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微微抬頭看向紀云州。
心底又有波瀾橫生。
紀云州雖然一直在糾纏我,可他的每次糾纏都在私下,不管是在單位還是在外人面前,他都是另外一種態度,冷漠的疏離的公事公辦的,以至于我之前覺得他神分裂了。
可現在小于的話提醒了我,所以,紀云州一直都是遮遮掩掩……
大門外,馮宇的聲音又響起。
“你就算是想幫沈醫生,也要看沈醫生愿不愿意啊,沈醫生本人就不想公開和紀主任的關系,你這個時候非要捅破,不就是讓人尷尬嗎?”
“……好吧,你說的也有道理,我倒是忘了,小月姐似乎也不愿意公開,之前都說了,和紀主任什麼關系都沒有,連朋友都不是呢,看樣子,都不想讓紀主任來沾邊,完全是紀主任單方面死纏爛打!”
小于立刻附和了馮宇的話,兩個人的話語和腳步聲都越來越遠。
我心里的那點不舒服也消失了,是啊,我自己也不愿意公開與紀云州的關系,我已經對他死心了,只想等到離婚的日子和他領證,以后就徹底沒有聯系。
所以,紀云州在單位和人前對我保持一種冷漠和疏離,這對我來說,反而是好事啊。
我為什麼要因此難過?
我很快就釋然了,手指也從門把手上挪開。
然而,我的手剛剛收回來,突然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抱,纖細的腰被箍在那個寬大的懷抱里,我的下被抬起,整張臉被迫抬高,被迫與紀云州那雙墨的眸子相對。
或許是起床的時候沒有找到眼鏡,今天紀云州沒戴眼鏡,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臉,以及他眼底的神。
他濃黑的眉頭皺,有墨的浪在他眼底滾翻涌,急促又迫切地:“說的是真的嗎?月月,你不想讓我沾邊?”
事發生的很突然,以至于我愣在原地,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紀云州居然在質問我。
事實上,他不只是質問了我一句,他又提出了新的質問:“你說你和我沒有任何關系,連朋友都不是?那夏既白呢?他是你的什麼人?你們是什麼關系?”
我腦袋懵懵的,總算明白了一點。
紀云州在質問我和夏既白的關系。
他似乎是張的,也是帶著不滿的,箍著我腰的手臂收,我只覺得自己快要不上氣,只看到紀云州那雙瑞眼眼尾發紅,眼底蓄滿了委屈。
他在委屈什麼,又在不滿什麼?
我定定看著他發紅的眼睛,心底突然涌出一層制不住的緒,我抬手,用力扯開他抬著我下的手:“紀云州,你是不是忘了,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?”
面前,紀云州原本收的瞳孔驟然一松,臉上那些不滿,不甘和委屈,似乎也被我這句話給擊退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茫然和無措。
我低下頭,用力掰開他圈著我腰的手臂:“你是不是也忘了,你早就有了小人,你和鄭欣然在一起卿卿我我,不止如此你還為打造了巢。”
“你甚至帶見了你的母親,還說馬上就要迎娶,你為了,用盡心機手段我簽下那個不合理的易。”
“你是不是忘了,你當初為了討好鄭欣然有多麼用力,我舅舅需要急手的那晚,我快要把電話打爛了都沒有打通你的電話,你當時在做什麼,你在陪鄭欣然的父母吃飯。”
“我和同時遭遇綁架的時候,你選擇的也是,你跟綁匪說,我在你眼里不值一提,讓我隨他們置,你就不在乎……”
我越說越激,抑已久的緒終于發。
有太多的委屈和難過了。
不是我不愿意相信紀云州對我的好,也不是我不認可他為我做的事,是我不敢相信了。
因為這一樁樁一件件,都是他給我留下的傷害。
當時那麼痛,我怎麼可能轉頭就忘呢?我忘不了,覆水可以收嗎,收回來的水已經臟了,破鏡可以重圓嗎,可是裂痕能消除嗎?
紀云州似乎被我的控訴驚到了,他的僵著,原本那通的氣焰盡數消退。
他在默默聽著我的控訴,原本用力的手臂也松弛了,輕輕地垂了下來。
可,就在我控訴到最后一句時,紀云州突然了。
他的手臂重新抱了我,的,他的聲音激又急促:“月月,我不那麼說的話,那些綁匪又怎麼會放過你?”
什麼?
我一時怔住。
紀云州的話語越發激:“你也知道,那些綁匪,一個是把我當仇人的人,另外一個是唐家的人,如果我說你是我的妻子,對我來說非常重要,你覺得這兩個人會放過你嗎?”
“那個王珊珊恨了我,如果知道你對我來說很重要,只會想辦法磨挫你,至于崔老三,他本來就是個賭徒和狼,他會毫不猶豫對你下手,并且以折磨你為樂,當初鄭欣然上發生的一切,都會盡數發生在你上。”
“月月,你對我來說怎麼可能不重要?一直都非常重要,我是為了保護你才故意這麼說的。”
紀云州低頭看著我。
明明是他在上我在下,可他看我的眼神里滿是祈求,是誠懇的:“原諒我,好不好?”
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故意那麼說?
其實這個答案我很久以前已經有了猜測,只是這一刻從紀云州口中說出來時,依舊帶給我巨大的震撼。
我怔怔看著他。
紀云州那張單薄微紅的瓣還在:“我和鄭欣然從未有過人關系,我也從未帶見過家人,那次見的父母也在我的意料之外,我明明只是要送回家,半路接到電話說家人來了京港,我是在毫無計劃的況下被見到的家人。
而那天晚上,我的手機也不是被我落在車上的。
在綁架案之前,我也從未說過要娶進門,我更加沒有為了你簽什麼不合理的易。”
“月月,你能不能告訴我,你說的不合理易到底是什麼?”
紀云州說了很多話。
我卻捕捉到一個重點:“綁架案之前你沒說要娶?那為什麼兩個部門在溫泉團建回程的路上,鄭欣然和莊薔說,你是回去跟家人商量結婚事宜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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