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落一把甩開他的手，冷漠地道：“我們分手了，我做什麼都跟你無關。”

“那是你單方面提的，我不同意。”

“你不同意也沒用，你看到了，我有了新的相親對象，也許很快我們就能結婚了——周伽南，你能跟我結婚嗎？”

沖著一腔怒意，許落終于將這話口而出。

而后不意外地，場面死寂沉默下來。

周伽南定定地盯著，了，最終沉默未語。

許落心里泛起冷笑，同時劇烈的疼痛彌漫開來，讓雙眼瞬間刺痛潤。

看，他果然不會結婚。

所以的決定是對的——他倆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。

“周伽南，我很謝你，真的，但我要的你給不了，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。”強忍著心痛，落下這話，轉回去。

周伽南抬了抬手，而后頓住，但看著人走遠的影，他又非常不甘心，于是朝著許落的背影喊道：“那人就算肯跟你結婚，也必然是另有所圖，你現在跟病急投醫沒區別，小心上當騙！”

周伽南相信自己的敏銳，也相信自己的判斷。

但是許落聽到這話，只覺得他人品卑劣——自己沒法給對方一個承諾，有人愿意給，他還要惡語中傷別人！

許落強忍著回頭跟他吵架的沖，頭也不回地重新進了那家男裝店。

正好，靳淮安買單結束，拎起購袋準備離開。

看到許落回來，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，關心地問：“你還好吧？”

“嗯，好的。”許落出笑來。

靳淮安靜靜地看了兩秒，兩人一起轉走出店面。

見外面沒有周伽南的影了，許落暗暗松了口氣。

靳淮安將一切反應看在眼底，頓了頓低聲說：“看得出他很你，那為什麼你們不能在一起？”

許落嘆息了聲，沒有半句詆毀，而是很真誠地道：“他太好，我配不上。”

“他家里嫌棄你？”

“不是，是我媽覺得我跟著他太高攀，怕我委屈。”許落半真半假地回答。

靳淮安也不知信不信，但沒再多問。

兩人直接在外面吃了飯，原本是許落說請客的，但最后是靳淮安搶著買單了。

飯后，兩人回到醫院。

還沒推開病房門，就聽到里面傳來笑聲。

許落心想，看來楚楚阿姨回國給媽媽帶來了不歡樂。

從這方面來說，就沒有理由拒絕楚楚阿姨對的示好。

可才高興了幾秒鐘，心里就又抑郁起來。

——難道，真要跟旁這個并不相的男人，來一個閃婚？

想到閨顧傾城的閃婚遇到了千載難逢的金婿，忍不住幻想自己的婚姻。

是會跟閨一樣好運，還是命運不濟誤一生？

思緒紛，心不在焉，乍一聽到母親的話，猛地回神，“怎麼了，媽？”

“你怎麼了？”吳春詢問兒，眼神帶著探究，“跟你說話喊幾聲都沒聽見，在想什麼？”

“沒什麼……”許落敷衍地回復，走到桌邊倒水喝。

吳春看出兒魂不守舍的樣子，也知道那會兒周伽南出現過，所以大概能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
到底還是舍不得那花花公子。

可當著好友母子的面，這話不好講出來，便只能轉移話題：“你跟淮安出去逛得怎麼樣？中午吃了什麼？”

許落連忙回答：“淮安哥買了兩服，中午吃的西餐，本來是該我買單的，可淮安哥搶著付錢了。”

“你真是的，淮安剛回國，理應你為他接風洗塵。”吳春埋怨自己兒。

張楚楚立刻道：“都這麼了，客氣什麼！淮安大兩歲，而且男孩子本就應該紳士點，這頓飯是該淮安請。”

兩邊互相客氣，聊得熱絡，偶爾歡笑，偶爾懷舊，只有許落魂不守舍，心不在焉。

后來張楚楚母子離開了，吳春抓住兒就問：“你覺得靳淮安怎麼樣？是不是不比周伽南差？但絕對比周伽南專靠譜些。”

