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小診所，哪家醫啊？”茉莉奇怪，“怎麼現在你連都容了嗎？”

徐依終于忍不住哭了。

茉莉被嚇了一跳，讓蔡一詩接管電話。這人上來就是一句：“咋了，你得抑郁癥了？”

被氣得悶，一邊噎噎地罵們，一邊掉眼淚。

旁邊吊水的大爺大媽都看過來，醫生也遞紙，安了幾句。只有余戈不如山，什麼反應都沒有。

...

回憶到這里，徐依語氣有些沮喪：“你好冷，我當時那麼傷心了，你像沒看見似的。”

面對的秋后算賬，余戈有點無奈。

雖然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，但徐依還是想知道：“你當時是不是很討厭我？”

余戈：“不是。”

徐依一點都不信，癟：“騙人。”

“沒騙你。”余戈輕輕淺淺嘆了口氣，“不然我們怎麼加上微信的？”

他想了想，說：“那時候，我覺得你好玩的。”

徐依：“？”

“你說你要跟你朋友絕。”余戈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，“說還好有我陪著你，讓你沒這麼孤單。”

余戈記得自己聽說完這句話后，便沉默了。

他不搭話，自言自語地又來了句：“既然如此，不如我們個朋友吧，加個微信嗎？”明明在哭，模樣卻很鬼祟。

余戈當時應該是想笑的。

見他復述的這麼準確，徐依惱怒：“你這不是記得清楚的嗎。”

余戈嗯了聲。

本以為這些事都被淡忘了，可是徐依提起來的時候，他又輕易地全部想起。的每一句話，余戈都能記起來，只是記不清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同意。

余戈沒有和陌生人加聯系方式的習慣，到現在也是。

唯獨那天，他對徐依一個人破了例。

...

...

徐依哼了聲，把空空的茶搖晃兩下給他看，“喝完啦。”然后丟進路邊的垃圾桶，隨口道：“你當時要是還不同意加我，指不定我就徹底放棄了。”

是開玩笑的語氣，余戈也知道這個假設不會立，但他的表還是沉了幾分。

胳膊被拉住，徐依無辜地回余戈，“怎麼了。”

月輕輕，他眼波微，眼底有難言的緒：“真的嗎。”

兩人都止步不前。

就在此刻，余戈發現，他的緒似乎太容易被徐依牽。甚至連隨意虛構的場景，都能讓他到難。這樣患得患失和脆弱，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。

“當然。”徐依故意放慢語速，“是假的。”

“就算當時放棄了，下次再看到你的時候，我還是會喜歡你啊。”歪了下頭，半抱怨似的嘆：“我有時候都懷疑，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？帥哥這麼多，我為什麼就只看得到你呢。”

話說完，就被余戈攬進了懷里。

雪落在服上化了沁涼的水，余戈上的味道好像更冷冽了。徐依有種心安的覺，于是出手抱住他的腰。

察覺到的回應，余戈胳膊不自覺收。想把徐依圈在他懷里，讓眼里只看得到他。

就一直只看著他吧。

*

余戈的手安排在春節前夕。手完，住了一周的院。兩周后去拆線。輝哥當天來了一趟，跟醫生通了半個小時。

“還要觀察一周，不過目前看來，手確實算是功的。”醫生囑咐道，“如果恢復的況好，半個月之后就不影響日常活了。但還是要注意休養，這幾個月避免高強度使用手腕，一定要定期來醫院做康復訓練。”

輝哥心中安定不，配合地說：“明白明白。”

兩人下樓時，輝哥說：“方找了我們幾次，問你要不要去解說。”

余戈拒絕了。

提這件事，輝哥本來也沒抱什麼希。余戈不同意，他也不再勸說。

余戈治病期間，OG沒有對外公布他的傷病況。

這段時間，每一場比賽結束，不管是輸是贏，OG博底下全是問余戈到底退不退役的，要他們給個準話。

OG一下換了兩個首發，隊伍磨合的差強人意。網友最開始言辭還比較溫和，隨著他們在聯盟排行榜的名次下跌，罵聲漸漸蔓延開。有些激進的隊跑到比賽現場去喊要他們換AD。

除此之外，OG賽訓組的人從上到下無一幸免。某天深夜，輝哥點開微博，被評論和私信罵到破防。他抑郁地換上黑頭像，清空了所有微博。結果那群人說他更年期發作，每年都要整這死出，死戲。

