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寧的手指扣在一起， 低著頭，目落在咖啡杯上，不敢直視沈書欣的眼睛。

但沈書欣溫和的語氣，像是一把鑰匙敲開了唐寧的心門。

比起時序，沈書欣好太多。

“書欣姐，我……”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，坦白自己最初的目的，“我一開始來公司實習，確實是時序安排的。”

沈書欣對此沒有太意外，也沒有打斷唐寧。

咖啡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，模糊了唐寧泛紅的眼眶。

“我當時識人不清，他讓我拍攝你的照片發給他，我沒想那麼多。”唐寧的聲音抖，“但我只拍了一張，就后悔了。”

當時剛剛被時序拯救，對方就像是救世主一樣，自然是他說什麼，唐寧就做什麼。

沈書欣的眉頭微蹙，心中生出一惡心。

也不知道時序要的照片干什麼，難不是想要再等比做一個所謂的洋娃娃？

想到時序曾給展示過的那些娃娃，沈書欣不寒而栗。

唐寧把手機拿出來，將那張照片翻給沈書欣看，垂下眸子：“書欣姐，你放心，是當時你帶我去應酬的時候，我拍攝的照片，沒有涉及到私問題。”

沈書欣看見那張背影照，忽然就想起來了。

的確。

當時還奇怪唐寧悄悄拍照做什麼，不過想著可能第一次去大酒店到新奇，也沒有多想。

“后來，我從你公司離開后，他讓我繼續接近你，我不想但是找他借的錢又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還……”唐寧抬起頭，眼中噙著淚水，“我知道這樣做不對，可我確實走投無路。”

的聲音哽咽，肩膀微微發抖。

沈書欣看著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
唐寧的境多能理解，但時序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的炸彈一樣，并不知道時序要做什麼。

沈書欣看著唐寧泛紅的眼眶，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。

輕輕攪杯中的檸檬水，冰塊撞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“你愿意回來工作嗎？”沈書欣抬眸，聲音很輕，“就當是幫我一個忙。”

唐寧一愣。

沒想到沈書欣會提出這樣的建議，眼中閃過一掙扎。

“可是，時序那邊……”

“你照常和他相。”沈書欣的指尖在杯沿劃過，眼神漸深，“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。”

唐寧咬了咬下，突然站起，朝沈書欣深深鞠了一躬。

“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，書欣姐。”的聲音帶著哽咽，“我現在一定會幫你的。”

沈書欣手扶住抖的肩膀，聲音平和：“你去找人事辦職，我會提前告訴。”

“好，謝謝書欣姐。”唐寧猛點頭，生怕沈書欣改變主意似的。

唐寧離開后，沈書欣獨自在咖啡店坐了很久。

盯著杯中早已融化的冰塊，也沒有喝一口，而是起結賬，讓保鏢送自己回家。

回到別墅后，保姆已經準備好了晚餐。

餐桌上擺著喜歡的菜，熱氣氤氳，香味撲鼻。

可沈書欣只勉強吃了幾口，胃里便泛起一陣酸，再也咽不下去。

“太太，再喝點湯吧？”保姆擔憂地看著。

沈書欣搖搖頭，放下筷子：“我有點累，先上樓了。”

看著沈書欣的背影，保姆嘆了口氣，也沒有多說什麼。

臥室里很安靜，沈書欣洗完澡，換上的睡，躺在床上。

“書欣，我今晚回家也會晚點，你先睡覺。”

沈書欣看見傅程宴的這條消息，盯著屏幕看了幾秒，只回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
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，沈書欣將窗簾拉上，眼眸微閃。

看來，雨季要來了。

蜷在被子里，聽著雨聲，漸漸陷淺眠。

夢里，站在一扇半開的門前。

門里出暖黃的，約傳來人的笑聲，是程馨月的聲音，又得意。

沈書欣的手搭在門把上，想要推開，卻像被定住一般彈不得。

“程宴哥，你最近好忙啊……”程馨月的聲音近在咫尺。

“嗯，但我還是會時間來陪你。”傅程宴的聲音響起時，沈書欣整個人像是被拖漩渦中。

猶豫很久，終于推開門。

眼前，是程馨月在傅程宴上，紅幾乎要上他的下。

而男人沒有推開，那雙對外人總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竟帶著一沈書欣悉的笑意。

“不要！”

沈書欣猛地坐起，冷汗浸了后背。

房間里一片漆黑，只有的息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

到手機，凌晨一點，傅程宴還沒有回來。

沈書欣蜷起膝蓋，將臉埋進臂彎。

夢里的畫面太過真實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還殘留在腔里，揮之不去。

雨還在下，沈書欣卻怎麼也睡不著了。

輕輕翻了個，小手慢慢的上小腹，現在已經有有顯懷的跡象。

“沒事的。”沈書欣輕聲呢喃，像是在尋求某種安，“爸爸只是太忙了。”

……

早晨，沈書欣被鬧鐘驚醒。

睡得不好，眼下浮現出淡淡的青。

鏡中的自己臉蒼白，干裂，像是病膏肓一般。

下樓時，聞到廚房飄來的香味。

保姆正在煎蛋，見來了，立刻端上已經準備好的營養餐。

“太太，您臉不太好，要不要再休息會兒？”

沈書欣搖搖頭，小口喝著甜粥，思緒漸遠。

“傅總昨晚沒回來？”忽然，保姆小心翼翼地問。

“他說加班。”沈書欣打開手機，把傅程宴半夜發來的消息給保姆看，聲音很輕。

先前，傅程宴與承諾晚上一定會回家，現在算失約嗎？

沈書欣不知道該怎麼評判。

保姆言又止，最終只是嘆了口氣：“那您多吃點，免得傅總老說您過瘦。”

沈書欣勉強吃了幾口后，便沒了胃口。

拿起包去公司。

公司里，唐寧已經來報到了。

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西裝，看起來干練又神。

見到沈書欣，眼睛一亮，快步走過來。

“書欣姐，早上好！”唐寧的笑容真誠而明亮，完全看不出昨日的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