許落不說話。

耳邊還回著周伽南對靳淮安的“詆毀”——雖然覺得那些話是詆毀，但又覺得男人最了解男人，周伽南本就是個玩兒的花花公子，也許他能辨別“同類”呢。

所以聽著母親這話，許落不發表意見。

吳春覺得兒是在用沉默做對抗，心頭難免不悅，臉也嚴肅了些。

“如果你不舍得跟他說重話，我可以把他約來好好談談，本來了恩惠的人是我，如今我這做法不地道，理應我跟人家當面解釋下，賠禮道歉。”吳春打算自己出面做棒打鴛鴦的惡人，好讓兒心里不那麼愧疚。

可許落搖搖頭拒絕：“不用了，我跟他把話說清楚了，他也看到靳淮安了，知道我跟他為什麼分手。”

吳春有點懷疑：“是嗎？都說清楚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他有沒有怪你，或者辱你？”

許落苦笑了下，看向母親直接說：“媽，我們都做了過河拆橋的事，還在乎別人怎麼評價嗎？你總不能要求人家還對我恩戴德吧？”

這話懟得吳春啞口無言。

————

一連幾天，許落只要去醫院，都能遇到張楚楚來陪伴母親。

不得不說，母親有了好友陪伴，整個人神狀態都好多了。

心里激張楚楚，但一想到這婦人可能會為自己婆婆，又覺得這關系分外微妙。

這天，許落剛到病房門口，正好遇到靳淮安送張楚楚過來，準備離開。

兩人上，吳春馬上說：“，你下樓送送淮安，我這兒有你楚楚阿姨陪著，不要你心，你們出去轉轉也行。”

許落正要找借口拒絕，靳淮安開口了，“我這有兩張館的展覽票，找不到人結伴同行，你今天若是有空的話……”

靳淮安一邊邀請，一邊取出那兩張票晃了下。

許落對這種風雅藝不太興趣，偶爾看過幾次展覽，都是陪著顧傾城去的，而且都因為顧傾城的作品也在展覽之列，才有興趣去看看。

但這會兒，當著兩邊長輩的面，不好拒絕，擔心得罪楚楚阿姨，擔心惹媽媽生氣。

于是只好點頭：“行啊，我正好有空。”

靳淮安面微笑，手一揚，兩人走出病房。

館里，靳淮安顯然是半個行家，他對很多知名作品都相當了解，也高度評價了這次畫展。

許落意興闌珊，但要裝作聽得懂又很驚訝的樣子，只覺得心累。

中午吃飯時，出疲態。

靳淮安給倒茶，看了一眼笑道：“你是我見過脾氣最好的生。”

“啊？”許落吃驚，“我脾氣最好？”

從沒這麼覺得。

是學法律的，夢想是為一名知名律師。

當律師的哪可能脾氣好？

不但不能脾氣好，還要看起來就不好惹，這樣才能給委托人安全，到了法庭上才能有倒對方的氣勢。

可面前這個男人卻說“脾氣最好”。

“是啊，你看你對畫展本不興趣，卻還是極有耐心地陪我看完所有畫作，我跟你講的那些東西，你肯定覺得很枯燥，但你依然津津有味地聽著。”

許落聽完，不知怎麼接話。

原來他是這麼覺得自己脾氣好的。

這不是為人理最基本的涵養嗎？

“其實我也看過幾次畫展的，都是陪我閨，在圈小有名氣，有不作品都參展得獎的。但今天這些西方藝我確實不懂。”

許落最大的優點就是真誠，坦白。

心里怎麼想的，上就怎麼說，不會為了顯得自己很有見識而班門弄斧。

靳淮安見如此真誠，看向的視線多了幾分好，索開門見山地道：“你知道我這次回國的主要目的嗎？”

許落看向他，愣住。

這麼快就要破窗戶紙了？

繼續坦誠直言：“是遷就楚楚阿姨的意思，跟我相親？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靳淮安笑，微微搖搖頭，“我媽出去那麼多年了，觀念依然很傳統，覺得人這輩子必須結婚，哪怕自己的婚姻也并不幸福……”

