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這句，佟霧閉了閉眼，睜開眼最後一次看向裴季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“裴季，我們的關系，結束了。”

佟霧說完這句話，提起擺，在衆人注視中，直了腰背轉離開。

裴季想追，被人擡手阻攔下。宴會廳，陷一片混。

……

……

黑暗的樓梯間裏，無聲蜷在臺階上的滿臉是淚。

剛才在人前有多勇敢堅定不顧一切，當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，就有多心碎難過、疼痛難抑。

是裝的。

當著所有人的面，在人前假裝的堅強穩定都是假的。

只是不想在閃燈前丟臉，不想在那麽多人面前像個被施舍的失敗者一樣。

可當周圍的燈落下，再無外人，躲進漆黑無人的樓梯間裏，佟霧只能抱著自己抖哭泣，無聲淚崩。

恨自己的弱，恨自己從來都不是堅強的人。酸止不住地從心髒裏出來，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，覺得自己像飄在天地間無依無靠的一片浮萍。

想讓自己蜷起來。

讓自己整個人都藏起來，躲在角落。

不要被任何人發現。

嗡嗡嗡——

可是手機屏幕不停的亮，一直在震。

當衆打了裴季一個耳并且分手的消息，幾乎是同步傳送回國。

京市的豪門圈裏，不用過夜，消息就已經傳遍。

每時每刻每一秒，都有無數的電話和信息進來。

周家的、裴家的、爸爸的還有無數無數人的，罵的教訓的勸的看笑話的……

手機越響，的心就越疼越抑。

在緒力快要將到崩潰的最後一秒，佟霧關掉了手機。

別響了。

什麽都別響了。

不想面對，什麽都不想面對，只想逃避。

咔噠——

樓梯間的門，從外推開。

一道頎長高大的影慢慢走近。

聞到了悉的清冷的令人到安全的雪松氣息。

佟霧從蜷收的雙臂裏，一點點擡起哭紅淚眼。

看到了賀靳森。

“終于找到你了。”

黑暗裏，男人夾雜著風雪而來微的氣息，不聲下來。

他第一時間就派人跟上，要不然，現在外面天下大，他去哪找這只撓了人就躲起來的小貓。

“是什麽病，難過就躲起來哭。”

賀靳森俯彎腰將樓梯上蜷一團的抱起來，指尖起哭紅的小臉，另一只手指腹輕輕拭去眼尾的淚。

“對不起，早知道他是那麽爛的一個人，我該護好你。”

“但別哭，應該要高興的寶貝。”

“那種人扔就扔了。”

“恭喜你分手。”

賀靳森嗓音低啞，在耳邊，低聲地哄。

這個時候，也只有他，才能說出這樣的話。

可佟霧幾乎已經冷凍的心髒，卻因為這幾句話，慢慢地湧起了一微弱溫度。

是呀，賀靳森說得對。

扔掉了不好的，為什麽還要難過呢。

要高興才對的。

佟霧忍不住擡起朦朧的淚眼，看向賀靳森近在遲尺的面孔。他的眸隔著冰冷的鏡片，在黑暗的樓梯間裏，顯得好遠好陌生。

不喜歡。

佟霧擡手，摘掉了賀靳森臉上的金眼鏡。

知道，沒了那幅眼鏡掩蓋緒，他更容易。

一叛逆，從凍僵的心髒裏鑽出來，將纏繞。

孩白的手指一點點攥扯住賀靳森面料矜貴的西裝外套，順著他的領往上倚靠，勾住了他的脖頸。

“賀靳森，我不想被那些人找到。”

紅抖著，一點點地主輕咬上他的結。

帶怯。

“帶我走，好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