寧愿自己承著所有的傷,也不愿意再讓郁晚璃的人生,坎坷曲折。
很快年彥臣便消失在病房門口。
腳步聲遠去,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了。
陳宇達收回目,看向郁晚璃。
這……這要怎麼辦?
等郁晚璃蘇醒,問起來,他如何回答啊?
他說,他,他把年彥臣給罵跑了?
“算哪門子男人啊,”陳宇達自言自語,“說兩句就撂擔子了,跟這種男人過日子,也不會多快樂。”
“晚璃,你看看,你嫁的就是這樣的男人。你為他生兒育,你為他留在江城,到頭來呢?”
“你是該好好的想想,你到底要過怎樣的人生了。”
陳宇達出手,想要一的臉。
但,指尖快要到的時候,陳宇達又退了。
名不正言不順。
不行。
他不能趁虛而。
“我可是正人君子,”陳宇達說,“我不能在這個時候,干這種事。”
他嘆了口氣,心臟傳來疼痛。
估計是傷口裂開了。
陳宇達咬著牙,倒吸了一口涼氣,慢慢的彎腰坐下來,捂著傷口的位置,等待著這疼痛過去。
可是沒有任何作用。
浸了紗布,紗布被染得通紅。
就在陳宇達想要按鈴呼的時候,病房門口出現一大波人。
有醫生有護士,有保鏢有傭人有護理員,還有陳父陳母。
年彥臣是走了。
但年彥臣留下了一堆人。
他人不在,可是,他的心卻一生一世都牽掛在郁晚璃的上啊。
………
年家別墅。
管家聽見轎車聲響,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前去迎接。
看見年彥臣的車從大門駛,管家更是快步的走下臺階,準備去開車門。
車子猛地停住,剎車剎得很急。
年彥臣的子由于慣,往前一傾。
他坐在駕駛室上,握著方向盤,整個人有種神游天外的落寞。
好一會兒,他才回過神來,打開車門。
下車的那一瞬間,管家看見年彥臣上的,嚇得差點。
“年年年先生……”管家哆嗦著,“您這是,是是是……”
“我沒事,不是我的。”
“啊?年先生,那是誰的?您沒傷?”
年彥臣只是扯了扯角,自嘲道:“我寧愿是我的,寧愿傷的我,躺在手室里搶救的,也該是我。”
管家臉煞白。
這是出什麼事了?
等等,年太太呢?
怎麼就見年先生,不見太太?!
管家差點一口氣都上不來了。
這,該不會是太太的吧!
可是沒等管家詢問,年彥臣已經大步的往別墅里走去了。
“誰都不要來打擾我,”他說,“任何事都不必來告訴我,聽到了嗎?”
“……是,年先生。”
“將小澤送到郁家去,或者年家老宅那邊也行。”年彥臣又吩咐道,“就說我不在家。”
“是。”
年彥臣很快上了二樓,沒了靜。
管家揪著一顆心,不清楚發生了什麼,也不能多問。
回到臥室,年彥臣將門一關,一反鎖,面無表的開始扯領帶,解扣子,襯衫……
帶的服都丟棄在地板上。
他走進浴室,打開花灑,水流沖刷而下。
年彥臣仰著頭。
水對著他的頭,直直的沖洗著。
只有在這個時候,年彥臣才能肆無忌憚的流眼淚。
因為,沒有人看見。
更因為,他自己都可以欺騙自己,他沒有哭,那只是水而已。
他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淚。
哭又有什麼用呢?又能怎樣呢。
沒有任何意義,也改變不了現狀。
只是發泄他的懦弱而已。
陳宇達的話,說得很對,也把年彥臣給狠狠的罵醒了。
郁晚璃的痛苦,不是郁晚璃自己造的,全是年彥臣造的!
丟在床上的手機,不停的響著。
電話,短信,消息等等,番轟炸。
年彥臣卻沒有任何心思理了。
如果說,五年前郁晚璃離開,杳無音信的時候,年彥臣是一行尸走,是軀殼,那麼現在的年彥臣……
就跟活死人沒有任何區別。
那時候他還有希,還抱著找到郁晚璃的念頭,也等待著郁晚璃回歸。
人活著,就靠著那一個盼頭。
現在,什麼都沒有了,沒有期待沒有希,生活灰暗無,再也不會亮起來了。
年彥臣活了這麼多年,每天都在關注著郁晚璃的況,每天都在想著,和郁晚璃一生一世長相廝守。
可他的愿,徹底破碎了。
不是郁晚璃要走,不是有人要搶郁晚璃,而是他自愿的,放手。
“晚晚,晚晚……”
浴室嘩嘩的水聲里,夾雜著男人低沉的呢喃。
一句又一句,深不已。
天漸漸暗淡下來。
年家別墅靜悄悄的。
沒人可以上二樓,更沒人敢去找年先生。
直到,江筠筠開車載著年遇澤回來。
“我回來啦!”
年遇澤的音,打破死氣沉沉的寂靜。
他風風火火的跑進來,左右四一看:“咦?怎麼沒人呀?爸爸麻麻還沒有回來啊?”
江筠筠跟在他后,撇了撇:“哦喲,你爸爸麻麻還沒過完二人世界啊……嘖嘖嘖,都說新婚燕爾才會如膠似漆,或者是小別勝新婚。他們倆倒好,老夫老妻了還這麼粘著。”
“不可能吧,天都黑了還在外面啊。”
“說不定,玩的就是天黑,玩的就是刺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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