許落：“……”

“喜歡你的，而且跟我說，你母親也很喜歡我——所以現在的關鍵點在于，你對我的覺如何。”

“……”許落繼續尷尬無語。

沒想到，這個話題會猝不及防地擺在臺面上。

不過轉念一想，相親本就如此，上來就把話攤開說明，不用藏著掖著。

條件擺出來，雙方彼此滿意，很快就開始談婚論嫁。

而現在也沒多時間，準確來說，是媽媽沒有多時間了。

所以需要跟靳淮安盡快切正題，行就馬上結婚，不行的話再去找新的對象。

許落以前被許家迫，相親過很多次，對這些流程再悉不過。

既如此，就沒必要矯了。

于是沉默之后，稍稍正，看向對方坦白道：“我剛結束一段，說實話，短時間沒有力上下一個人。但我母親的病發展很快，醫生說可能就幾個月的景了。最不放心的就是我，想看到我結婚，有個家庭和歸宿——所以，只要對方人品可以，也不介意我目前的狀態，那我一切都可以聽從我媽媽的意思。”

言外之意，接這段突如其來的婚姻。

靳淮安有些意外，看一眼說道：“這是你的人生，應該你自己選擇，而不是遷就長輩。”

“沒關系，只要我媽高興，不帶憾地離開，我可以犧牲下。”

其實許落早就想好了，學法，以后要做律師的。

這段婚姻不管跟誰在一起，都只是權宜之計。

等母親離世之后，若這婚姻對而言是束縛，是牢籠，那會有辦法離婚的。

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，所以也愿意全母親的愿。

靳淮安見主意已定，點點頭沉思片刻，才說：“其實我覺得你合適做妻子的。”

許落看他——這話是說，他也同意結婚？

“找個時間，我們跟兩邊的媽媽好好談談？”

“行吧。”

靳淮安笑了笑，端起面前的茶水：“來，恭喜我們一拍即合。”

許落也跟著笑，但心里更多的是苦笑。

這架勢，不像是談結婚，而像是搞項目合作。

突然有些信周伽南的話——也許面前這人，也有某種目的想要快點結婚，可能也是人家計劃中的某一環。

兩人杯后，禮貌微笑，仰頭喝茶。

這一幕，正好被同來餐廳吃飯的周伽南撞個正著。

周伽南邊跟著一群西裝英，看起來是商務餐。

意外發現友，不，準確說是前友，跟敵哥共進午餐，他心里郁悶多日的不甘瞬間膨脹。

吩咐助理帶著大家先去包廂座，他轉而在一旁空著的位置坐下，跟個監工似的盯著許落二人。

許落沒發現他，直到吃完飯，跟對面的男人禮貌笑笑，起去洗手間——都沒發現周伽南。

但等從洗手間出來，在盥洗臺前洗手時，旁墻壁突然靠過來一道影。

“你倆天天膩歪的，看起來突飛猛進。”

冷不丁地一番話，把許落嚇了一跳，忙回頭看去。

見周伽南神出鬼沒，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調侃，心里既怒又悔又無奈。

“……”無法回應對方的話，許落洗完手了紙巾干，轉要走。

“急什麼？”周伽南出手，一把拽住的手臂。

許落冷臉，“做什麼？放手，別拉拉扯扯的讓人誤會。”

周伽南不但沒聽，還變本加厲地將鉗制懷，然后一把推進了廁，進了最靠門口的那個格子間。

許落嚇壞了！

等格子間門被別上，才反應過來，驚恐地睜大眼，“周伽南，你流氓啊！”

“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流氓的。”周伽南扣著的臉，迫抬頭看向自己，角噙著邪笑，“我比這更流氓的時候你都見過了，大驚小怪什麼？”

“……”許落無法回應這話。

確實，早就見識過這海王的流氓勁兒。

“你真打算跟那人結婚？”周伽南著的臉，繼續盯的眸，突然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