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硯深確實沒想到沈怡居然在糾結這個,含笑眼清潤端雅:「懂了,我們怡怡想趁機休個假。」
幾乎是無休的工作,近兩年唯一的休假,還是上次程硯深帶去西法北意瑞士玩的那幾天。
手忙腳地去捂他的,沈怡皺著秀氣的眉尖瞪著他:「你能不能別說出來。」
說出來好像有多逃避這個總裁職位一樣。
程硯深垂目,眼下的青約約,遮瑕也好似掩不住。
冷冽的音質緩慢溢出薄:「好的,守護怡寶的心理調節時間。」
出了這般意外,也是該調節的。
「一會兒拿到結果就帶你回家調節。」指尖撥開作的長髮,挽到耳後,長發順很快又垂在他間,將嗓音繚上幾分啞意,「有些事在醫院總歸是不太方便。」
大概是躺在同一張床上,總會在某些方面格外默契。
沈怡當即直起,搡了搡男人:「我的腳都腫了,你居然還只想著這種事?」
簡直禽。
「寶寶,你在想什麼?」語氣著真誠,「在醫院安你總歸是不方便的。」
慢條斯理,角扯開:「回家,我來安你到驚嚇的心。」
程硯深去取的檢查結果,沈怡行不便,便留在病房裡等他回來。
腳尖微晃,一點細微的疼痛漾開,沈怡盯著白的繃帶,眨了眨眼,看著視野里忽然躍進了那雙皮鞋恍了下神。
帶著焦急繃的聲線響在耳邊,像是拉扯著嚨,掩飾不住的擔憂:「程硯深到底怎麼照顧你的,在他邊,你都傷幾次了?」
沈怡訝異地抬眸,聲音倏地低了下去,目的是一雙紅的眼睛。
「哥,你怎麼來了?」
滔天的緒在眼底翻騰囂,無奈心疼,還有一點淡淡的絕。
不見往日的溫和好脾氣。
陪一起長大,最關心的哥哥,上一次這樣的質問,似乎還是在那本寫滿名字的本子被翻出時。
沈之航面上一片戾氣,著的腳腕,聲線更加冷:「要是我沒來醫院,倒是也不知道你又傷了。」
那個「又」字念得極重。
沈怡一時慌,不忍看他這副樣子,又忍不住替程硯深解釋:「不是的,今天的事不怪他,這只是意外。」
「都不怪他,那該怪誰?」沈之航呼吸漸重,「至從小我都捨不得你一點傷。」
大大小小的力,他替抗,一點傷,沈之航似乎比更疼。
呵護疼,如家人,但也止於家人。
約覺得沈之航緒不對,沈怡躊躇幾秒,立刻轉了話題,這個時候似乎再怎麼解釋也沒什麼用。
「哥,你怎麼突然來醫院了?」視線轉向他手裡的病例本,「是膝蓋又疼了嗎?」
盯著他的膝蓋,不擔心。
病例本往後藏了藏,沈之航輕描淡寫略過:「只是日常檢查。」
沈怡不信,撐著病床又想探手去拿他的病例本,上的淺灰西裝袖口向上起一段,出冷白纖細的手腕,還有手腕上的流閃爍的手鍊。
十幾顆同等大小的海螺珠,晶瑩圓潤,濃艷,其中火焰紋路清晰,托在白鑽聚香桃木葉形狀構渦卷造型的一圈手鍊,華貴靡麗到極致。
流溢彩,剔閃亮,映在瓷白的間,爍粼粼。
沈怡愣了秒,忽地收回手,袖口垂下,遮掩住那條手鍊。
眼睫微眨,有些不敢去看沈之航的表。
病房裡安靜了幾秒,一聲輕嗤漾開:「殊途同歸,到底還是送給了你。」
海螺珠本就稀,更何況十幾顆大小相近,連橢圓弧度都類似的海螺珠,搭配的鑽石也晶瑩無瑕,像繁星中簇擁著穠艷的玫瑰。
前陣子在紐約拍賣會上這條以九百萬元天價拍賣。
程硯深出差歸來送的禮。
其實已經有些超出它的正常市場價,拍賣現場有人同程硯深的拍賣代理人競價,雙方競價幾十,最後還是落在了程硯深手裡。
第二日有好事的人便同說了,那位競價人是去紐約出差的沈之航。
角微微落下,輕聲說:「哥,別做這種事了。」
沈之航創業之初,本就流資金不富裕,沒必要為去競拍這種珠寶。初初聽說時,還有些慶幸,還好沈之航沒大手筆地繼續競價。
「明白了。」
落了一步,或者從一開始就落了份,步步錯,追得再似乎也沒什麼用。
再抬頭時,沈之航眼尾的紅意已經褪去,聲音冷靜理智,不帶任何緒:「心心,你知道併購之前商場上最常見的打競標金額的方法是什麼嗎?」
提到併購兩個字時,眉心輕折,想聽他要說什麼,潛意識裡又在拒絕接收他的言論。
沈怡抿抿,手指不由揪住了掌心下的床單。
他直接給出了答案:「輿論打擊,降低價。」
很有指向地針對年前興越的那場輿論危機,無端由地指控泄用戶信息,公關費就像石子落在湖面上,打了水漂,一路跌停的票,足足一個季度才勉強恢復。
那顆石子仿佛落在心尖,著的呼吸下墜。
了心神。
沈之航笑,又繼續說:「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的,別太輕易地付出你的信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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