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草和江照月一起問:“你說什麼?”
紅藥道:“太子殿下醒了。”
紅草是從高公公那里得知消息,說是邊州大勝,太子殿下等人都要回京了。
默認了太子殿下已經……所以聽到太子妃問太子殿下怎麼回來,腦子里想的答案是運送尸或者骨灰回來。
現下聽到紅藥說太子殿下醒了,整個人震驚無比。
江照月驚愕地說不出話來。
看到二人的神,紅藥忙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:“裴敬在書信上就是這麼說的。”
紅草詫異:“裴敬給你寫的信?”
紅藥點頭。
江照月連忙手:“給我看看。”
紅藥將書信遞上去。
江照月手指抖地接過信封,取了幾次,都沒有將信紙取出來,信封還落到了地上。
紅藥忙上前將信封撿起來。
“你把信取出來。”江照月聲音都跟著發。
紅藥快速將信紙取出來,到江照月的手中。
江照月一眼看到裴敬寫的一句話“歷經兩個多月的救治和等待,太子殿下終于醒來,過幾日我們就會啟程返京”。
看了一遍又一遍,然后抬眸怔怔地著紅藥,不相信裴景舟醒了,就像當初不相信裴景舟死了一樣:“這、這、這是真的嗎?”
“是真的。”紅藥無比堅定:“這是裴敬親手寫的,絕對是真的。”
“裴敬為什麼給你寫信?”紅草問。
“我……”紅藥頓了頓,到底是實話實說了:“裴敬一直和我有書信往來。”
紅草一下明白二人關系不一般,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,問:“那他為什麼不給太子妃寫信,說太子殿下已經醒了?”
“陳將軍已經正式給皇上寫了書信,他不便給太子妃再寫。”紅藥道。
紅草向江照月,想知道的意思。
江照月并不關心裴敬給誰寫信,怔忡了好一會兒,出聲問:“所以殿下一直是昏迷?”
“是,皇上也一直說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的。”紅藥道。
是。
洪啟帝一直都說裴景舟昏迷不醒,只是他知道裴景舟上的毒和傷太重太重了,所以他一直很悲觀很悲觀,認為裴景舟不過來了。
又逢西南三王起異心,大晉正是需要凝聚力的時候,他沒有向更多的人裴景舟的況。
江照月和慧貴妃、多嘉公主等人一樣都默認裴景舟已經不在了,現下而不宣,是出于政治考量。
沒想到。
沒想到。
沒想到裴景舟過來了……還是有些不敢相信,倏地坐了起來,抬步就朝外走。
“太子妃。”紅草喚。
“顧好元耀。”江照月丟下一句話。
“是。”紅草轉而向紅藥:“你去跟著太子妃。”
“好。”紅藥快速將書信收起來,抬步去追。
江照月疾步朝議政殿走。
高公公正迎面走上來。
江照月差點撞了上去。
“哎喲,是太子妃,老奴失禮了。”高公公連連后退。
“不礙事。”江照月穩了一下子,繼續疾走。
“太子妃且慢。”高公公連忙道。
“高公公,眼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找父皇,你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吧。”現在什麼事都比不上裴景舟的事兒。
“太子妃口中很重要的事,應該和老奴要說的是同一件。”
江照月步子一頓,回頭向高公公。
“太子妃是向皇上詢問太子殿下的事嗎?”高公公問。
江照月問:“你知道?”
“皇上料定太子妃一定很著急,特派老奴前來告知太子妃,太子殿下已經醒了,并且很快就要回京了。”高公公不由得出笑意。
盡管聽紅藥說了一遍,江照月還是控制不住地問:“殿下、他、他真的醒了?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高公公道。
“你不會是騙我吧?”
“太子妃,你就給老奴十個腦袋,老奴也不敢騙太子妃,更不敢假傳圣意啊。”高公公笑著道:“太子妃,你就安心等著,太子殿下不久就會回來了。”
太子殿下不久就會回來了……
不久就會回來了……
就會回來了……
回來了……
一直籠罩在頭頂的霾忽然間消散了,江照月控制不住地笑了,跟著大顆大顆眼淚簌簌地滾落下來。
高公公嚇了一跳:“太子妃……”
“不要管我,不要管我。”江照月又哭又笑地往東宮走。
高公公呆呆地看著。
江照月忽然又走回來。
高公公一愣。
江照月從懷里掏出一沓金葉子,塞到高公公手里:“謝謝你帶來這個好消息。”
“這……”
江照月轉就走,繼續又哭又笑。
紅藥走在旁邊,紅了眼睛。
江照月回到沐華院,進了臥房,趴到床上又哭了一場,之后一邊忙著東宮的事,一邊等待裴景舟回來。
一日。
兩日。
三日。
……
十日。
……
二十日。
……
整個京城都在慶祝大軍凱旋,曾經罵太子的言論終于反轉,大街小巷皆夸太子殿下心系百姓、有勇有謀,只前往邊州,帶領將士們沖鋒陷陣,滅了南蔣國,拯救了邊州的老百姓。
陳玄墨等人也了大晉的英雄。
結果只有李將軍、林將軍回來了,并不見裴景舟、陳玄墨等人,細問之下,才知道裴景舟子還沒有痊愈,趕路太急了,路上發了熱。
陳玄墨等人不敢再行路,便讓大軍先回來,他們同裴景舟慢慢行。
江照月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心又提上來了,繼續等待。
一日。
兩日。
……
十日。
……
二十日。
……
又過去了一個月,秋季來臨了,元耀已經四個多月了,沒有了初生時紅彤彤和皺的模樣,全上下像剛剝了殼的蛋一樣,又又,五慢慢舒展,像極了小又乎版的裴景舟。
好看不得了。
多嘉公主隔三差五就要過來抱抱親親,直把他親的嗷嗷才停下來。
裴衡一有空就跑過來看他。
趁著和煦,江照月抱著他曬曬太。
哪知道小家伙剛曬了一會兒就睡著了。
“真睡。”江照月笑了笑,把元耀給娘:“帶他去睡吧。”
“是。”娘接過來,朝臥房走去。
云嬤嬤跟著去。
江照月站在院中,微微抬頭著蔚藍的天空,心里想的是裴景舟到哪里了,什麼時候可以回到京城,回到東宮,回到沐華院。
一陣微涼的秋風吹來,帶來一個悉、溫、清冷中又著些許抖的聲音:“照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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