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卿落搖了搖頭,一臉蒼白的說道:“我沒事。”
秦陵在一旁氣得跺腳。
“這還沒事?”
“你必須要趕歇著,再也不許跑,再也不許勞累了!”
“不然有了不可挽回的后果,我秦陵可不會承擔!”
李卿落:“我知道。”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
雀兒和鄭嬤嬤趕扶著李卿落去一旁坐下。
李蕓楚更是急得將都咬破了。
追雨過來沉著臉,卻還是小心翼翼開口問道:“姑娘,您在南宮先生臨終前說的話,可都是真的?”
李卿落沒應聲,鄭嬤嬤先驚了起來:“什麼臨終前?南宮先生怎麼了?”
雀兒拉著鄭嬤嬤退后,紅著眼眶搖了搖頭。
“嬤嬤,南宮先生……他死了。”
“尸就在馬車里。”
鄭嬤嬤不可置信地看向大家,看到每個人臉上寫著灰敗,仍然無法相信。
“怎麼會這樣?”
“那、那可是南宮先生啊!”
“他武功那麼高強,他、他心思縝,他怎麼會死呢?”
“咱們來西域,就是為了救他回中原的啊!”
雀兒:“您別說了!”
“姑娘……姑娘不住!”
鄭嬤嬤死死咬住了下,確實不敢說了,但卻背過去了淚。
李卿落深深嘆了口氣。
抬頭看向同樣還是失魂落魄的師兄和師姐們,問道:“大家這是怎麼了?”
“雖然師父走了,我們確實都很心痛很難過。”
“但是對師父來說。或許這也是他自己早就準備好了,也預料到了的結果。”
“他的債,這輩子算是還完了。”
“下輩子,他會做個更自在,可以收獲更多幸福的人。”
“咱們都振作一下吧。”
李卿落說完就讓大家都散開了去,然后只讓追雨留下。
都人群分開兩撥,殺字們都圍著雀兒和鄭嬤嬤還有秦陵三人。
殺一沒說話,但熬得通紅的眼眶就已經是最響亮的質問。
殺三都不停地撓著頭,一臉著急:“雀兒你說呀。”
“姑娘肚子里竟然懷了小主子。”
“我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?”
“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好歹,大家……怎麼辦?”
雀兒一跺腳:“既然你們都知道了,還問我做什麼?”
“我也是得了姑娘吩咐,必須死死瞞著大家,我難道還能違背姑娘的意思告訴你們嗎?”
“是你們一個個心大漢的沒有注意姑娘的異常,我與嬤嬤平日里生怕姑娘磕著著,秦郎中也是日日都給姑娘問診。”
“姑娘前段時間嗜睡,有時厭食,有時又胃口大開。”
“如此多的不尋常你們都瞧不出來,還能怪我們不告訴你們嗎?”
鄭嬤嬤:“行了行了,大家也別互相質問了。”
“這事兒原本也要瞞不住了。”
“姑娘的肚子漸漸突顯,你們遲早都要知道的。”
“現在既然已經都知道了,以后就更要萬分小心地照顧和護著姑娘。”
“還有,最近大家都注意點兒姑娘的心,南宮先生的離世雖然表現得已經鎮定下來,但實際心里怕是已經快要支撐不住。”
“有什麼事,大家都有眼力一些。”
殺一同意地點著頭。
大家也都跟著紛紛點頭。
另一邊,追雨一幢跪在地上。
“姑娘……不,王妃,您讓小的和殿下如何代?”
李卿落:“怎麼代?代什麼?”
“殿下要替大楚奪回失去的城池。”
“你是要告訴他,讓他現在拋下一切也要來尋我們娘倆嗎?”
“所以,什麼也不能說。”
“追雨,我沒事的。”
“我們往回走,慢慢走,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到曼陀城,甚至回到榮樂去。”
“不要擾殿下的心,等下一次重逢團聚時,他自會知曉。”
追雨埋下頭去。
他紅著的眼眶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淚來。
可他也不想李卿落看到自己的狼狽,所以抬手又匆匆掉。
“小的知道了。”
“小的……謝謝王妃!”
追雨重重一頭磕在地上,在心里決定,以后一定要更加拿命的去護著王妃和小殿下。
絕對不能再讓今日之事發生!
所以,去救南屏的事,大家再也不允許李卿落親自上陣。
到底也顧著腹中孩兒,便聽了大家的話。
殺三和雀兒仍是不放心,被大家派遣站在李卿落面前,決不允許再起。
李卿落也只能無奈地就地躺在椅上。
秦陵飛快的煎藥,扇子都快扇飛了。
李蕓楚在一旁給他扇風,一邊扇一邊催促他:“你到底是快些想辦法啊,究竟什麼方子,可以快點給落兒滋補。”
秦陵差點就忍不住給他的親親娘子冒起怒火。
催催催,催死他的了!!
但其實李卿落并沒有那麼虛弱。
是因為南宮狄突然離世給的打擊實在太大,所以一時無法接才氣攻心了些。
到現在,已經平靜了不。
甚至沒有恨阿娜爾。
因為明白,師父死得心甘愿。
玄蒼帶著師弟妹們走了過來。
“落兒,你是如何打算的?”
