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鶴臉上笑意消失，抱著孩子徑自往前走，不清不淡回了句。

“問做什麼？”

這句話聽在盛汐耳朵里，言外之意等同于——跟你有什麼關系？

一天的好心瞬間被打破，盛汐拉下臉，拎著包快步跟上他。

回到房間。

關上門，看著池鶴將孩子輕手輕腳安放在床上后，起就準備離開，盛汐錯了一步堵在玄關。

“池鶴，你投大量資金往新加坡，這事不跟我商量就算了，但你要是藏著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，得罪了人，連累到我跟孩子，我跟你沒完。”

池鶴眼瞼微瞇，抬手輕抵金鏡框：

“你背地里調查我的事，是越界。”

盛汐臉難看，“你轉移走公司那麼多資產，也不事先跟我商量，我不該查嗎？”

池鶴沒說話，只是回頭看了眼睡在床上的小娃娃，神緩和意味深長說道。

“盛汐，人不能既要又要，婚前協議里怎麼簽的，不需要我再提醒你。”

盛汐拔高聲，“婚前協議里說了你接管盛家的產業后不能再離婚！現在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，以后這些都是兮兮的！”

“呵。”

池鶴低輕哂笑，“各過各的，互不干涉，這句你是只字不提啊。”

盛汐眼神一滯。

“盛家的都是盛家的，兮兮不是我親生的，合著我給你們家當牛做馬，最后卻什麼也不能撈？”

池鶴上前一步，鏡片后的目淡漠涼薄：

“好事全讓你沾了，你怎麼想那麼？”

盛汐間咽了下，言又止，接不上話。

池鶴音質低冷，“我公司的事，你管不著，我只該我的那部分，至于找不找人，在外面有沒有親生骨，也不是你該管的。”

“扮演一個好爸爸，我盡力了，你也別太蹬鼻子上臉，我是不介意你把孩子親爸找回來，只要你想好了，離婚我隨時配合。”

盛汐攥拳頭，指尖冰涼。

*

“爸爸~”

看到手機視頻里冒出來的嘟嘟小臉兒，祁景晝放下紅酒杯，眼尾溢出笑意。

“誒，小公主在做什麼？”

小家伙剛吹干頭發，被育兒嫂放到床上，撅著小屁披頭散發的爬到溫榮懷里，一把抱住手機。

“瑤瑤洗香香！嗡嗡，可香了呢！”

祁景晝失笑，“嗯，真香，爸爸在外地都聞到了。”

“爸爸騙人！”小丫頭笑的出兩排牙，小胖手還捂住，“手機里嗡不到香香，嘻嘻。”

“嗯？為什麼？爸爸明明聞到了呀。”

“沒嗡到，瑤瑤看吃，流口水，沒有香香。”

祁景晝忍俊不，“瑤瑤想吃了？”

“還吃？晚上吃六個蝦，兩塊大牛，是不是你？”溫榮著小家伙圓滾滾的肚子，“你個饞丫頭，會積食生病的知不知道？”

瑤瑤立時噘起，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哼唧：

“媽媽小氣！”

溫榮氣笑：“媽媽哪里小氣？你再說，明天一塊都不給你吃！”

“那也不能給琛琛！”

“憑什麼？琛琛乖，琛琛說不吃就不吃了，只有你還又哭又鬧，乖寶寶可以獎勵。”

“瑤瑤乖！獎勵瑤瑤，我系乖寶寶！”

母倆吵起來，容極致好笑。

祁景晝忍笑聽著，也不想勸。

直到手機屏幕一晃，另一顆圓溜溜的腦袋湊到屏幕前面。

“爸爸！”

“嗯？”

看到小兒子，祁景晝噙笑挑眉，“你也洗頭了？今天哭沒哭？”

“沒哭！我是男子漢！”

“唔，我的兒子終于長男子漢了，是該獎勵。”

“爸爸，爺爺說你飛去上海咯？”

“嗯，爸爸一周后回去，給你和姐姐帶禮。”

“上海有迪士尼吧~？琛琛也想去！爸爸你下次可不可以帶我和瑤瑤一起呀？”

小家伙聊天有模有樣，盤坐在那兒，手機端的板正，講話的時候也比姐姐口齒清晰。

祁景晝想起什麼，然后點點頭：

“好，下次帶你們一起來，等爸爸回去的時候，給你們帶迪士尼禮。”

跟小兒子聊了幾句，到睡覺時間。

金麗華跟育兒嫂哄著龍胎抱出了房間。

耳邊清靜下來，溫榮躺到床上，隨口說：

“本來說好今晚帶們一起睡，你視頻一來，媽又把孩子抱走了。”

“怎麼還有點怨氣呢？”

祁景晝點了支煙，打趣時吹散眼圈兒，“老公不在家，你是一點也不想。”

溫榮無語。

“祁總，你今天剛走，我難道一刻都離不開你嗎。”

祁景晝叼著煙，沉凝一秒，嘆氣說：

“我一刻都離不開你，不視頻，每天晚上怎麼睡？”

溫榮看到他煙，默了默，語氣逐漸無奈。

“你沒帶安眠藥麼？”

祁景晝搖頭，“查過了，什麼藥常吃都對不好，喝點酒，一樣。”

溫榮想了想，忍不住道：

“等回來，我陪你再去看看醫生，到底怎麼樣才能治好失眠癥，我就不信沒有辦法了。”

祁景晝笑，“醫生說心理上的問題，一離開你我就不踏實。”

“婚都結了，婚禮也辦了，我現在拖家帶口跑來新加坡陪你，還要怎麼樣才踏實？”

溫榮不能理解。

只不過分手了一次，雖然當時鬧的是有點大，但能給祁景晝留下這麼大的心理影，簡直出乎預料。

祁景晝沉默半晌，了兩口煙，將煙摁在煙缸里，才慢吞吞開口。

“有件事，我一直在想，控制不住念頭就冒出來，但沒跟你提。”

“什麼事？”溫榮問。

祁景晝頓了頓，又說，“等回去再說吧，”

溫榮，“......”

“這事如果能說通，大概能治好我這后癥。”

賣完關子，祁景晝淡淡勾，溫聲說：

“早點睡，我不在也別太累。”

電話掛斷。

溫榮也有點失眠了，左思右想，也沒猜出來祁景晝又有什麼心事糾結著。

男人不是都越老越沉穩，心量越海涵的嗎？

他怎麼反倒年紀見長，心眼兒見小呢？

*

為期一周的商業峰會結束。

祁景晝與人應酬，在上海又多待了兩天。

飛機落地新加坡時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。

勞斯萊斯停在院子里。

祁景晝從車上下來，就看到穿著睡顛顛兒跑出來的兩小只，一個比一個的興。

“爸爸！”

“爸爸回來啦！”

他驚訝地下張開手，連忙將兩人抱住：

“怎麼這麼晚還不睡？”

瑤瑤聽不見他問，只顧著搖晃他胳膊，“爸爸我的禮！公主皇冠！媽媽說迪士尼有公主皇冠喲！”

琛琛：“魔法！琛琛要變大魔師！”

祁景晝抱起兩小只，被他們吵到腦袋脹，哭笑不得點頭安。

“好好，好，都有都有，都別吵！”

程飛笑瞇瞇打開后備箱，跟司機和傭人一起拎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