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愣，娜娥驚喜撲過去：“阿冷哥，你醒了？”

阿冷的臉理過，但仍是青一塊紫一塊，傷口目驚心。

他向墻邊的人，再次強調：“我從沒開玩笑，說了養你就養你。”

夏挽星站直子，朝娜娥點點頭：“可以回避一下嗎，我想單獨和阿冷哥說幾句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娜娥不不愿應著，不想走，但此刻，覺阿冷哥個夏挽星之間有個結界般，好像把他們兩個單獨罩了起來，別人本不進去，要他們自己解決。

門關上，阿冷看著夏挽星走近，一眨不眨。

“疼嗎？”

夏挽星到床邊的椅子坐下，輕聲問。

阿冷了子，各的傷都牽，說不疼是假的。

“疼。”他說。

夏挽星：“活該。”

阿冷面微沉，他以為全負傷多會換幾句心疼的話，誰知道換來的是兩個這麼不中聽的字。

“小瞎子，薄寡義四個字放你上都客氣了。”

“是，我就是個薄寡義的人。”

夏挽星沒戴口罩，白皙的臉在燈下似乎更加白了：“我說過，我是個不吉利的人，誰上我就倒霉，我能做的，只有薄寡義。”

不跟誰太多牽扯，就不會傷害到誰。

阿冷不知是傷口痛還是被的話刺痛，閉了下眼：“我命，別來跟我說這些。”

“能有多，你今晚差點死了。”

“可最后我沒死。”

夏挽星倏地笑了，弧度苦：“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，為什麼一定要打這場比賽？”

阿冷蹙眉：“什麼‘最后一個問題’？你還要回去？”

他都傷這樣了，不留下來照顧他？

夏挽星：“我一個孕婦你覺得我在醫院守夜合適？”

“……”

不合適。

但心里也不爽。

他氣悶不說話，夏挽星重復剛才的問題：“你還沒說，為什麼一定要和阿努克拉打。”

“想打就打了，哪有什麼為什麼。”

“我是看不見，但我不傻。”夏挽星穿他，“你為了錢。”

阿冷英俊的眉眼掠過一抹被看穿的煩躁：“廢話，誰不要錢。”

“可你不需要那麼多錢。”

夏挽星像在堵他的話，又更像自言自語：“你是為了我才想賺更多的錢。”

甚至不惜，差點丟命。

阿冷沒有立刻反駁，靜靜盯了片刻，才道：“小瞎子，不要自作多。”

“嗯，我沒有。”站起來，“很晚了，再不回去阿嬤會著急的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
阿冷覺睜眼都沒看夠，就要走，想起來攔，一傷口又扯得人他臉發白跌回去。

只能無力地喊：“讓娜娥送你回去，不要一個人走！”

回應他的是不輕不重的關門聲。

。

看著關上的門，阿冷煩躁更甚。

結束的時候只斷阿努克拉一只胳膊真是客氣了，該直接把他打死。

……

回去的路上，娜娥開車，夏挽星坐在副駕駛，一直沒說話。

娜娥看一眼，又看一眼，終是沒忍住開口：“小表妹，你和阿冷哥……”

“我們沒關系。”夏挽星手放在上，溫聲說，“你想追就勇敢去追，我覺得你和阿冷哥很合適。”

“真的？”娜娥眼睛亮起來。

“真的。”夏挽星真心實意，“現在他傷了，正是你進攻的好機會，不是說人生病的時候就是最脆弱的時候，這個時候你對他好，一定事半功倍。”

娜娥瞬間斗志滿滿，車子在院前停下。

夏挽星道謝下車，娜娥突然問：“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？”

夏挽星站在夜中，單薄的子幾乎融進黑暗。

笑了笑：“為了還賬。”

娜娥聽夏挽星的話，在醫院守了一晚，第二天清早匆匆回家洗了澡換完服又往醫院沖。

賽達看得心里不是滋味，都不知道以后他這個阿爸進醫院，娜娥會不會這麼上心。

娜娥把從家里提來的粥裝進小碗里，舀了一勺吹了吹：“阿冷哥，喝粥。”

阿冷休息一晚沒那麼痛了，他半躺在床上，偏頭躲開送到邊的勺子：“我自己來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娜娥出師不捷，但也沒氣餒，想起昨晚夏挽星跟說的話——

阿冷哥子冷，被拒絕也不要，多殷勤幾次就好了。

他其實是個外冷熱的人，你要好好把握。

喝完粥，又把切好水果端過來：“阿冷哥，吃水果。”

阿冷沒看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，娜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，門有什麼好看的？

門從外面推開，阿冷眸底掠過一抹驚喜期待，下一秒，看見賽達，那抹期待瞬間轉化為幽冷。

塞達一進來就到一抹冰涼，莫名其妙：“怎麼了，哪里不舒服？”

阿冷收回視線，不說話。

塞達也不在意，他子冷，不搭話是常有的事。

塞達從包里拿出一個裝滿鈔票的牛皮袋放在被子上，語氣慨：“我說你小子，真是敢賭，還賭贏了。”

娜娥聽不懂：“阿爸，什麼意思？”

賽達想去拍阿冷的肩，想到他還有傷，手在半空中轉個彎，變拍手：“這小子啊，把全部家都買自己贏了，現在他贏了，賺大了！”

娜娥崇拜看向他：“阿冷哥，你好厲害哦！”

阿冷目落在厚厚的牛皮袋上，面上無波無瀾。

不是他厲害，只是他輸了人就沒了，留著錢也沒用。

要是能贏，就一次贏個夠。

賽達還在慨：“你小子，當個拳手真的屈才了，就你這手和腦子，嘖嘖嘖，要是進武裝軍，隨便能混個副將……”

阿冷沒認真聽他的話，把牛皮袋放在枕頭下，視線又向門口。

日盯也盯，人還是沒來。

娜娥逐漸覺出不對勁，試探問道：“阿冷哥，你在等人？”

已經是第二天，阿冷手能，但和小腹的傷還是扯得人行不便。

阿冷看：“那天你送小瞎子回去，跟你說了什麼？”

娜娥當然不好意思把夏挽星跟說的話全盤托出，含糊道：“沒說什麼啊，就是隨便聊了幾句，把送到我就走了。”

“看進家沒？”

“看了啊，我親眼看進去關門才走的。”

那說明是安全的。

既然安全，為什麼沒來？

連看都沒來看一眼。

阿冷重重閉上眼。

第三天，他早上睜開的第一件事就是掃視周圍。

好的，還是沒的影。

娜娥走過來：“阿冷哥，早餐我帶了……你怎麼起來了？”

阿冷掀開被子，撐床站起來，臉瞬間白了幾度，疼的。

但疼過那陣，好像能忍。

“給我弄個椅來。”他嗓音發啞。

娜娥驚了：“不行，醫生說最要住一個星期，今天才……”

“我自己去。”

阿冷艱難邁步，就幾步，冷汗冒出來。

娜娥見他態度堅決，忙道：“我去我去，你先別。”

阿冷坐上椅，一路一言不發。

行，小瞎子，狼心狗肺不仁不義是吧。

不來，他親自回去抓人總行了吧。

然而，當他走進院子推開門。

空曠的客廳，整齊擺放的桌椅，消失的各種日用品都在無聲說明一件事——

人搬走了。

人去樓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