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珍珠嘆了口氣:“如此說來,那宮被殃及池魚,也是……”
本想說倒黴,可話到邊,還是咽了回去,沒有繼續再說。
說到這裏,姚珍珠又問:“你可知那宮什麽名兒?”
聽瀾道:“我只聽說姓林,什麽倒是不知。”
姚珍珠心中一凜,一難以言說的悲痛從心底往上竄,緋煙宮的大宮,往常過去花園取膳的便是一位二十幾許的林姓宮。
這位林大宮同姚珍珠關系很好,以前也說過待出了宮也要走,萬沒想到,最後兩人都留在了宮中。
垂下眼眸:“希不是林姐姐。”
聽瀾一聽這話,大約也明白曾認識一位緋煙宮的林宮,一時間也不知道要繼續說什麽才好。
寢殿裏一時間有些沉悶,姚珍珠垂眸看著手中的橘子,輕輕掰下一瓣放口中。
這個時節的橘子最甜。
酸酸甜甜的橘子味道平了姚珍珠心中的沉痛,突然道:“若未留在宮中,也吃不上這冬日裏的橘子。”
人生不過如此。
有得必有失,從來也沒有什麽兩全其的事。
姚珍珠深吸口氣,突然道:“賢妃娘娘邊的那個姑姑什麽?”
聽瀾見緩和過來,也略微松了口氣。
“小主,賢妃娘娘邊的管事姑姑姓秦,名三娘,是賢妃娘娘從娘家帶宮中的,自持份,也比旁的管事姑姑要跋扈一些。”
的跋扈,姚珍珠是親眼得見的。
那一掌扇在聽瀾臉上,打得又狠又快,毫不猶豫。
姚珍珠點點頭,扭頭看了一眼隔窗外,見外面無人,湯圓又只守在門口,心中微微落定了主意。
把整個橘子吃完,認真問聽瀾:“聽瀾,今日這一遭辱,我忍不下去,你呢?”
聽瀾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抿了抿,心裏熱乎乎的,可卻沒有立時回答。
這辱應該忍嗎?若是詔訓小主,必然是不想忍的,可不過是個宮,挨打挨罰都是常理,哪有不服不滿的道理。
貴人娘娘訓斥,那是給臉面,按理說不應該不滿。
但姚珍珠對太珍視了,這種珍視讓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,還有一種想要誓死效忠姚珍珠的決心。
聽瀾沒立即回答,姚珍珠卻也沒有,只是垂眸思考著,那雙漆黑的眼眸定定看著自己潔白的手心,仿佛已經有了主意。
聽瀾擡起頭,愣愣看著姚珍珠,末了道輕聲細語道:“小主,既然您不想忍,咱們就不忍,您說如何做,聽瀾赴湯蹈火也要替小主達所願。”
姚珍珠低頭看了看,突然笑了。
“哪裏需要你赴湯蹈火,不過是件簡單的小事罷了。”
了聽瀾來,細細說了幾句,聽瀾便點頭:“奴婢倒是知道如何辦,只是此事是否穩妥?”
姚珍珠笑了:“你要相信我。”
旁的事或許沒有十足的把握,但對于此事,卻是十拿九穩的。
聽瀾見篤定,便也道:“小主最厲害了。”
事安排完,姚珍珠略松了口氣,這才把心裏那種不愉驅散些許。
想了想,道:“你再去問問,林淑近來可還出緋煙宮,若出了緋煙宮,立即過來稟報于我。”
聽瀾道:“是,小主放心,我在西二長巷水房裏有個同鄉,對西六宮的事都很清楚。”
水房大多都是雜役,娘娘們看都不會看一眼,各宮的姑姑大宮們也不待見,但他們整日裏給各宮送水,消息卻最是四通八達。
姚珍珠拍了拍聽瀾的手:“辛苦你了。”
聽瀾一貫沉穩,可這會兒眼睛卻有些亮:“奴婢能得大用,是奴婢的福氣。”
姚珍珠低頭瞧,點點頭:“你是咱們宮裏最厲害的人了。”
待到晚間時分,姚珍珠剛要用膳,就聽外面傳來貝有福的聲音:“小主,殿下傳您過去。”
姚珍珠放下筷子,起道:“這會兒過去?”
貝有福笑著說:“前殿都預備好晚膳了,小主無須擔心,已經預備了小主吃的菜。”
姚珍珠抿了抿,還是笑起來:“看來我這貪吃的病,宮裏人都知道了。”
貝有福等聽瀾伺候披上披風,一邊走一邊說:“這哪裏是病,人人都說能吃是福,小主這是大福氣呢。”
這話姚珍珠聽。
一行人來到前殿,姚珍珠剛來到膳廳,迎頭就撞上李宿那雙幽深的眼眸。
“被人欺負了,怎麽不同孤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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