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很快和食品廠那邊約好了面的時間。

看得出來，他的面子在江廠長那邊很有用，特地騰出時間正式地接待了三人。

一見面，老爺子便主和江廠長寒暄了一會。

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老爺子這麼好脾氣地捧著對方說話。

心里都很。

聊了一會，老爺子主向江廠長介紹了兩人。

“別看他們年輕，都是踏實能干的后輩，不輸咱們當年的風采。”

“那是肯定，我從來沒見過邵兄你什麼時候這麼看好過別人，自然錯不了。”

顧逍和蘇清苒主把寧城食品廠開的介紹信遞了過去。

兩人今天是以寧城食品廠的辦事員份過來的。

“我們孫廠長一直想來拜訪您，又怕唐突，不敢貿然前來，所以這才讓我們先過來拜訪。”

說完，又把提前準備好的產品拿了出來。

“這些都是我們食品廠生產的產品，和貴廠肯定是沒法比，希江廠長能幫我們指導指導。”

江廠長接過來一一看了，甚至還很給面子地打開嘗了嘗。

罐頭和點心都很平平無奇，和他們四廠生產的不能相提并論。

不過依舊客氣地夸了兩句。

嘗到泡菜時，這才眼前一亮，發自心地主問了一句。

“這泡菜也是你們廠生產的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很不錯。”

因為泡菜，江廠長稍稍對寧城食品廠有了些改觀，覺得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。

隨后又笑道：“你們過來應該不是和我談泡菜生意的吧？”

兩人開門見山，忙把此行的目的說了。

“我們食品廠打算組建一條方便面生產線，聽說貴廠是這方面的專家、行業的領頭羊，所以想過來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？”

江廠長以為自己聽錯了，“合作？”

不是購買？而是合作？

“你們想怎麼個合作法？”

蘇清苒想先試試看對方的底線在哪。

“我們省城和寧城也有不機械方面的專家，如果能和貴廠合作，說不定能在技上有所突破，互惠互利。”

江廠長一聽，果然變了臉，“你們的技員是研發過方便面生產線？還是去過海外考察進修過？這麼有信心？”

語氣之中漸漸有了些傲慢。

顧逍話鋒一轉，“論經驗和技，肯定在方便面生產線上不如貴廠的技員，但是旁觀則清，新的技員和新鮮說不定能帶來生機。”

江廠長蹙起眉頭認真思索了一瞬。

他們的技員確實是多年沒有變過了，難道是真缺了新鮮的？

見他不再那麼抵，蘇清苒便繼續順著話題朝下說了下去。

“其實我們能提供的不是技人才，關于方便面的未來，我們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設想。”

江廠長抬起頭，“那你先說說看。”

蘇清苒先把昨天關于添加油包和蔬菜包的想法說了。

這個是目前難度最大的，靠他們一家很難實現，更何況調味的配方還要有專門的人來研究。

說得再細也不怕。

江廠長果然有所搖，“你的想法很好，只是這水蔬菜不是那麼容易弄來的，倒是你提到的那個料包和油包，可以嘗試下。”

說完，又笑道：“你說的這麼詳細，就不怕我們轉頭自己去試了？”

蘇清苒笑道：“當然不怕，若是對貴廠能有幫助，是我們的榮幸。

不過這調味的配方也是極其有講究的，我們現在已經在研究了，還沒最終定下來。”

言外之意，只有合作，才能拿到配方。

接著，蘇清苒又把更換油料和改善包裝的想法說了。

只是說的含蓄，故意賣了個關子。

“現在油料供應張，價格也高，我們正在研究替換一款新的油料，價廉......”

“這些年，我們食品廠也一直在包裝上苦下功夫，如果能改用最新的技改進包裝，預計能延長三到六個月的保質期。”

江廠長被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
原本見年紀輕輕，想必不懂這些生產里面的彎彎繞繞。

但是時不時又冒出一個個專業名字，不像是外行。

“我、我考慮下。”

江廠長陷了迷茫和猶豫。

老爺子沒給他太多糾結的時間，“我說江老弟，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，你們食品廠的況瞞得了外人，可瞞不了我。

當初你們從國外買技的時候，花了不錢吧？后來建這條生產線也起碼六位數投資打底，養那麼多技員更是不用說了。

我聽說你們現在年產量只有兩百萬袋，依照你們現在這個產量，什麼時候才能收回本？

產量上不來，油料不合適，價格就降不下來，我說句難聽的，你們還能堅持多久？

何不沖一把？”

這麼難聽的話只有老爺子敢說。

蘇清苒和顧逍都了一把汗，生怕下一秒就被人趕了出門。

幸好，江廠長并未生氣，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
“老邵啊老邵，還是你眼毒辣，把我的老底都抖落出來了。

那我也實話告訴你好了，你說的那些個問題確實都是存在的。

但是合作建生產線是大事，哪能這麼容易就定下來？”

老爺子笑道：“這話不假，不過又沒讓你現在答應下來合作，只是先給個機會。

讓他們的人過來參觀下，實地考察過后再出個方案，到時候你先看了方案再研究決定答不答應合作，又不吃虧。

而且你們花了這麼多錢弄來的技，要是隨隨便便讓別人看兩眼就能學走，那你們這技也太沒含金量了！”

老爺子一句話破了他對技泄的擔心。

江廠長認真想了一瞬，的確是這個道理。

要是看兩眼就能回去建個生產線過來，那他們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？

“行，那就看在邵兄的面子上，讓你們的人先過來看看吧。

至于要不要合作，后面再說，你們先不要抱太大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