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此之外,還有冷碟六碟,加上姚珍珠自己準備的年夜飯,滿當當擺了一大桌。
小廚房的宮人一早就得了通傳,知道另外兩位司寢宮也在姚詔訓這裏用膳,因此三個人的份例都送到了東配殿,末了還多給添了幾樣甜品。
八寶飯、年年有餘以及年糕等都有,瞧著就很喜慶。
末了小黃門從食盒裏取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罐子,對姚珍珠道:“詔訓,這是膳房今日剛送來的酸,吳大廚特地送來給您嘗嘗鮮的。”
酸可是好東西。
配了梨醬是一個味道,配葡萄幹又是另一樣風味,什麽都不加也很好吃,冬日裏在外面冷一會兒,吃的時候很是爽口。
姚珍珠讓聽瀾收了,又給他們每個人賞了紅封。
小黃門們一個個都是喜笑開,紛紛祝福姚珍珠:“新春大喜,心想事。”
待這邊菜剛一擺好,那邊沈彩霓跟魏清韻便一起上了門來。
兩人倒好似都很靦腆,沒直接進東配殿,先在後殿的明堂裏略站了,讓宮人去稟報,才被迎進雅室裏。
剛一進,就覺一暖意撲面而來。
沈彩霓神微,目從牆邊的博古架轉到窗下的貴妃榻,每看一眼神都略松幾分。
姚珍珠這會兒正在同魏清韻說話,沒注意沈彩霓的眼神。
“今日過年,妹妹怎麽不穿得喜慶一些?”
魏清韻長得就很清雅,又只喜歡穿素裳,更顯得淡雅出塵,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子,讓人見之難忘。
魏清韻道:“過年不過年的,自己習慣便好。”
同比起來,邊的面容豔麗嫵的沈彩霓又是另一種。
姚珍珠同魏清韻說完,自然而然看向沈彩霓。
沈彩霓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,看著姚珍珠發間的碧璽杜鵑花簪和馬面上大片的織繡,笑著說:“姐姐,這一打扮真的很襯你。”
姚珍珠也高興,笑著請了兩人座:“今日是咱們姐妹頭一回在毓慶宮過年守歲,雖說原先不,可以後畢竟要一直生活在一起,還是希咱們能好好相。”
沈彩霓讓後黃鸝把自己帶的酒擺上來:“原也怕姐姐笑話,不過想著姐姐親手做了年夜飯,我也得帶點年禮過來。”
指了指酒壇子:“我有個同鄉在茶酒局當差,特地同他尋了些梅子酒,一會兒咱們且好好吃一回。”
梅子酒偏甜,并不怎麽沖,子倒是也適宜。
如此開口,魏清韻也不好空著手來,但確實沒什麽可以一起守歲的食佳肴,便讓取來一個盒子:“我不會侍弄食,也沒什麽同鄉親朋,平日裏只喜歡做些小玩意。”
若雲打開盒子,裏面放了兩珠極為巧的珠花。
兩支珠花的樣式并不相同,一支是海棠賞春,一支是寒梅落雪,總歸都很雅致。
用的材料也好,都是整齊的碧璽,特地選了配在一起,很是有些巧思在裏頭。
姚珍珠一看就喜歡上了。
魏清韻難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如今我也只會做這個,還你們不要嫌棄。”
姚珍珠道:“哪裏會嫌棄,我可喜歡這個,奈何手笨,工一點都不通,還好有妹妹送了這個來。”
沈彩霓立即就選了那支海棠的戴在頭上:“真好看,謝謝魏姐姐。”
禮一送,整個雅室裏的氣氛頓時就熱絡起來。
黃鸝打開壇子上的封口,給三個人都倒上酒,姚珍珠便端起酒杯:“新年大吉!”
另外兩人也端起酒杯,一起飲下杯中酒。
梅子酒酸酸甜甜的,帶著一青梅的香氣,卻又有醇厚的回甘。
姚珍珠品了品,道:“這酒當真不錯,沈妹妹你的同鄉倒是大方。”
沈彩霓笑笑,沒說這話題,只舉著筷子問:“哪道菜是姐姐做的?快給我講一講,我都有些等不及了。”
姚珍珠點了幾道菜,也跟著吃起來。
最先筷子的是松鼠鱖魚,因是剛出鍋的,鱖魚打了花刀的塊外皮很是脆,很容易就能取下一塊,放口中,酸甜的滋味一下子便充斥口鼻。
魚裏面很,外殼脆,可謂是外裏,很是好吃。
吃了魚,姚珍珠又去吃油燜大蝦。
這蝦子本就很新鮮,也不用聽瀾給剝開外殼,自己直接把大蝦連蝦帶吮吸一下,再用牙齒一磕,蝦皮就被整個剝了下來。
吃東西雖然又快又急,卻一點都不顯得魯,即便如此很沒規矩地吃這蝦子,都讓人討厭不起來。
沈彩霓瞧著的樣子,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讓黃鸝給上了一只蝦。
待到剝好的蝦放口中,輕輕咬下去,蝦裏鮮的水便湧口中。
蝦很、很彈,有一海産特有的鮮香,咀嚼過後還有一種讓人無法忘懷的回甘,特別鮮。
有這油燜大蝦打頭,這一頓年夜飯便止不住了。
一時間,三人本顧不得恭維,只能聽到雅室裏的咀嚼聲,或者,還有夾雜在其中的嘆聲。
唔,真好吃。
真是太好吃了。
這一頓年夜飯可是姚珍珠親力親為,做的都是自己最吃的,可以說,每一道菜裏都有傾注的熱。
能不好吃嗎?
于是,膳廳裏一下子便安靜下來。
一頓風卷殘雲,還沒過兩刻,沈彩霓和魏清韻都快要吃飽了。
姚珍珠自然還只吃了個半飽,正想讓兩人吃茶說說話,擡頭就看到貝有福已經到了門前。
他臉上帶笑,語氣裏還有一殷勤,對姚珍珠可謂客氣至極。
“小主,殿下有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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