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回憶里，陸放雙手兜，將臉上的表統統收作一片冷漠。看著嫵被蘅擋住，還特別好心地說，“需要我喊個司機送你們嗎？”

刁難嫵造這副局面的是他，現在冠冕堂皇說要送他們回家的，還是他。

蘅氣得手背青筋暴起，“不稀罕你怪氣的幫助！”

陸放沒說話，倒是認同蘅里怪氣這個說法。

他就喜歡怪氣。

嫵被蘅抱著出去的時候，陸放站在他們后面看著，有人問道，“就這麼放他們走麼？”

陸放只是瞇眼笑，“來日方長。”

他今天只不過是給嫵一點警告罷了，家欠他那麼多，接下去的一切，這賬，可得慢慢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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嫵是被蘅抱回家的，回家的時候電視正大開著，寧緋坐在一邊，顯然是最后關頭打了個電話給蘅，自己哥哥這才著急慌忙出來救人。

寧緋上前扶了嫵一把，“你沒事吧你？陸放他……”

嫵頭暈，擺擺手，“沒事，我想休息。”

“我帶你上去。”蘅松開了自己的妹妹，隨后看著寧緋把扶上去，嫵跌跌撞撞走著，腳步都是虛浮的。

寧緋看了就心疼，“他給你灌了多酒啊？”

嫵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，“不多不，大概正好兩年前我灌他這麼多吧。”

“陸放太過分了……”寧緋扶著嫵打開房門，“他太記仇了，何況那事原本……”

嫵做了個讓寧緋別說下去的作，隨后道，“幫我……放點熱水。”

寧緋看著就替嫵難過，“嫵嫵，你別強撐……”

“我什麼時候強撐過？”

嫵喃喃著，“陸放我認識他十年了，十年。他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，在哪兒跌了跟頭，勢必得還回來。”

嫵扭頭去看自己的好朋友，“不過還是得謝謝你肯打電話給我哥。”

寧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，去替嫵放熱水，“沒什麼……只是嫵，我很替你難過，你弟弟還沒出來呢，陸放居然先出來了……”

“他出來很正常。”嫵搖搖晃晃走去浴缸旁邊，“這明城，沒幾個人能他一頭的。”

了服，寧緋站在浴缸外面，看著嫵進泡澡，便自己退了出去，隨后站在門外問嫵，“如果陸放又要找你，你打算怎麼辦？”

嫵抱住自己，熱水浸泡在周圍，人蒼白的臉上有一雙清冷的眼睛，低聲道，“他早該……找我算賬了。”

這天夜里寧緋半夜回去了，嫵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發呆，后來有人發送來一張照片，嫵點開了，是一張剛才蹲在地上扶著嚨的背影，可是這個背影正好擋在了男人的兩之間，明明是低著頭干嘔，從拍攝角度看過去，就如同……是嫵在蹲下來為男人做什麼似的……

嫵還記得當時這個姿勢，陸放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時候的表。

居然……被他的朋友從背后特意找這種下作的角度拍了下來！

嫵盯著那張照片，那無恥的角度和令人遐想的畫面如同一個耳打在臉上，人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。

看著那串號碼，悉的覺一下子襲來，那是陸放的手機號碼，時隔兩年，終于再次被人使用。

是了，他陸放向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，漫不經心又無法無天，這串號碼是嫵一度的噩夢，剛想關掉手機退出，立刻一個電話響起。

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，“欣賞過自己的樣子了嗎？”

嫵角帶著嘲諷，手都在哆嗦了，還要裝作無所謂，“陸先生何必這樣千方百計來惡心我。”

“惡心？”陸放跟聽見笑話似的，“嫵，你欠我的，還不清，這不過是個開胃小菜。”

嫵猛地攥了下的床單。

隔了許久，人輕笑兩聲，仔細聽去似乎還帶著抖——“要算賬？陸放……兩年前我失去的一切，也同樣，拜你所賜。”

對面一下子沒了聲音，只傳來男人猝然加重的呼吸，許久陸放低低笑了兩聲，他似乎無所畏懼，“沒關系，我哪怕跟你死磕到一無所有，我都撇得下任何人。可是嫵你承擔得起麼？你的弟弟在牢里說，求求你救救他。”

