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這個年紀又居高位的男人,總會自帶強勢氣場。
不過他看向謝音樓時,棱角分明的側臉廓和下來,將那子凜厲在眼角眉梢:“小觀音來了,瞧著又長高了不。”
謝音樓走過去,自然地出笑:“顧伯伯,我已經這麼大了哪里還會長高。”
顧明野捧起茶盞喝了口,嗓音低沉醇厚:“是啊,你們這些小孩,一轉眼都長大了,想起以前你爸追老婆那會,你媽媽也是你這個年紀……”
如今謝音樓都亭亭玉立,到了適婚的年紀。
顧明野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,先一步跟謝家商議好聯姻,誰知命侄兒費盡周折把謝闌深那關通過了,這婚約有效期都沒滿一周,這個小人兒就親自登門拜訪來退婚。
他覺得有趣,將茶盞擱在旁邊,意味很深問了句:“小觀音,你真要退婚?”
謝音樓輕輕點頭,清明亮的眼眸里沒有半猶豫不決:“要退,這年頭已經不流行父母包辦婚姻了,顧伯伯。”
顧明野被逗笑,指腹著玉戒,朝左側的隔間一指:“你不見見我那侄兒思訓,興許見了會改變主意。”
謝音樓循著去,隔間的門是半開的,被珠簾遮遮掩掩住了許多,約能看見一抹修長的年輕影就在里面候著,沒有不經召喚就走出來唐突了。
顧明野膝下無子,這些年都心培養著自己親侄兒顧思訓做下一任繼承人。
倘若謝音樓愿意點頭聯姻,傳到外界,只會是段金玉的好姻緣。
但是終究來晚一步了,謝音樓收回目,當著顧明野的面,聲音很,卻沒有刻意低:“顧伯伯,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”
這話在茶廳里飄著,只要是有耳朵都能聽見。
顧明野瞇起眼,仔細端詳著謝音樓表,不像是撒謊的樣子:“你是為了喜歡的人,來退婚?”
謝音樓垂眸微笑,隨即將盒子里的玉觀音慢慢放到茶桌上。
這個舉無疑是承認,倘若換做別的世家長輩,可能沒那麼好說話,但是顧明野年輕時因為迫于家族力跟世家名媛聯姻,間接失去了此生最的人。
所以謝音樓說已經心有所屬的時候,顧明野適可而止,不會做出拆人姻緣的惡事。
他輕屈起修長指節緩慢敲了盒面兩下,沉思片刻道:“行,伯伯最疼小觀音了。”
謝音樓角微彎,一句謝字還未說出口,又聽顧明野語重心長問:“婚可以退,那你也要跟伯伯個底,是哪家公子哥了你眼啊?”
“這是能說的嗎?”
“怎麼不能,你擔心我跟你爸告狀?“
顧明野換了個隨意的坐姿,英朗的臉龐浮出笑容,在暖黃暈襯托下顯得平易近人,不似長輩的威嚴跟,如同開玩笑般哄小孩玩:“這樣好不好,你爸要是反對你自由,你就認伯伯做爹,顧家給你辦婚事。”
“還沒到談婚論嫁那步……”謝音樓足音極輕上前,戴玉鐲的手擋著角,走到顧明野耳邊說悄悄話的姿態,與兒時像極了,小聲嘟囔:“他傅容與,是我很喜歡的人。”
顧明野側目,盯著極的臉蛋半響,忽然問道:“這小子哪里好,怎麼就招……”
下半句戛然而止,像是記起什麼般不能直言。
謝音樓并沒有讀懂顧明野的復雜眼神,雙手垂在側,矜持地微笑:“喜歡啊,一眼就喜歡了。”
……
木盒里的玉觀音被著,倘若細看,會發現底下刻著謝音樓三個字。
顧明野長指端著陶瓷茶杯,看那茶慢慢變淡綠,隔間傳來腳步聲,他連眼皮都沒掀起,說出的話連個修飾詞都全無:“這婚退了,思訓啊,世上所有生意買賣都是價高者得,唯獨啊,是最難解的。”
“大伯,不試怎麼知道輸贏呢?”
顧思訓清潤澤的聲線傳來,不看容貌,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個斯文儒雅的。
顧明野將這杯茶遞給他,聽了一笑:“孩子,里從來沒有輸贏二字,何況啊,喜歡的那位,要不是當年從云端里墜了萬劫不復的地獄,如今兩人怕是也該結婚了,病了一場又如何?他還是他,有本事能讓小觀音重新上。”
“謝叔叔會同意這門親事嗎?”
“謝闌深啊?”
顧明野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,神像是回憶過去,深沉目盯著繚繞著的茶煙:“你知道當年老出面給小觀音和傅容與定下那婚事,是怎麼回家跟自己父親求來的麼?”
十年前,謝家早就在豪門里封,不允許有人提起當年舊事。
顧思訓早年心慕于謝音樓,只能從長輩口中偶爾聽到,嗓音低了下來:“不知。”
“是小觀音,在謝家祠堂跪了一夜,求父親認了這門婚事——”
第51章
從北香閣走出來,伴著亮黃路燈的線,風吹散了謝音樓烏錦般的長發,抬手將幾縷發拂開,清晰地出側的麗廓。
管家和私家轎車都在前方,的去路,卻被后面追來的顧思訓喊住。
畢竟兩人之間有過幾天短暫的婚約關系,對于這位前未婚夫,謝音樓該給的禮貌都有,方才會所茶廳避嫌沒見面,這會主打招呼:“顧爺。”
話音落地,自然不過的看著顧思訓,邊輕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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