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番外·甜日常

◎“不討厭，喜歡你。”◎

出門的時間比較早, 從江槐轉到車行再到海邊的時候，外面的天還是黑的。

邢舟帶著桑暮來了沒什麽人的海邊村落，這會兒太早，又不是什麽熱絡景點, 整個海灘放遠去只有他們這一輛車。

這時節的天亮得晚, 海邊黑乎乎的, 除了車燈外，一點都沒有。

黑皮卡停在沙灘上，給原本和的海邊淩晨添了種獷的野。就好像不在細沙灘, 而是西北黃沙公路。

改裝後的皮卡在後鬥加了高蓋和車頂帳篷，更顯其重量。

邢舟下了車，打開後鬥, 從裏面拿出兩塊睡墊平鋪開, 又往上鋪了條絨毯。

這個時候還用不上帳篷，所以邢舟只開了高蓋的三面窗格。裏面空間很大，可以當作簡單的休息區。

桑暮站在旁邊好奇地看過去，“這都是你自己裝的嗎？”

“嗯。”邢舟把草帽燈掛在高蓋右邊的窗上，扭頭看, “坐上來試試。”

後鬥正對著海面，做了升高的皮卡不太好爬上去。邢舟就抱著桑暮的腰, 手臂往上一收，讓穩穩地坐到了上面。

了秋, 夜間的海邊有些涼。邢舟了桑暮的鞋, 讓可以坐得更靠裏, 還能蓋著毯子。

後鬥裏還放了折疊箱, 桑暮正納悶兒那裏面是什麽東西, 就見邢舟打了開來, 從裏面拿出瓶瓶酸。

“不？”邢舟把酸遞給桑暮，“先墊墊，一會兒回去帶你吃早餐。”

桑暮驚了下，“你什麽時候準備的？剛才？”

“走的時候順手拿的，時間早，這地方又偏，不好買吃的。”邢舟給上吸管，“總不能讓你還著肚子。”

說完，邢舟手掌一撐輕松坐上去，雙腳還能踩著地面。

下意識的，桑暮低頭看了看自己晃在後鬥外的兩條，足底和地面隔了好長段距離。

默默咬著吸管頭 ，桑暮把收了回來，抱著膝蓋。

見這樣子，邢舟還以為是海邊的溫度太低，又把毯子往上裹了裹，“我不冷，你把自己蓋好，一會兒太出來了會暖和些。”

邊說著，邢舟的手掌握上桑暮的腳踝和小，輕輕了給取暖。

從桑暮的角度，只能看到邢舟下斂的眉眼。他坐在後鬥尾門口，高蓋分明尺寸夠寬，邢舟的量卻仍舊像堵牆似的擋了一半。

桑暮和他離得很近，往他邊一坐更顯小巧。

此刻，邢舟靜靜地用手掌著桑暮的和足底，寬壯阻擋了些海風。

不笑的時候，邢舟面上總是帶著幾分冷厲，看著疏離不好接近。冷淡的一張臉，卻做著足夠溫的事。

男人的溫順著手掌渡過來，桑暮心口微。

在邢舟把毯子在桑暮下裹好的時候，突然覺自己的手臂被人了。

他擡起頭，對上桑暮看過來的眼神。

“喝完了。”桑暮把酸瓶遞給邢舟，連著已經咬癟的吸管一起。

照顧是桑暮要做的，理垃圾是邢舟該幹的。

他自然地接過來，把東西丟在後鬥固定好的垃圾桶裏。

停頓了下，桑暮低低地了他名字，“邢舟。”

或許是海風的聲音太大，浪花拍打礁石的響和呼呼海風混在一起，幾乎能淹沒桑暮細弱的嗓音。高蓋和後鬥圍空間，讓短短的幾個字在這塊兒地方撞來撞去。

桑暮往邢舟邊挪了挪，“抱抱。”

聽著像在撒。

聞言，邢舟愣了下。他笑出來，子往後坐了坐，把手臂繞到桑暮後環抱住，讓的可以靠住自己的膛。

“還冷不冷？”邢舟的雙臂叉箍在桑暮前，低頭看著，把被風吹的發尾輕輕理好，“我還帶了三明治，想吃就給你拿。”

桑暮搖了搖頭，“我現在不，我們還是等日出吧。”

