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出來了?”
盛瑤垂眸攪了攪手指,雙懸空晃在木板下:“我一人坐在里面有些發悶,還是出來和你一起的好。”
厲崢笑道:“也行,坐在外面待會便能更清晰瞧見京城的街景,也免得你趴在窗邊直往外探頭了。”
盛瑤抿著沒說話,心道,自己哪還有心思看街景,眼下滿腦子都在想待會自己見了厲崢的父母應當如何表現才是。
厲崢回頭又看了眼車廂:“倒是我們拉著馬車,車廂卻沒人坐。”
他收回眼神看向盛瑤,好似一本正經提議:“既是沒人坐馬車,不若試試和我一同騎馬進城?這樣還能更快些。”
“不行,不要,不用了。”盛瑤驚愣抬頭,霎時三連否定,連連搖頭。
這會還沒緩和過來呢,哪需要加快速度,不得能更慢一點,多給些準備的時間。
厲崢眉眼一彎,勾起角笑得意味不明。
盛瑤才沒心思搭理他,又默默垂著頭,在心里開始排練一會見了長輩該注意的禮數。
馬車駛不急不緩,但到底是一直在前進。
過了一段時間后,不遠便逐漸顯了京城城墻。
士兵把守,姿筆,威嚴肅立,也人來人往。
盛瑤偶然抬頭一瞬,就霎時被吸引了目。
方才還想著自己定是沒有心思多看,這會卻好奇地定住視線,直勾勾地看著那高聳城墻。
馬車越發靠近城門,進城是需得向守門的士兵出示文書的。
盛瑤回過神來,正打算回馬車拿出文書,以到他們時給士兵過目。
才剛有要起的作,馬車正好路過一名士兵。
士兵嚴肅的臉在對上厲崢淡然看去的視線后,霎時一愣,隨后是驚呼聲:“厲厲厲厲大人!”
盛瑤被這驚呼嚇了一跳,又驀地坐回木板上。
士兵的驚呼引來其余幾名士兵的注意。
幾人轉頭看來,霎時臉各異,說不出的古怪。
厲崢倒是自然,挑了挑眉,語氣隨意道:“還記得我呢?”
“小、小的怎敢忘記,記得的,記得的。”
“那還擋著道干什麼,沒見著后面還有好多百姓等著呢嗎?”
“!!!”
“是!快快快,厲大人回來了,趕放行!”
城門前幾名士兵見了厲崢跟見了鬼似的,方才的威嚴氣勢瞬間消散無蹤,更像無頭蒼蠅似的,也不知是該先登記記錄,還是先讓道通行。
盛瑤迷茫怔然地看著這一幕,也注意到周圍百姓在聽到這頭靜后也同樣古怪地竊竊私語起來。
好似什麼洪水猛將要打破他們平靜的生活似的,但又都敢怒不敢言。
但厲崢從頭到尾都一副毫不在意,也輕車路的樣子,平靜接了大家的異樣反應,還微昂著下好似很得意一般,微抖韁繩,駛著馬車進了城。
直到馬車略過城門前的吵嚷后,盛瑤才回過神來,拉著厲崢的袖,問:“你以前在京城做了很多惡事嗎,他們怎麼都那麼怕你啊?”
厲崢一愣,這也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,忙道:“就是之前和你說的那樣,但我不是那樣的。”
厲崢解釋得太急促,畫面不由顯得有些稽。
但他也的確在來的這一路上,都提前和盛瑤解釋了數次。
因著他此前的事務,所以給京城識得他的人,和大多不識得他但聽說過他的人,都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。
盛瑤了然地點了點頭,當然不會因為方才那一幕就誤會厲崢。
只是又好奇道:“你現在也仍然需要維持之前那般形象嗎?”
“當然不需要了,此番進京,我自會進宮向皇上稟明況,我手頭的事務都已了結,往后也不會再辦那些危險的事,自也不需那般惡劣形象掩人耳目了。”
“那你方才為何還要那麼嚇唬他們?”
厲崢:“……”
方才城門前認出厲崢的那名士兵,厲崢也認出了他。
那人正是他被下放柳城那日值守在門前的士兵。
因著被下放,也因著做戲需得做全套,當時眾多人瞧著他出城,他便借此機會鞏固自己的不良形象,也表現自己被下放的氣惱。
那名士兵便是厲崢“選中”的出氣筒。
城門前還在做相關記錄,他逮著那人就是一頓罵。
居高臨下的,毫無緣由的。
其余士兵手頭忙碌了多久,他就罵了那人多久。
倒也沒罵得多難聽,但總歸是沒事找事,周圍也有好多人瞧著,那士兵嚇得直哆嗦,生怕自己哪個不對勁,就要被大拉去砍頭了。
不過厲崢罵完轉頭就走了,事后他也有些過意不去,想起自己那時的作為,只怕那士兵恨死他了,也怕慘了他。
果不其然,方才再見,那士兵當即就變了臉。
至于厲崢為何嚇唬人,他了,好半晌才尷尬道:“……習慣了。”
盛瑤愣了愣,很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:“你以往在京城都是這麼欺負人的嗎?”
這才哪到哪,他剛才只是習慣地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,甚至都沒說什麼重話。
但盛瑤自是從未見過厲崢這副模樣,不由好奇地直盯著他看。
厲崢被盯得渾不自在,這時也逐漸想起諸多自己以往在京城所留下的惡劣事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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