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,像是又病了一場。
謝忱岸在次日提前結束出差的行程,飛機落地就趕回到家中,經管家提醒,在收藏的閣樓室找到了謝音樓。
管家提前暗示說:“瞧著心是抑郁的,三餐照吃卻幾口飯就飽了,要不是鎖在房間里昏睡就是在閣樓發呆,我瞧著有問題……”
此刻謝音樓斜坐在窗邊,任由微風吹散發,薄肩裹著棉質的毯來抵寒涼,正垂首,手指屏幕的聊天界面,一條條的刪除傅容與每日三餐給發的消息。
都是叮囑要按時喝藥,明知道不會回的。
謝忱岸一正式純黑的西裝走來時,反應慢半拍,沒掩飾好眼尾那抹紅。
是淌過淚的痕跡。
遠天際橘紅的灑在室,窗外的景是和往常一樣,不同的是謝音樓,謝忱岸輕易就看出了端詳來,他拿出冰藍手帕緩緩遞過去,伴著清冽的嗓音說:“都過去了。”
謝音樓瞅著他,手指彎曲攥手帕,眼下忽而砸落一滴淚珠,浸了擱放在膝蓋的梵文古籍一角,作略僵去干,卻不小心倒旁邊的紅石榴。
謝忱岸俯撿起,薄而干凈的長指順勢的古籍放在桌旁,連那部手機也收走,以免躲在這里恍惚又了陣腳。
謝音樓微低著臉,晶瑩的淚水落就立刻掉,哭的是無聲的。
自養的哭功,但凡一哭,沒個把小時是停不下來。
謝忱岸修長形坐在旁邊,戴著腕表的左手擱在西裝上,拿著那個了的紅石榴,靜靜地等哭完,窗外的晚霞也徹底沉了,昏暗的籠罩住四周環境。
謝音樓哭到力不支,就依偎在弟弟上,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是明的:“當年他退婚,親手解開了跟我的所有牽絆……我以為,跟他再也沒有未來了。”
“那時大家都這麼以為。”
謝忱岸已經沒手帕給眼淚,只能用西裝袖子,極為輕的過臉蛋無暇的皮,溫聲開解心結道:“所以你在最好的年紀里大病了一場,母親抱著你整日整夜的哭,父親請了很多老中醫都沒辦法讓你退燒,外人甚至覺得我們謝家喜事辦不,要辦喪事了……”
后來謝音樓的命,是那一碗碗湯藥灌下去救活的。
只是誰也沒想到醒來后,會忘了傅容與,是將他整個人的痕跡,徹徹底底從自己的世界里抹去了。
話頓片刻,謝忱岸對說:“父親也悔過,不該沒問過你的想法,就將婚事取消了。”
“我不怪爸爸。”謝音樓紅著眼,一點點地回憶當初的事:“從小我在老師家中學藝,是傅容與陪我度過枯燥無味的日子,我挨罰,被贊賞,人生中經歷的故事都有他的影子,爸爸也沒料到我與他……會牽絆這麼深。”
牽絆的深了,隨著傅家破產倒臺,一夜之間就將兩人的地位懸殊到天差地別。
傅容與被傅硯清這個名聲盡毀的親生父親拖累著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已經失去做謝家婿的資格。
謝音樓慢慢想著,抖著聲音往下說:“傅硯清還在世,就永遠阻礙到他……那時我真的很怕,這輩子就因為一個傅硯清,我和他真的沒有未來了。”
誰知怕什麼就真來什麼,傅容與在退出豪門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跟撇清關系。
這是謝音樓那時稚的年紀里,無法平靜接的,只知道婚約解除了,傅容與一家退出豪門,以后爸爸把嫁給誰,都不會嫁給他了。
“他騙我,騙我說守不住傅家,也會守住我們的婚約。”
到最后,傅容與什麼都沒守住,被老天爺無地奪走的干干凈凈,留給他的,是脈相連的三個老弱病殘男人。
“他還是回來找你了。”謝忱岸薄略嘆息,早在發現傅容與出現在謝音樓邊的蛛馬跡時,便派書私下調查過,傅硯清是兩年前病逝,他一死,傅容與就換地圖經商,強勢地進泗城這邊的商圈,像是早有預謀的下了一盤棋,就為了將傅這個姓重新回歸頂級豪門里。
然而,謝家不缺會經商的婿,謝忱岸手掌抬起了謝音樓的頭發,語速很慢:“姐,你若是不愿意回頭,謝家給你撐腰……你若是想清楚,還是著傅容與,父親那關,有我在。”
天徹底暗下來了,看不見彼此的臉。
謝音樓沒說話,將額頭埋進弟弟的西裝,眼尾的一點胭脂紅也逐漸淡去了。
~
接下來這段時間,空去錄制了一期節目,恰好那期孟詩蕊為了爭取國際電影角請假,嘉賓們的相間都無事發生,等錄制完,又被司機接回到了謝家。
傅容與那邊,見不回消息,就天天派陳愿過來送各種補品人參。
陳愿見到謝音樓一面就走,沒有守在謝家門口惹人嫌。
半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,謝音樓這場高燒也算徹底痊愈,喝完最后一包中藥,就不再喝。睡到中午起床時分,隨便裹著件綢睡袍,便往樓下走。
今天罕見看到這個點了,謝忱岸還在家里待著,旁邊茶幾擺放著一盞散發著熱氣的茶,看樣子像是有客剛走不久。
謝音樓足音極輕走過去,眼眸下的視線了幾許,問:“誰來了?”
“瀝城傅家新上位的掌權人——傅青淮。”
“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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