“好。”邢舟應。

很顯然，日出還沒開始，天邊僅有的一丁點微亮，甚至還不足以看清海灘。

耳邊是巨大的海浪聲，看不清遠的海面，只能到一無際的夜。邢舟關了車燈，只有後鬥高蓋懸掛的草帽燈是這片唯一的明亮。

不過燈泡昏黃，只堪堪能讓人窺見車而已。

“什麽時候才有日出呀。”桑暮打了個哈欠，從高蓋窗看出去，外面是黑深的海和空氣，沒有人聲，安靜的過分，“好像只有我們兩個。”

“這個村子人比較，之前和彭焰他們開車出去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地兒，風景還不錯。”

桑暮隨口道：“你和彭焰他們認識很久了嗎？”

“嗯，是久了，從高中開始。”邊閑聊著，邢舟的手掌邊在桑暮腰腹無聲按，“後來魏哲和許梓瑤在一塊兒了，才和還有紀禾認識。”

“你是你們四個人當中年紀最大的嗎？”桑暮沒想搭理邢舟那只手，“不然他們怎麽都你邢哥？”

聞言，邢舟笑了聲，“我們年紀差不多，他們那樣的原因不是這個。”

“那是什麽？”桑暮偏過腦袋，好奇地看著他，上下掃了眼，得出個有些不靠譜的猜想，“難不…是因為他們打…打不過你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想什麽呢。”邢舟無奈地按按的手指，“我看著像隨時隨地會打架鬥毆的人？”

沉默片刻，桑暮點頭，“像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麽還以貌取人。”

邢舟幾乎是要被桑暮氣笑，他懲誡質地在桑暮耳後吻了下，用了些力道。

吮吻聲脆亮，又著耳邊，讓桑暮心口一。

“可能說出來你不相信，我上學的時候績還可以。”邢舟聲音平緩，海風給他本就醇厚的聲線增添了些質，“當時借他們幾個抄抄作業，順便講了幾道題就那樣了。”

隨便幾句話，帶過了邢舟那幾年。被汪曼雲盯著學這學那不夠，還得給這幾個兄弟教東教西，他耐沒那麽好，能扛了這群人的聒噪，也算是頂到天了。

桑暮還是第一次聽邢舟說起以前的事，不免到新奇，“那你怎麽做起現在這行的？”

“興趣唄。”邢舟答得漫不經心，笑道：“雖然我媽不喜歡，不過做得舒坦。”

提到這裏，桑暮突然想起剛搬進來的時候，“我剛搬過來那會兒，阿姨和我說管不住你，讓我幫忙盯著點。”

稍頓，桑暮的眼睛眨了眨，“阿姨不想你做這行，你又偏要做這行，正巧我住過來了，阿姨還讓我盯著你，所以你是覺得我會當阿姨的臥底監視你，所以那時候才那麽想趕我走？”

“……”

永遠會讓邢舟悔青腸子的話題再次提起來，邢舟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，“我腦子了。”

“邢舟。”桑暮一本正經地把他移開的臉掰過來，“雖然阿姨和我那樣說了，但是我沒真想過要那樣做。”

“你那麽兇，我繞著你走還來不及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能不和你見面最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真的是這樣想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當時有點討厭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一點都不想關注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桑暮認真地解釋著當時的況，盡管那茬兒已經揭過去很久了。可既然提起，便想一次說個明白。

這邊桑暮就事論事，那邊邢舟的面卻越來越沉。

每一句話都讓邢舟如鯁在。

在桑暮還要在說些什麽的時候，邢舟突然握住的肩膀吻上來，舌頭攪進去，堵住正在說話的。

雙相，舌津相渡。

桑暮的下被邢舟的手掌扣住，使力往上。

舌頭狂地在桑暮的口腔裏掃，肆意糾纏。

桑暮能到邢舟腔的跳，耳邊除了風聲，還有吞咽的聲音，讓人面紅耳赤。

微涼的海邊好像變熱了。

邢舟咬著桑暮的狠狠吮吻，好像能把吞下去似的。

就剛才那幾句話，越聽越讓人不爽。

現在回想起來，邢舟約察覺到一些事。

或許早在很久之前，邢舟對這個姑娘就已經有了些別的愫。

起初看到一個人提著行李，就像要被那重倒似的，所以邢舟幫了把。後來幾次集，這姑娘表面看著溫，可每次又都撐著膽給他遞刀子，回回堵得他說不出話來，讓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混賬玩意兒。