思及此，輝哥從兜里出煙盒和打火機，“過兩天，我們再發一個公告。”他試探問了句：“等你手恢復好，上夏季賽嗎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余戈說，“如果沒狀態，跟不上，就退役吧。”

聽到余戈這句‘退役’，輝哥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他知道余戈是個目標很堅定的人。

以前，因為英雄池被針對，余戈輸了比賽，他就會執著地在訓練室練著自己不悉的英雄。同一個英雄，一練就是十個小時，日復一日，直到練會為止。不論是名前，還是名后，他永遠對自己要求嚴格。

他一直要強，從不會搖。但傷病和年齡，已經終結了太多神話。這道坎，同等地擺在所有電競選手面前。沒人能越，余戈也不能例外。

...

...

春節假期過去，LPL春季賽第二階段的常規賽正式開始。

在此之前，外界諸多料都是休賽期后余戈就會上場。結果OG公布的首發大名單里，AD位已經變OG-Qing，余戈連替補都沒在。

隨后不久，OG發表了篇千字的博文。第一次回應了余戈的傷病，篇中回憶了這些年OG-Fish的職業征程，伴隨著失敗，堅持，勝利，傷病。并在最后提到，‘尊重選手個人意愿’，謝他的付出，也謝所有的一路支持。

這仿佛就是預告他退役的最后一個信號。

破天荒的，這條微博底下不再有人謾罵，一條條下去，全都是無盡的惋惜——

[每一年的世界賽結束，我都在想，你是不是會止步于此。不知你前路如何，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愿真。

我總以為還有很多時間。

我總以為你有一天會拿到世界冠軍。

我知道你會走，也設想過你離開這個賽場時會是什麼樣。在我所有設想的盡頭，你一定是站在最高的領獎臺，淋著那場等了很多年的雨。漫天的金碎片，每一片都在為你的勝利歌頌。

滿堂喝彩，在所有人的矚目下，你有了滿的落幕。

但是現實為什麼是這麼普通的一天，輕飄飄的幾句話，就為你這麼多年畫上了句號。

Fish，這樣潦草匆忙的結局，配不上你。]

...

...

徐依刷到這條微博的時候，兩人正在外面吃飯，余戈就坐在邊。

他低著頭，正在對付點了沒吃完的一碗金湯蝦餃。

二月底上海又迎來倒春寒，店里開了暖氣。上有點熱，余戈灌了兩口水，問，“你在看什麼。”

徐依從屏幕上回神。

他們坐的很近，余戈能輕易看到手機上面的文字。大概掃了一眼，他就挪開了目。

放下手機，瞧著若無其事吃飯的人，徐依說：“你手好了之后，還會回去嗎？”

余戈：“看況。”

這話已經有很多人問過他了，阿文、Roy他們，甚至包括陳逾征。余戈給的答案基本都是這個。他好像已經接了當下的一切，回賽場的也不是很強烈。

但徐依知道，余戈或許是不甘心的。他住院那兩天，有時候去探病，偶爾幾次發現他睡著了。輕手輕腳上去，替他收走手機，上面播放的都是比賽錄像。

徐依不再追問，說起別的：“那你以后正式退役了，會發個微博，告別一下大家嗎？”

余戈對這方面沒什麼儀式，也沒考慮過這個，“應該不會。”

“這怎麼行。”徐依很反對，“這麼重要的事，當然要風風大辦一場啊。”

別人提到他退役的事都是諱莫如深。只有徐依開玩笑似的，跟他商量著這些。

余戈告訴：“我沒什麼文采。”

“那還不簡單？”徐依拍拍脯，篤定道：“到時候我幫你寫一篇，寫出你的傳奇人生，保證上熱搜。”

余戈笑了笑，應了聲好。

...

...

養傷的這段時間，余戈學會了做飯。

徐依不會做飯，只能他來學。最近沉迷在抖音上刷食，刷到什麼想吃的菜，就轉發給他。

余戈看一晚上教程，然后第二天去徐依家，給試著做。

徐依說要幫他寫退役信的事，余戈原本沒有放在心上。后來有幾次，他看到在書房筆疾書。余戈想過去看在寫什麼，都被阻止了。

哦豁，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，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21_b/bjYDW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托啦 (>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