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留著舊每次看到會有多難,沒想到他留了兩年:“我以為分手之后,該理的你就會理掉。”
周時亦躬放下手表,往浴室去。
斟酌之后,他說:“有過兩次想理,分開的第一年就想過一次要理。”
鐘憶沒想到會有兩次,原來除了一年前遇到合適對象那次,兩年前還有一次。
猜不到第一次的時間節點。
第二次想理,是因為他遇到了合適的人,這很正常。即便想到這件事會很難,但完全理解他。分手那麼久,誰都不會留在原地,總要開始新的生活。
就像從沒想過,有天還能和他結婚。
直截了當問:“兩年前是因為什麼突然想理婚紗?”
一定是有特殊原因,否則他不會特意強調。
周時亦沒多言,只說了個日期:“那年的2月29號。”
鐘憶微怔,他居然到了某一天。
這個日期不是他們任何有關的紀念日,在腦海里迅速搜索那天發生了什麼重要事,但無果。
沒有印象的日子,基本都是在公司加班度過。
電話里,浴室的門合上。
男人磁的聲音隨之傳來:“早點睡吧。”
“晚安。”
鐘憶無心多聊,急于查清那天是什麼日子。
掛了電話,登錄微博。
能讓他記那麼清楚的日子,十有八九與路程有關。
搜到路程的賬號,點進主頁。
他的背景照還是兩年前獲獎的那部電影海報,至今未換。
鐘憶往前翻看態,好在路程平時發博不多,很快便翻到兩年前。2月29號那天,路程發了九宮格,慶祝自己摘得影帝的時刻。
憑借那部與鐘灼華合作的現實題材電影,路程摘下雙料影帝,29號那晚的頒獎禮,他本就不多的獲獎言,有一半是在謝鐘灼華。
鐘憶早就不關注路程的消息,即使在熱搜榜看到他的名字,也從不點進詞條,而媽媽更不會在面前提前任。
因此不知路程在頒獎禮上說了什麼。
又找到路程獲獎時的視頻,看完退出微博,發消息問周時亦:【睡了嗎?】
二十分鐘后,周時亦洗過澡才看手機。
他邊頭發邊打字:【怎麼還不睡?】
鐘憶:【我總得弄清楚。剛剛看了路程那年2月29號的獲獎言。你早就知道鐘灼華是我媽媽?】
周時亦:【嗯。頒獎禮的前幾天。】
理解的瞞。
所以知后并未生氣。只是在得知父母是誰的那一刻,想著兩人在一起四年,都沒過自己父母的任何消息。
意識到從來沒想過和他有以后。
自那之后,他不再稱呼江靜淵三哥。
和他兒在一起過,總不好再平輩相稱,甚至連玩笑也有了分寸。
跟江琰風閔廷他們聚餐時,席間有人聊起閔廷當初親自飛國外挖來的大佬,他起初會問兩句,后來不再關注。
鐘憶澄清:【我只在剛跟他分手的時候,讓媽媽有機會的話幫幫他,后來沒再提過。】
周時亦信說的。
時至今日,他依舊記得那天看了獲獎言時的心。
如鯁在。
能讓鐘灼華降番去當配角,一般人沒有如此分量,只有鐘憶。路程發表獲獎言期間,鏡頭兩次切向鐘灼華,始終面含淺笑,欣之溢于言表。
發言結束,的掌聲也最持久。
他不是沒打算問清楚,和路程是否復合了。
消息發出去后,顯示紅的嘆號。
原來自己早不在的聯系人里。
問與不問,已經沒有任何意義。
后來,鐘灼華與路程工作室有怎樣的互,鐘憶又接手了什麼項目,他再也沒關注。
所以在江靜淵問他愿不愿意聯姻時,他心復雜,卻又舍不得拒絕。
周時亦將完頭發的巾送回浴室,催促:【這事已經說清楚,我這邊沒什麼了。早點睡。】
鐘憶不困,在沒有關注路程的日子里,是否還發生過什麼不清楚,但他很介意的事:【關于路程,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嗎?】
周時亦:【其他沒有。】
鐘憶:【他是明星,如今又是頂流,喜歡欣賞他的人確實很多。但不能因為他萬眾矚目,連季繁星這樣的大都喜歡他,你就覺得我對他很難忘懷。我喜歡他的時候他在學校里也是這麼耀眼,只不過后來范圍大了一些。所以在我這里,不存在后悔憾。我只對你意難平,到現在都還在怨著。】
