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時予從出現到離開,一共待了不到一個小時。
而他離開之后,棠許還有些緩不過神來。
究其原因,無非還是不敢相信,竟然真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。
又或者,的生命中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這種奇跡了,以至于當這件事發生在親近的人上時,也有些不敢相信。
棠許仍舊躺在床上,著自己有些失控的心跳,幾番嘗試平復無果之后,終于還是坐起來,撥打了高巖的電話。
從剛才燕時予和他妹妹的通話之中,已經到高巖這幾天經歷了什麼,所以那天才會回的電話。此時此刻想必高巖依然是忙碌的,但是棠許只能將這個電話打給他了。
畢竟對燕時予而言,妹妹是這世上最親的人,失散多年剛剛重逢,難免會有些失控,因此棠許除了安他、替他開心,也沒辦法多問什麼。
到底還是只能從高巖那里手。
這一次高巖倒是很快接起了電話:“棠小姐?”
“你在忙嗎?”棠許問。
高巖聽了,長長地呼出一口氣,說:“剛忙完一,現在還好。有事你說。”
棠許聽到他的口氣,無奈笑了笑,隨后才道:“是為了燕先生妹妹的事忙嗎?”
“是啊……”高巖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,格外語重心長,“你是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有多能折騰人……”
“我當然不知道了。”棠許說,“發生這麼大的事,你也不跟我通個氣。”
高巖一聽,連忙解釋道:“不是我不告訴你,是因為事發生得太突然,況又有些復雜,燕先生都還在索跟的相方式,我又一天到晚被指揮得暈頭轉向,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力……況且我想著這件事,總歸是燕先生親口跟你說比較好……”
聽著他解釋這麼一大堆,棠許忙道:“好了,總歸是好事,早知道晚知道對我而言并沒有太大差別……這位燕小姐,好相嗎?”
“不姓燕,姓季,季。”高巖說。
棠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給冠上了燕時予的姓,“這是本來的名字嗎?”
“是。但是應該是這次回來之后才改回來的,否則當初我們查了那麼久,不可能一點信息都查不到。”高巖語氣聽起來依舊痛苦,“從前的難不難相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現在的,簡直太難相了……”
“辛苦你啦。”棠許說,“但畢竟是他妹妹,你捱一陣吧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高巖說,“所以眼下除了忍,也沒有別的法子了。”
“你現在是要去秋水臺嗎?”棠許又問。
高巖應了聲,說:“你也知道對燕先生而言有多重要,突然提出想要一起住,燕先生高興還來不及呢,我當然要過去盯著了。”
棠許聽了,想起剛才燕時予離開的模樣,不由得輕輕笑了一聲。
聽到的聲音,高巖忽然又想到什麼一般,頓了頓之后,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:“棠小姐,你不會生氣吧?”
;“我為什麼要生氣?”棠許說,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。”
高巖嘟噥道:“你知道的,畢竟這社會上,姑嫂之間有矛盾的不在數呢……更何況季小姐立場又那麼尷尬……”
“扯遠了你,哪里就到那種程度了。”棠許說,“燕老爺子準備把介紹給公眾嗎?”
“目前暫時看不到這種打算。”高巖說,“但是他心里在盤算什麼,下一步會出什麼招……確實是不好估計。”
棠許聽得沉默了片刻。
的確。
燕時予被燕老爺子一手調教養大,燕老爺子對他的了解和掌控應該遠超想象,恰如這次,祭出這樣大的殺招,也不知道后續還會發生些什麼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對我而言,應該就是一個陌生人。我對最好也是如此。”棠許緩過神來,說,“你去秋水臺之后,幫幫忙,把我留下那邊的痕跡清除一下,不要影響到在那邊的居住驗。”
高巖聽了,還沒來得及應聲,聲音忽然就飄了一下,匆忙道:“棠小姐,季小姐打電話過來了,我先掛了——”
話音未落,棠許的手機里已經只剩了嘟的一聲。
收回手機,靜坐片刻之后,終究還是又躺回了床上。
恰如對高巖說的那般,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好事,而且是一件天大的好事。
經歷了這幾天的猜測和忐忑之后,也終于可以安心閉上眼睛,睡一個好覺了。
……
另一邊,高巖接完季的電話,匆匆趕到秋水臺時,才發現季已經到了。
在見到之前,高巖其實已經看過無數次的照片,當然,都是時期的。
但是見到了真人才發現,那些自燕老爺子手中得到的時期的照片,多半是經過了理的,否則,一個人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?
他眼前的這個季,高挑、清冷,眼神慵懶又淡漠,跟照片里那個甜可的小姑娘本判若兩人。
此時此刻,季正抱著手臂、翹著二郎坐在客廳沙發里,旁邊是正在為介紹秋水臺各設施的管家。
眼見著高巖趕來,管家似乎松了口氣。
高巖上前道:“先不用介紹了,住得久了以后就會知道了。”
管家如蒙大赦,立刻彬彬有禮地告辭了。
季目送著他離開,哼笑了一聲,睨了高巖一眼,說:“住得久不久的,你說了算嗎?”
高巖立刻繃了神經,“那當然是季小姐你說了算。”
“不見得吧?”季出手來,纖長的指尖輕輕撥過面前桌子上擺放著的鮮花花瓣,“萬一這屋子的主人看我不順眼,要趕我出去呢?”
高巖登時就明白了先前棠許為什麼要讓他幫忙抹去的痕跡——
只可惜他還來不及理,季就已經捷足先登了。
“季小姐你說笑了。”高巖穩定了心神,說,“這屋子只有燕先生一個主人。”
季盯著他,忽然扯出一個笑容來,“你猜我把你這話告訴給燕先生,他會怎麼回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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