“接下來是要回中原嗎?”
“我們商量一下,如何理師父的吧?”
李卿落:“一把火燒了如何?”
老三聞言立即揚眉:“什麼?你要燒了師父?”
“為何不讓師父土為安?”
李卿落:“師父曾與我說過,他若是百年死后,寧愿燒一把灰,如此就能隨風游遍三川四海。”
“他不愿意自己爛在泥土里。”
玄蒼:“我相信這會是師父說的話。”
“如此也好。”
“咱們可以一人分一點師父的骨灰,以后行走到哪里,就將師父撒到風里如何?”
“雖然如此行徑聽起來大逆不道,但師父原本就是隨心隨之人,他喜歡自由,喜歡風,不愿被世俗所牽絆。”
“那就遵循他的愿吧。”
幾兄妹一拍即合了此事,便決定找個好地方再替南宮狄焚化尸。
而另一邊,殺一等人已經順利到了牧場外邊。
既然是皇家牧場,自然有兵把守。
但鄭嬤嬤他們早已將四周都給,甚至如何潛進去都找到了法子。
只是要帶人離開,勢必會引起一點。
但他們人多,也就不怕這點小難題了。
一個時辰后,渾臟的南屏被帶了回來。
目神都是一副呆滯的樣子,就算是看到李卿落,也毫無反應。
看到如此不人形的南屏,李卿落一陣痛心。
向自己還戴著人皮面的臉,并沒有輕易開口喊南屏的名字,而是起下令:“立即離開!”
雖然是悄無聲息地救走了南屏,但第二日在一個小鎮上,還是來了搜羅的兵。
兵拿著南屏的畫像一家家地問。
還好李卿落已經給南屏換了一張臉。
眾人關上窗戶,李卿落才問秦陵:“替瞧過沒有?”
秦陵回道:“沒有大礙。”
“雖然有些輕傷,但都不是大問題。”
“難的是,可能經歷了無法接的磨難和打擊,所以神智和心境都被封鎖,這才是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原因。”
李卿落:“可能醫治?”
秦陵:“我……我可能不如你的后爺爺。”
李卿落一挑眉。
“你倒是誠實。”
“但你也要替先瞧著治著。等回了中原再讓祖父接手便是。”
秦陵不太愿;“好吧。”
等人都退下去后,李卿落拿起一塊食遞給南屏。
“吃嗎?”
南屏看到干凈的食,既有些心,卻又有些害怕。
小心翼翼地著李卿落,許是覺到真的沒有惡意,這才緩緩出了手。
乖乖地咬了一口后,南屏臉上還出了討好的笑意。
李卿落紅了眼睛,向南屏的頭。
“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?”
“還有那個崔七郎呢?他去了哪里?”
許是聽到崔七郎這個名字有了反應,南屏竟然瑟了一下。
李卿落趕抱住:“別怕。”
“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“我是你姐姐啊。”
南屏竟真的安心下來,繼續乖乖吃著點心。
李卿落了拳頭。
西域皇庭……骨都侯……
終有一日,李卿落必讓他們都為此事付出代價!
很快李卿落一行人就徹底擺了追兵,并在一個風景優且荒野無人的地方,親自焚燒了南宮狄的尸。
看著大火逐漸將南宮狄徹底吞沒,李卿落腦海里不斷閃過和師父相以來的所有畫面。
南宮狄是個嚴格的師父。
開始傳授李卿落武藝的時候,他其實并不愿。
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上的天賦,所以越教越真心且認真了起來。
到后來和李卿落一日日的相,師徒二人又一起經歷了不事,就更加心,且有了父一般的。
但這樣的日子實在太短了。
短到就像只是一場夢。
李卿落還以為是一生。
還以為自己能找回師父。
卻沒想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自己決然地奔赴了死亡。
眼淚不控制地簌簌而落,李卿落輕聲呢喃:“師父,您好走。”
“落兒會一直記得您的。”
其它師兄姐也都跪在地上哭著大喊:“師父——”
焚燒了南宮狄,收斂了骨灰后,玄蒼還是打算繼續和李卿落他們一起回中原。
一來大家一起走安全。
二來,他也想親自護送李卿落一程,就當全了他們這些師兄妹一場的分。
畢竟以后,天涯路遠,份懸殊,誰也不知此生何時還能重逢再見。
一轉眼,半個月過去了。
李卿落一行人又繞路到了烏孫。
站在高高的山崖上,李卿落親自撒了一把骨灰。
“師父,您曾來過的西域,在這里留下了您的和脈。”
“為了這份兒和脈,您又留下了自己的命。”
“我想,您也想在這里暫時停留吧?”
“等庫爾特回來,您就可以親自看一眼,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……”
“也能如您夙愿那般,可以陪一陪他了。”
大家看著骨灰隨風散開,心里即便依然沉重悲痛,卻也都逐漸接了此事。
師父,來世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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