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主任只是簡單地提了一,便把合同給收了起來。
胡大隊長見他收得這麼小心翼翼,還上了鎖,更好奇了。
他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向山到底從滬城接到了什麼訂單。
又是怎麼和滬城那邊攀上關系的......
想著想著,就連自己的工作匯報也變得敷衍起來。
匆匆聊了幾句,他便起告辭。
出了辦公室,他三步并作兩步,飛快地追到了院子里。
別說院了,就是大門外,也早已沒有了向山幾人的影。
“嘿,這個老顧,看把他給神氣的!
不就是偶爾走一回狗屎運嗎?牛得他。”
四人離開公社后,直奔城。
了城,幾人先是到了何春燕所在的供銷社,準備找先打探下口風。
哪知去了一看,何春燕又不在。
一問才知道,不舒服,已經請假在家休息好幾天了。
蘇清苒只好提議分頭行。
留大隊長和羅會計去采買魚線和黃皮筋這兩樣制作頭花的輔料。
和顧逍準備親自跑一趟何春燕家。
兩人輕車路到了地方,來開門的是何春燕的丈夫徐為民。
“徐大哥,你今天沒去單位?”
徐為民也有些意外,連忙請兩人進來,“今天我正好休息,快請進。”
說話間,何春燕也已經走到了院。
見到蘇清苒,滿臉驚喜,“清苒,顧同志,你們倆怎麼有空過來了?”
蘇清苒瞧臉蒼白,比上次見面明顯清瘦了不。
連忙把帶的東西拿了出來。
“春燕姐,聽供銷社的人說你不太得勁,我們過來看看你。
這些是我們大隊養的和蛋,你留著補補。”
蘇清苒邊說邊打開籃子,還趁機塞了一罐子酸筍在里面。
“這是我自己前段時間做的酸筍,用的都是最的筍尖,炒菜或者煮面的時候加一點佐味,特別適合沒胃口的時候吃。”
何春燕好奇地過頭聞了聞,“我現在就想吃點酸的,聞著就流口水,我能直接嘗一塊嗎?”
蘇清苒笑著點頭,“可以,徐大哥,你幫我拿雙筷子吧。”
徐為民連忙去拿了。
蘇清苒夾了一塊遞到何春燕跟前,“你嘗嘗——”
何春燕咬了一口,又酸又脆,很是爽口。
吃了一口,忍不住還想要再來一塊。
蘇清苒笑著蓋上了蓋子,“這個涼的不好多吃,等炒菜或者煮面的時候加一點再吃吧。”
何春燕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,再看向籃子里的和蛋后,莫名有些犯饞了。
“衛民,這些東西要不然就留下來吧,你快去拿錢。”
徐為民很激,這段時間他愁壞了。
媳婦現在是一口豬吃不下,非說有什麼哄哄的怪味道。
甚至發展到一看見就惡心。
他正想弄點燉了給試試看,但是又不好買。
沒想到人家竟然送上門了。
而且媳婦竟然也沒有犯惡心。
便連忙跑進屋拿了錢過來。
“這次的,還有上次你們送的那些,我把錢一并給你們。”
顧逍和蘇清苒自然不肯收。
“我們拿過來的東西,全是我們自家產的,不是花錢去買的。”
“沒錯,要不是春燕姐之前幫了我們那麼大一個忙,我們大隊現在的副業還沒頭緒呢,送點東西過來也是應該的。”
徐為民堅持要給。
“菜什麼的可以算了,但是這些蛋那麼貴,必須要給的。
你們能想著春燕過來看看就已經很好了,更何況要不是你們,這些東西我們也不好買。”
蘇清苒見推辭不下,只得答應著收了一半下來。
“這些就夠了,往后春燕姐想吃什麼,只管遞個信過來,我們鄉下別的沒有,弄點吃的東西倒還算容易。
眼下我們大隊的舍也蓋起來了,等你坐月子的時候,我們再多送點過來。”
收完錢,蘇清苒想起自己帶來的紗巾,連忙從包里拿了出來。
“和蛋你們付錢就算了,這條紗巾算是我送的,前段時間我們倆去了一趟滬城,我瞧著那邊的人都喜歡系這個,春燕姐皮白,特地給選了這個玫紅。”
何春燕眼前一亮,高興地接了過來。
“這個真好看,料子也輕,咱們這供銷社都沒有得賣呢,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。”
說完,這才想起來,“對了,你們怎麼去滬城了?”
蘇清苒接過徐為民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,“原本是想去興城探親的,結果去的時候巧遇上了滬城百貨大樓的人,機緣巧合下竟談了一樁生意。”
何春燕驚訝地張了張,“他們要買的,是你們大隊的頭花?”
“沒錯,就是頭花。”
“怪不得,你們的頭花放眼國也是難得一見的,能賣到滬城也不意外,不過你們可真了不起,竟然能和滬城的百貨大樓談生意!”
雖然聽他們說的輕松,可是這種事哪有那麼簡單。
天時地利人和,缺一不可。
蘇清苒苦笑道:“春燕姐,我們都快愁壞了。
實不相瞞,當初在滬城的時候我們倆顧著高興接單了,回到大隊一算才發現,珠子不夠了。
而且滬城那邊對珠子的要求特別高,很多瑕疵明顯的本用不了。
原本我們倆想去塑料廠再找肖科長問問的,但肖科長工作太忙了,我們也不好意思直接上門冒昧打擾,所以今天才來找你商量商量,看你能不能幫我們出出主意。”
何春燕這幾天在家悶壞了。
一聊起生意,眉眼間是藏不住的興。
“我那個舅舅確實是,一到廠里就停不下來,上回我去他們廠里找他,也坐了半天冷板凳呢。
這樣吧,我現在就去給舅舅打個電話,請他晌午來家吃飯。
你們倆也別走了,到時候留下來一塊跟他面談。
舅舅最疼我,要是知道我不舒服,一準來。”
蘇清苒和顧逍相視一眼,齊齊點頭。
“那樣可就太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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