而後，他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把注意力放在上的況好像越來越嚴重。

那時邢舟還不知道這奇怪狀態的源，現在想起來，怕是心思早就歪了。

所以在桑暮表現出對他的不在意和抗拒時，邢舟會覺得失落。

可現在說什麽？

能不見面最好？一點都不想關注？有點討厭？

邢舟用力地吻，好像這樣就可以印證他們此時的親。

“暮暮，我確實混蛋，但有些話倒也不用說這麽直白。”邢舟深著氣，額頭抵著的，“也就你，真會挑我的火。”

後知後覺邢舟氣悶的來源，對于某些事有了新認知，桑暮笑出聲來，“原來你那麽早就喜歡我了呀。”

話已經聊到這兒，邢舟也沒含糊，承認得直接，“嗯，比你想象的還喜歡你。”

原本也就是和他說個笑，結果卻突然聽到他這句告白，桑暮的臉瞬間紅了，又悄悄覺得開心，緩緩把腦袋偏到一邊。

“聽見了？”

“高興了？”

邢舟連問兩聲，握著桑暮的後頸讓轉回來。見不說話，再次吻上去。

空間有限的皮卡後鬥再次響起曖昧糾纏，毯落到腳踝和下。邢舟的過去，將桑暮緩緩放倒在睡墊上。

吻沿著向下，垂首埋。

桑暮的手心按著邢舟的肩膀，低頭就看到他的吞咽。

毯遮不住多景，短的紐扣被扯開。

夜幕尚濃，陣陣的海浪翻湧上來，鹹涼的氣包裹。浪花一陣陣地沖打，最後拍上岸時，終究是洇了整片沙灘。

邢舟親了親桑暮朝紅的臉頰，“想不想？”

手心攥著毯子，桑暮還沒從方才的波瀾中緩過神來。

即將破曉的夜幕難控，不知什麽時候會被亮揭開曖昧。可現在…桑暮不知道怎麽回答，手腕抵著邢舟肩膀的時候有點沒力氣，“這是在外面…”

邢舟了然，笑著打消的猶疑，“這是在車裏，寶貝。”

手掌向折疊箱的最下層，拿了盒東西出來。

桑暮的聲音斷斷續續的，“你…你在車裏…在車裏也放這種東西？”

“真不是故意拿的。”邢舟吻的臉，“箱子原本在另一輛車裏放著，我下樓的時候把吃的放進去了，換了車也就帶上了它。”

桑暮沒被他繞進去，“所以你另一輛車上準備了…”

吻輾轉過鎖骨，桑暮後的搭扣被解開，聽到邢舟說：“這不是怕咱倆哪天來興致找點刺激，留著備用。”

高蓋尾側和後鬥尾部拉手的地方被關上，只留了高蓋兩側的窗依舊向外打開。

黑暗占據大半的無人沙灘，唯一的皮卡草帽燈也熄了。

盡管車重，還是能約可見它的不安穩。尤其是後鬥的位置，晃得厲害。

從外面向後鬥高蓋裏看，又長又窄的窗門劃出有限空間。白皙纖瘦的手撐在上面，腦袋微垂。桑暮後，是健壯的男人軀。

青筋暴凸的手臂環抱住，男人弓著脊背，看起來舒展不開。

兩人的上完好，看上去像是一前一後趴在窗邊看風景。只是此刻海灘昏暗，識都尚且困難，更沒什麽風景好看。

邢舟把毯子扯過來墊在桑暮的雙膝下，又了的膝窩。

“關上…”桑暮半側過臉，又重複了遍，“關上…”

邢舟知道說的是什麽，環著腰的手往上，“全部關上不過氣的。”

外面黑漆漆的，車裏也是黑漆漆的。而且就這高蓋兩側的窗，頂多看到腹以上。可就是這樣的黑暗，刺激得桑暮渾戰栗。

往後按著邢舟的腹，“不行…你趕快關…”

拗不過，邢舟關上了其中一扇，然後抱著桑暮，讓躺在睡墊上。

“這樣可以了？”邢舟撈過的彎，跪在前，讓的膝窩卡著自己的腰，“地方小，你抱著我就行。”

