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采綠輕咬著下垂，手抵著他膛，做出一副半推半就的樣子，力道得像團棉花，鼻子裏哼出來的聲音漉漉的，發著黏。

“你，你真是討厭，討厭至極。”

趙清騰出一只手來將的手摁在自己膛上，“太子妃，你大膽。”尹采綠是散了魂兒了，什麽話都敢丟出來，了手，想輕錘他口，卻被他死死按著，一條還亙在他肩上。“嗚嗚嗚，你就是討厭。”趙清一只手塞到頭頂，護著頭，越發頂撞，聲音溫：“那你說說，孤哪裏惹你討厭？”

“你又是嫌我不認字兒，又是嫌我私底下沒規矩的，偏生這會兒又我得，我從前也是人人誇人人贊的，偏到了你這兒，什麽也不如了。”

太子未曾說過何不好了，也未曾出過嫌棄的樣子，就算不識字，與那傳聞中頗為不符，也從未指責過什麽，只當孩兒本就養得貴，名聲是名聲，實質是實質，不算什麽大事。

可尹采綠偏生是個自卑的，若說從前還有幾分自大，如今知了事，何嘗不知自己從前是個卑賤出，自知出不好，來了盛京城，人人誇太子仁厚賢明、雄才大略，當以才高詠絮、博通經籍的才配之，心裏何嘗沒有埋下個自嘆弗如的種子，生怕被誰輕賤了去，這樣的想法也是人之常，只尋常都埋在心底，今日這肆意承歡之時，不知怎的便說了出來。心中越發委屈了，一邊覺得太子弄弄得無法招架，連聲哼著，渾都了，從前那唯有在這事上掌控太子的得意，如今也被日漸練的太子完全制了，偏還被他弄得渾暢快，說不出一個“不”來，一邊又惱恨太子，他端的是高高在上的王孫公子，眼界兒高，心氣兒也高，從小到大便沒過什麽委屈，自是覺得如今這般是小時候懶的緣故，回回說貪懶吃，是個生慣養的子，便大發慈悲似的縱著。

按說太子這般是沒話可說的，他自是翩翩君子，無論如何也待很好，可尹采綠偏有一小兒要使，要太子拿正正的眼睛瞧、誇，不是哄、縱，要拿當個平平等等的人來看，說出上的好與不好來。

殊不知越是介懷自己的出，又越是往太子上寄托了本不該寄托的，才生起了這別扭心思。

太子今日說起時與母後的事，還要打量眼，擔憂從小不在母親邊長大，聽了那話許會傷心，又得言：自小有大舅母疼著，不怎麽憾母親不在邊陪著。他這才寬下心來講述年之事。尹采綠那時便想著：哼，我自小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，一刻也沒得過母親的，沒過母親的懷抱，此時也一點不覺得傷心憾，你有的是心疼那“薛靜蘊”的遭遇，可有哪一日真能心疼起我的遭遇來，我不要你心疼，我要你誇我一句中豪傑，百折不撓地長大的，才不是那生慣養的子。

趙清此時頓了作，聽出太子妃口中怨惱之意，便著腦袋說道：“太子妃，你怎會這樣想，孤從不覺得不認字代表了什麽，況你上還有別的好，孤從未看輕過你。”

尹采綠摟著他脖子，心中雖是一番中豪傑的想法，作和聲音皆是的，撓人心，“那殿下說說，妾上還有什麽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