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口跳得極快,剛睡醒,大腦都懵著,等看到自己上蓋著一件薄薄的被子,睡前種種,才回到腦中。
發泄過后,那種抑不住的恨,恍若隔世,他后來竟然無知無覺地睡在地上。
想到窈窈,他立刻跳起來,抹了把臉,意料之外,沒有一手灰,還幫他了臉。
李繕趕拿起水壺直接朝口中灌,又喊:“來人!”
王煥進了營帳,他看李繕的模樣,沒旁的不好,悄悄松口氣:“將軍。”
李繕也不好奇王煥為何在此,只問:“我妻呢?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往外走,想出去找。
王煥汗,說:“巳時正刻時,夫人走了。”
李繕看了眼天,現在是正午,窈窈走了得有小半個時辰了,為何不等他,醒他也好啊,他不會生氣的……
他腦中驟地仿若被錘子撞擊了一下,耳中一片嗡鳴,謝姝也死了,那是的姐姐,窈窈怎麼可能不悲傷。
但還是迢迢而來,勸他莫要犯錯,他卻沉浸在自己的緒里。
李繕面幾度變換,他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掌,又問王煥:“往哪個方向?”
……
窈窈坐在馬車上,臉煞白,本來以為能安穩回到上庸,沒想到走了半個時辰,肚子開始疼了。
著肚子,深深呼吸,又緩緩吐氣,新竹陪著窈窈,忽的,新竹看到窈窈的子,見紅了。
新竹心急,問外面:“現在到哪了?可有城鎮?”
趕車的仆婦:“沒有,這沿路也沒個正經城鎮,都是村戶,回上庸還得半日嘞……”
新竹:“來不及了,夫人要生了!”
窈窈回過神,道:“去周邊……村戶。”
第62章 很像你
…
最開始聽說李繕要屠城的消息,沒有太多時間給窈窈思考,因為比誰都清楚,李繕震怒,無人能勸下他。
必須阻止他,免得釀一個不可挽回錯誤。
所以顧不上別的,駕馬朝西,王煥和一個會騎馬的仆婦帶著新竹,四人一同抵達了軍營,王煥還在息汗時,下馬疾走,就看到頭上帶傷的范占先。
看到的一瞬,范占先眼中大亮,又擔憂地看了眼凸起的肚子,窈窈道:“先生莫要擔心。李侯在哪?”
因沒有帶驚鴻,窈窈到了營帳,步伐一頓,了李繕的親信鐵劍。
那親信大驚,窈窈卻已持劍進了營帳。
日日夜夜盼著的見面,他眼中,又悲又驚又喜,卻沒想到,會是此此景。
鐵劍比起驚鴻,很重,得窈窈手臂酸疼,手在抖,心也在抖。
最終,李繕收回命令,他像是一把過度繃的彎弓,弓弦“噌”的一聲斷裂,滔天的悲憤如箭,沖破他的膛。
窈窈到了他的悲傷。
被他攥著手,坐到他邊,著他無聲的依賴。
看著他眼中的、眼下的烏青,和不一樣,李繕一日里分給睡覺的時間,向來很,但他從沒有這麼狼狽。
想,他得好好休息。
輕地著他的鬢發,輕按他的太,范占先說了,李繕四日不曾合眼,此時定是頭疼的,只是所有知覺都麻木了。
直到李繕的呼吸變得平穩,側,凝視著的丈夫。
冷靜下來,才發覺,在阻攔他之前,沒有想過會有失敗的可能,明明以前很多次的勸說,都沒有底。
只有這一次,一往無前,很神奇的覺,因為,是他親手把“利”到手上,否則,不一定敢拔劍沖進來。
被堅定地信任著。
只是解決了大事,一直不敢細想的事,就涌回了腦里。
謝姝……也死了。
那個一邊欺負,一邊在任何人包括母親面前,替撐腰的姐姐,那個本來打算活得熱烈、出彩,不甘一輩子當個“棄婦”的子。
窈窈不管是什麼,都慢慢來,知緒也是。所以,經過一日的發酵,緒是緩慢的漲,一波波推起海平面,直到淹沒的口鼻。
姐姐,姐姐……
窈窈不想相信謝姝就這麼死了,可是事實,好像是這樣的。
捂著肚子,知道自己不好再待在軍營,得趕回上庸。
所幸,范占先和王煥早已替準備了馬車。
坐在搖晃的馬車,才走了半個時辰,窈窈覺到上一直在冒冷汗,肚子也越來越疼。
而后,就是方才那一幕,新竹問了趕車的仆婦,外面只有村莊。
馬車停在了泥土道上,道兩旁,大片的土地上,村民彎腰打理土地,土地因戰荒廢了半年,他們本是佃農,但聽說城里的老爺換了一批,還沒收土地,就想來試試運氣,種點東西果腹。
如今錯過早稻的種植季節,他們不敢中稻,便弄了些菜籽種。
見到一輛綢頂漆木馬車停下,農民生怕是豪強收地,連忙跑了。
新竹下馬車,見是這況,又氣又急,狠狠跺了跺腳,發覺窈窈要下馬車,新竹和仆婦連忙來扶。
仆婦是劉夫人旁得力的,對新竹說:“你守著夫人,我去村里找人。”
說著彎起腳,涉著雜草泥土,一邊跑一邊喊:“來人啊,有沒有人救命啊!”
有些人家聽到聲響,趕閉門不出,倒是有一戶農婦,發覺此人是大家族的婆子,應當不缺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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