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祁看了眼席容煙,面稍稍沉默。
他指著高義,讓他端一把椅子放在邊,接著才看著席容煙:“非要站著與朕對峙?”
席容煙深吸一口氣,坐在了高義端來的椅子上。
高義早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,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。
魏祁的臉很沉寂,又遲遲不說話,在席容煙就要等不耐煩想要再開口時,魏祁說話了。
他的聲音冷清,眸子看著:“煙兒,將孩子生下來。”
“朕就可以不計較你和顧韞玉的事了。”
“朕封你為皇后。”
魏祁沉黑的眼眸看著席容煙。
這是他這些日深思慮后做的決定。
或許從知道席容煙懷上孩子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經在這麼打算了。
到底他從來都是輸的那方。
那天席容煙說的話也沒錯。
兩人兩清了。
其實這句話說出來后,他輕松了些。
他也覺得他讓步到這個地步,席容煙也該讓步的,只是他卻看到席容煙在輕輕的搖頭。
他神微微一凝,又沉默的看著。
席容煙輕聲道:“如果沒有這個孩子,皇上還會說這句話麼?”
"皇上沒有信任過我,即便我答應皇上,將來某一天,皇上會不會依舊會提起我曾背叛過。"
魏祁抿抬眼:“煙兒,朕沒有冤枉你。”
“朕讓步到這步,你還覺得不夠?”
席容煙搖頭:“我沒有錯。”
“并且那次在懸崖上,我本來也打算與皇上好好在一起的。”
魏祁沉沉看著席容煙:“樁樁件件都指向你企圖逃走,你偏偏還與顧韞玉一起去了金陵,你讓朕怎麼信你?”
"朕危在旦夕的時候,你有擔心過朕沒有。"
席容煙對上魏祁的眼睛:“我要是不擔心皇上,怎麼會為皇上吸。”
“我上中的毒是怎麼來的?”
“我上中了蛇毒,意識不清,可我醒來后仍舊想要去行宮找皇上,找人去救你。”
說著席容煙眼里有些失:“可你只相信你想要信的,我解釋了那麼多你都不信,即然皇上認定了我背叛,為什麼又要原諒我。”
“一直讓我失的都是你。”
魏祁目落在席容煙發紅的眼眶上,他手指了,又抬起來落到席容煙的眼角:“所以全都是朕的錯了?”
“讓朕看到你與顧韞玉共一室還不能生氣。”
“朕應該大度寬容的讓你們在一起是麼?”
“那天你擋在顧韞玉面前,著朕的劍的時候,你想過朕的沒有。”
席容煙輕聲道:“不管皇上承不承認,皇上始終都對不住韞玉哥哥的。”
“他什麼都沒做錯,如果皇上那時候殺了他,我與皇上是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。”
魏祁嗤笑一聲:“他將朕的人帶走,朕還不能殺他?”
席容煙看問題果然又饒到了這里,認真看著魏祁:“皇上神通廣大,定然查過我與韞玉哥哥之前有沒有聯系過。”
“皇上也定然讓人去哪個村子里全都問過,總能夠打探到我是不是讓人去救過你。”
“這些并不是太難打探到的事,只是皇上不愿信我,認定了我背叛了。”
“如果皇上一直不信任我,即便我了皇后,往后再有猜忌,再因為這件事生了間隙,皇上就高興麼。”
魏祁難得見席容煙說這麼多話,他默默看著眼眸,從的話里找到了線索。
他的確沒有再花力去追究那件事的細枝末節,又或許是他在故意回避,害怕知道更多細節后更加不能接。
在他心里,席容煙跑過一次,再逃跑,并不稀奇。
他默認了逃跑的事實。
如今聽緩緩說來,他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冤枉了。
他緩了許久,手掌了,終于落到席容煙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。
席容煙低頭看向魏祁放在手背上的手掌,沒有掙扎,靜靜的垂眸。
只是原以為魏祁會再說些什麼的,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。
最后魏祁只是在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:“煙兒,讓我想想。”
席容煙明白自己并不能強迫魏祁信,但他愿意去想,去正視這件事就足夠了。
要的也是如此。
不過席容煙走到半路的時候又忽的一頓,魏祁還沒告訴為什麼瞞著。
抬頭看向微微有些刺眼的線,又想著不急,總會知道的。
第二日的時候,魏祁聽著王啟的話,即便已經做了心理準備,真正聽到的時候,心里還是一頓。
他看著窗外許久,最后是無言的嘆息。
夜里他去了席容煙那里。
今日他去的比較早,席容煙正坐在床上看書。
魏祁過去將席容煙手上的書拿過來,一些七八糟的戲本子。
他一直都知道在看,想著讓有個消遣的好,沒想到尋常口味的已經滿足不了了,開始看志怪鬼神了。
這種本子是書,虧得他不計較。
魏祁挑眉看著席容煙:“想仙?”
席容煙撇過臉,頓了下又道:“仙了就把你變妖怪。”
本來席容煙還想說將魏祁變坐騎的,想想又有點大逆不道,他畢竟是皇上,總要留點臉面。
魏祁笑了笑,又看著別過去的側臉:“朕讓人又去查了。”
席容煙這才轉頭看向魏祁,又哦了一聲。
魏祁又道:“那天你去村子里,有幾個孩見了你,們聽見你一直在喊救人。”
“還指著林子的對面。”
席容煙垂眸沉默,手指了。
魏祁低沉的聲音繼續在面前響起:“有一戶人家收留了你,你一直昏迷不醒,就送你去了鎮子里。”
“第二天那農婦回來,我的人去過后,那一家人出門了。”
“郎中說你在他那里一直沒有怎麼清醒過,也沒有打算多留你。”
說著魏祁頓了頓:“那天他本來算報的,任由你自生自滅,是顧韞玉過來帶你去金陵解毒。”
“他還說,你在昏迷時也說了救人。”
平靜的語調,不知道怎麼的讓席容煙又紅了眼眶。
那制許久的委屈讓咬瓣。
直到魏祁最后落下的一句:“煙兒,對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