嫵眼眶倏地就紅了，聲音都忍不住尖細起來，“陸放，你到底想怎麼樣，你要我這條命還給你嗎？”

陸放沒說話，只是笑，他從來都是天塌下來都還能笑出聲的子，“把命還給我？嫵，不要說什麼話故意來激我，也別說這種狠話來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，你什麼人我不清楚？這麼喜歡用以命換命的話，怎麼不死一個給我看看？”

他竟冷漠至此！

嫵像是被人一刀捅穿了心臟，鮮汩汩往外涌出，說不出話來，對面卻是又立刻含著曖昧繾綣的聲音道——晚安，嫵嫵。

如同催命符。

后來陸放掛了電話，嫵還愣在那里，只覺得全上下徹骨地冷。

點開朋友圈，看見那幫富二代朋友通通都在酒吧慶祝陸放回來。都是一個圈子的，抬頭不見低頭見，哪怕曾經被陸放拉黑，共同好友的態里一樣可以看見他的消息。

看見他坐在酒吧卡座中央，琥珀瞳仁深帶著紙醉金迷的奢靡和爛醉，如同一只妖孽，游戲人間。

嫵看見好友發出去的幾句話，陸老板回來了，怎麼也得接風洗塵一下！妹妹哪里有？路費我包！

接風洗塵，接風洗塵。

他提前出獄了。

那個向來隨妄為玩世不恭的男人，哪怕坐過牢一樣有人對著他前仆后繼，出手便引狂瀾的陸放……重新站在了明城上流社會食鏈最頂端。

這座城市，還是他把玩指尖風生水起的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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嫵這天夜里失眠，直到天邊有了魚肚白才沉沉睡過去，后來一夜夢醒，覺自己做了一個很復雜的夢，可是等到醒來，卻又什麼都不記得。

嫵撐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是下午兩點，今天晚上要去xxxx看一趟，昨天晚上小劉說有個客戶定了一單VVIP包廂的服務，得過去把持，防止出什麼子。

xxxx是嫵開的一家量販式KTV，消費水準都是在上乘的，因此服務也是出了名的仔細，連里面打掃衛生的姑娘都要比別家陪酒小姐漂亮出一條街，很多有錢人喜歡來這里玩。

畢竟玩，還是要找長得好看的人玩才能盡興。

在家里健結束之后重新洗澡打扮，下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哥哥在家里開視頻會議，看見妹妹走下來，蘅結束了視頻通話，“你要出門？”

“嗯，出去和寧緋吃一頓晚飯，然后去mago看看。今晚有個大流水單子，我去把關。”嫵道，“你別忙太厲害，注意休息。”

“好。”蘅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司機，“我喊司機送你，你打車我不放心。”

誰都知道嫵是這明城最出名的千金名媛，被家兩兄弟捧在手掌心，上有哥哥蘅把玩商政兩界翻云覆雨，下有弟弟舜娛樂圈后起之秀萬人追捧，而嫵被他們倆視作掌上明珠，是這座不夜城當之無愧的紅禍水，沒有人敢明面打主意，因為蘅和舜在。

只有陸放，唯有陸放，不輕不一腳踩在了他們最痛的肋上。

在家兩兄弟眼里最寶貝的人，曾經在他那里卑微得像條狗一樣，放下所有自尊，只求一個陸放的眼神。

嫵閉上眼睛，現在坐在車中，從疼痛冗長的回憶里而出，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，眼底的緒已經都被收拾好，司機說，“小姐，還有十分鐘。”

mago離家不遠，一樣都在市中心。

和寧緋約了先去市中心吃飯，隨后再去mago看看況，mago是當年蘅給嫵投資來玩的一家KTV，現在生意如日中天蒸蒸日上，嫵也為了一個小老板娘，時常回來看看。

和寧緋在旁邊餐廳解決了晚飯，嫵便去了mago。進大堂的時候，看見小劉早早等在前廳，對著嫵迎上來，“已經有人來拿包廂了，幾個公子哥兒進去了，還有一個看著又面生又面，我總覺得在哪見過，但是記不起來。”

嫵笑說，“小劉你看帥哥大概都覺得在哪兒見過。”