出了汗，桑暮的掛不住他。

邢舟抓著的兩只腳踝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，手掌按住的小和膝蓋。

他的弓著，著料，大手不小心在白小上留下指痕。

桑暮的腳跟就蹬著他肩膀，不住地磕。

狂的海風和水浪淹沒荒誕，只有後鬥的人才能聽到風月，車的響明顯。

世界好似都在沉浮，搖擺不定。

顧及著日出，天堪堪亮起的時候，車子穩了。

邢舟抱著桑暮接了很久的吻，勉強把餘熱消下去。

後鬥高蓋的三面門被重新拉開，海風吹進來，散掉裏面的熱浪。

拉開的紐扣被重新扣上，一切恢複原狀，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。

邢舟抱著桑暮坐起來，讓可以靠著自己。

日出也就那麽幾分鐘的時間，天微亮，沒多久，很快就看到了橙黃的日頭從海的深冒出來。

一開始是橘子似的一小團，而後彩逐漸染了海天相接的整片天幕。橘黃的太完整地躍出海面，從上到下，由淺至深。

海面被日輝籠罩，波粼粼，像是撒了層金。

這村子本就人，此刻的橘調海灘只有一車兩人，朦朧又靜謐。潔白的浪花一層層地往岸上沙灘沖打。

事後日出好像格外有調些，桑暮上趴趴的，舒服地枕著邢舟肩膀。

在.事上，桑暮總是能覺到邢舟對自己的照顧。從前聽葉檸聊過和男友的驗，一言不合就驚濤駭浪，幹好像也是常有的事。

考慮到自己和邢舟的型差距，桑暮一開始也是害怕的。不過邢舟對的分寸還算能掌握得住，總是會以讓開心為先。

雖然每每也是狂難言，不過在桑暮看來，還是件快樂的事。

桑暮用手機拍照，咔咔咔幾十張。

邢舟的頭發，垂首就想往頸窩裏埋。

出門的時候沒來得及掛胡子，現在邢舟下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兒，蹭得桑暮有些，條件反地直脖子。

桑暮想推邢舟的下，又被他拉住親吻手腕。

或許是.剛退，邢舟的聲音還有些喑啞。

“現在想繞著我走嗎？”邢舟冷不丁地問出聲。

桑暮對這個問題到奇怪，“不啊。”

“和我每天見面好不好？”

問題好像有些耳，桑暮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，不過仍是回答，“好…”

“想關注我嗎？”邢舟繼續問。

“……”

“現在討不討厭我？”

“……”

桑暮明白了，邢舟這是要把方才自己說的話又都問回來一遍。

“暮暮。”邢舟對這個問題很執著，“現在是不是不討厭我了？”

他問得小心翼翼，又充滿期待。

桑暮失笑，突然想起小時候家裏養過一條大黃狗。

是桑儒正的朋友送的，剛抱回來的時候小小一只，沒想到幾年後居然了只魁梧的大型犬。

也因為他格大，再加上桑儒正他們工作忙沒時間照顧，後來就幹脆和桑暮商量著把它送到鄉下家。

雖然桑暮那時候年紀很小，還過了這麽多年，但印象依舊深刻。

記得那條狗總是頂著一張兇悍的狗臉乖巧地趴在自己腳邊，大尾晃來晃去，桑暮坐著看一下午的畫片，它就能安靜地陪一下午。

有時候桑暮還會把腳搭在它茸茸的背上，輕輕地踩來踩去，那條狗還會開心得打滾。

送它走那天，大黃狗好像有所察覺，從一大早就繞著桑暮的，狗頭蹭來蹭去。一雙黑黑的眼睛直看著桑暮，像是想要博得關注和喜。

現在的邢舟，莫名與那條狗有幾分相似。

聽著邢舟的問題，桑暮擡眼看著他，烏亮的瞳孔裏是他分明的廓。

片刻，桑暮收了手機，似是想說些什麽。

張合幾下又沒開口，卻在下一秒主抱住邢舟，埋頭到他懷裏。

邢舟一愣，下意識就回抱住。而後，聽到懷裏姑娘的嘟囔聲。

“不討厭，喜歡你。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有點晚啦！降落二十個小包叭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