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說還有什麼憾,就是和馮教授那一大箱子的古玩字畫無緣。
看馮教授的態度那麼堅決,是鐵了心不打算帶走任何一件,只想和這些東西立馬撇清干凈。
只是可惜,他們上實在是沒錢了。
顧逍見在黑暗里躺著微微嘆了口氣。
忍不住低聲笑道:“媳婦,你要是喜歡那些東西,等咱們以后攢了錢,我再想辦法去收一些回來,我知道哪里有。”
蘇清苒果然激起來,“真的?那你不覺得我買這些東西是浪費錢?”
“當然是真的,再說了,我覺得這些東西都是一時被低估了,未來肯定還會值錢的。
以后我會加倍努力好好掙錢,給你買房,買金,買古董!”
“好。”
第二天,一大清早。
蘇清苒是在廚房的熱鬧聲中醒來的。
母親和大嫂煎了餃子給幾人做早飯。
又煮了一些裝進飯盒里,還有煮蛋和大餅。
“這幾個盒飯你們一會帶上,都是給馮教授他們倆準備的。”
顧逍和蘇清苒答應著,吃過早飯,匆匆騎著三車朝馮家趕。
兩人一塊將馮教授夫妻倆送到了火車站,還特地買了兩張月臺票,一起送他們上了火車。
直到找到兩個人的位置,安置好大包小包的行李。
這才將裝有幾個飯盒的布袋子遞了過去。
“馮教授,馮大娘,這里面是我媽和大嫂準備的吃食,還有我們倆買了一點水果和點心,你們帶著路上吃。”
兩人接過來一看,沉甸甸的,足足有一大包。
得瞬間紅了眼眶。
“小顧,小蘇,你們倆多保重,如果見到蘇教授,替我問好。”
兩人答應著下了車,隔著窗戶沖兩人揮了揮手。
一直等火車發了,這才離開。
送走馮教授夫妻倆,兩人還覺得有些空落落的。
“走吧!等他們平安到了地方之后,會給我們寫信的。”
出了火車站,兩人直接去郵局將第一筆錢匯去了云城。
還了三車,準備再去一趟新買的房子。
趁著還在城里,先過去簡單打掃一下,檢查下門窗,確認好關好之后再回去。
順便看看有什麼東西需要添置的,等以后攢了錢再慢慢置辦起來。
兩人開了門進了院,直到看到屋里地上擺放的箱子,這才頓時愣在了原地。
馮教授不是說這一箱古玩要自己想別的辦法理嗎?
怎麼箱子還在這?
兩人連忙走上前打開一看,東西似乎一樣也沒。
再扭頭一看,那兩個壇子也正靜靜地靠在墻邊,里面的銀元古幣也沒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?難不是打算讓我們幫忙出手?”
“媳婦,你過來看,這里有馮教授留的字條。”
蘇清苒走過去一看,大桌上果然有一張字條。
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——
【小顧/小蘇,
昨日托舊友轉售此,孰料遭其婉拒,想來年時眼著實欠佳。
若以賤價易主,恐生事端,反惹禍患。
思忖再三,決意將此奉送二位,聊作酬謝,以答草棚飯食之恩,萬勿推辭。
——馮正清書于幸福巷
一九七六年八月二十三日】
看完信,兩人久久怔住。
心底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。
小心翼翼將那些字畫和古玩拿出來一樣樣看了。
昨天晚上,屋里燈昏暗,也看不清楚,只覺得灰撲撲的,很有些年頭。
現在緩緩打開卷軸,泛黃的宣紙上,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。
山水磅礴奔涌,上面的鳥似活的,花好像也自帶芬芳。
兩個人雖然不懂,但也知道是好畫。
還有那些瓷玉瓶,每一樣看起來都價值不菲。
“這些東西一看就是上好的,怎麼可能會被嫌棄?”
“應該是馮教授故意這麼說的,就沒有什麼老朋友,他看我們昨天不肯收,特地找了這麼個理由,專門等走了以后再讓我們看到。”
“沒錯,肯定是這樣。”
這些東西都是馮教授年輕時候特別喜歡的,但是昨天挖出來的時候,他甚至連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。
估計是經歷了這麼多事以后,心境變了,不想再這些東西。
也有可能是覺得曾經最喜歡的東西,在妻子快要死的時候,沒有幫上一點忙。
兩個人揣不,只好先把這些東西珍藏起來。
等到以后有機會再見到馮教授時,再問一問。
馮教授走之前,曾經把他們即將在云城落腳的地址留了下來,兩人打算以后時常給他們寄些東西過去。
馮大娘不好,說不定吃了他們的東西,用了他們的藥膏,能盡快養好。
兩人一邊商量著可以寄什麼東西,一邊把這一箱和兩個壇子仔細收在了空間里。
正忙著,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兩人猜不到誰會在這個時間點到這里來?
難道是南星從家里跑過來了?
顧逍連忙前去開門,門一打開,卻是三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。
對方還沒看清他,就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,“爸——”
“媽——”
“爺爺,你們在家嗎?”
顧逍蹙起眉頭看了三人一眼,“你們是誰?”
三個人也愣了一瞬,轉過頭又看了一眼門牌,“沒錯啊,這就是咱們家啊。”
“你們倆又是誰?怎麼會在我們家院子里?”
顧逍和蘇清苒相視一眼,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們跑來我們家,還質問我們是誰?”
“別管我們是誰,反正我們沒有你們這麼大的兒子和兒媳婦!”
那兩人一看這態度,頓時怒不可遏,“我是馮正清的兒子,這房子是我們家的,我回來我們家還要你們質問?
我爸我媽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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