至于在怨什麼,說不清道不明。
不再說路程,解釋為何當初不告訴他,的父母是誰。
【可能是我從小的防備心太重,事關我媽媽的演藝生涯,不會因為了就把家里的往外說。】男朋友有可能分手,說出去的再收不回來。
【我想過把你以未來婿的份介紹給我爸,只是中間出了一點狀況。】
周時亦:【說帶我見你父母,不是隨口說說?】
鐘憶:【不是。那個時候我就想過要和你結婚。】
第三十三章
原本打算帶他回家, 中間卻出了那個狀況。
再不告訴他實,恐怕誤會更深。
鐘憶:【我爸當時對你印象不怎麼樣。以我對他的了解,他是不會讓我和一個不靠譜的人在一起。】
周時亦:【爸說我不靠譜?】
鐘憶略委婉:【差不多是那個意思。】
接著解釋道:【我不是要替我爸開, 你長期生活在國外, 我爸對你不夠了解,難免有偏見。后來接多了, 他不是主想讓你當婿?】
鐘憶還想到一個可能:【我爸對你莫名有偏見, 或許是因為你爸。你你爸風評連累。】
周時亦:“……”
岳父即使與父親關系不錯, 但不影響岳父在考慮兒幸福時, 首先就把他們家排除在外。
父親的確不靠譜,他心知肚明。
婚后多年,父親仍會幫著前任。
當然,母親也不甘示弱。
畢竟他們各有在意的人。
周時亦:【太晚了,還不睡?】
鐘憶還在想著那件婚紗,那是第一次穿婚紗,意義總是不一樣的。
【睡了,晚安。】
周時亦將兩人最后幾句對話截屏,隨手發給父親。
周云鐮:【你想說什麼?】
周時亦:【不想說什麼。】
父子之間的較量向來以無聲居多。
周云鐮又看了一遍聊天截屏,他承認, 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愧對兒子。
按滅手中的煙,他通知書,月底的航班回北城,兒子婚禮前不再安排其他行程。
周時亦退出聊天框, 手機關了靜音。
加班到這個點, 已經很累,卻毫沒有睡意。
他下樓去,倒了半杯紅酒。
他猜不到鐘憶是何時將他刪除。
太傷的事, 問不出口。
“怎麼還不睡?”
后傳來管家的聲音。
周時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:“馬上。您怎麼也熬夜?”
“我都睡醒一覺了。”
管家醒來見酒柜燈亮著,以為是工人忘記關,走過來才看見中島臺前坐著人。
“對了,姜伯,我書房的布局需要重新調整。讓設計師設計雙人辦公區,再預留掛畫位置。”
“畫的尺寸有嗎?”
“沒有。”
管家:“告訴我是哪一幅就可以。”
他負責去確認尺寸。
周時亦道:“暫時沒定。”
想送一幅,還沒想好送什麼。
--
周六那天,鐘憶在家休息沒去公司。
睡到八點才起床下樓,父母都在餐廳等著,一個在筆記本電腦前理工作,一個在看時尚雜志。
媽媽最常掛在邊的一句話:我和你爸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不來不奇怪。
聽到腳步聲,鐘灼華抬眸:“怎麼不多睡幾個鐘頭?”
“被公司電話吵醒,睡不著了。”鐘憶拉過椅子,挨著媽媽坐下,腦袋往媽媽肩上一靠,闔上眼。
鐘灼華放下雜志,順勢將兒摟在懷里。
“約了季繁星沒有?下午去逛街?”
鐘憶搖搖頭:“不逛了。”
“又犯懶!不逛你婚紗怎麼辦?讓品牌送家里試?”
“不用。周時亦給我買過一件婚紗,他一直保留著。”
“婚紗照里那件?”
“嗯。”
鐘灼華看過修復好的那十二張照片,行這些年,穿過上百件高定,但當時看到兒上的婚紗,依舊被驚艷到。
肯定有親媽眼的分,不過款式確實特別。
從定下聯姻到舉辦婚禮只有短短兩月時間,本來不及定制繁復的婚紗,如果有現又是自己喜歡的主紗,再好不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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