小劉腦袋，“哎呀姐別取笑我，你先進去打個招呼吧，畢竟大客戶呢。”

嫵喊服務員簽了一個豪華果盤，又簽了一瓶XO，跟著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進去，結果一進去里面，愣住了。

陸放坐在最中央，看見嫵的眼神，瞇眼笑了笑，吹了聲口哨，流里流氣像是個地，“咦，真巧。”

真巧。

昨天夜里被陸放那張照片威脅的惡心再次涌了上來，嫵站在門口，高跟鞋小皮，比起那些裝白富的網紅來還要更有氣質幾分，陸放說，“這麼自覺，知道我來了，過來陪酒？嫵，你三陪做慣了，倒是一點沒變。”

他抓著一點機會就會侮辱。

嫵握了手指，對著陸放扯出一個笑臉來，周圍一圈朋友也都是老人，甚至有幾張面孔嫵時常見，這種況下被陸放明里暗里諷刺，有些過火。

“我是聽小劉說今兒有一單大的，過來看看況。”

嫵用力克制了緒，從容不迫走到陸放邊上，那邊人自給讓開一段距離，嫵坐下說道，“mago是我的，所以過來看看大客戶滿不滿意今晚的服務，也算是考察一下工作。”

不聲化解了陸放里“陪酒”兩個字。

豈料男人也無所謂，順手就這麼直接將嫵的腰摟了過來，他這個作練地如同做過無數次，或許曾經的確是的。

寧緋看見這樣，下意識喊了一聲，替解圍，“嫵嫵，你……胃疼還沒好，要不今晚別喝酒了吧？”

都看見一邊陸放喊服務員開始倒酒了，嫵昨天剛被他強行灌酒，今兒又上這樣屈辱的場面，怕撐不住。

“沒事兒。”

“寧緋大小姐這麼有閑心，該不會是晚飯吃飽了撐著吧？”陸放的好友同樣犀利諷刺，寧緋皺著眉在一邊坐下，“我倒看季存你晚上吃了魚吧？會挑刺兒的。”

季存被寧緋反懟得聲音一噎，跟著陸放笑了兩聲，“沒想到今晚還能再次看見你倆，真巧的。”

嫵一點都不想要這種巧合，甚至覺得這是陸放做好了調查以后故意來mago開酒膈應。

這個夜晚注定是煎熬的，兩個小時后嫵扶著墻站在廁所里，打開水龍頭洗手，捧起一抔水打算漱口的時候，背后傳來一道調笑的聲音，“酒量退步了？”

嫵扭頭，看見陸放站在廁所門口，隨后他毫不顧忌直接走進來，那作讓嫵倒退兩步，“這里是廁所。”

陸放當做沒聽見一樣，看著嫵那張被酒意得泛起紅的臉許久，而后近嫵，大手直接朝抓來，哐當一聲響，嫵被他踉蹌拖了廁所的最后一間。

放下門鎖，陸放和便被一起這狹小的空間里，嫵剛想張說話，陸放道，“，讓他們都聽見。”

嫵猛地攥手指，嚨口都在哆嗦了，“你到底想怎麼樣？”

陸放出大拇指狠狠過嫵的，口紅染上他的指腹，男人低沉道，“不過是收點利息……”

四下無人，他直接把頂在墻上，嫵甚至來不及反抗什麼，陸放的手就直接探，男人幾乎是想把碎，那一刻，嫵覺得自己整個都跟著泛起細碎的裂痕。

不，不行，不能在這里——

尊嚴，連同靈魂一起，被人徹底踩了個碎。

凜冽的兇狠的氣息吞沒了嫵所有的意識，掙扎著卻抵不過男人的作，到后來只剩下痛苦抑的息。

結束的時候，是陸放說，“你這副倒是還和兩年前一樣。”

嫵說，“你真像個畜生。”

“謝謝夸獎。”陸放說，“你也就配我這種畜生了，嫵，別人都給不了你覺，不是嗎？”

說完他一把住了嫵的臉，“這些年，想我嗎？”

他總能這樣，一把刀子捅到底然后問一句想不想他。

“恨你。”

“恨就對了。”

陸放愉悅地笑，“原諒我，這兩年我過得不開心，所以也不想你好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