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里,錢偉被暴揍一頓,又挨了兩腳,后腦勺磕在地上,眼冒金花。
耳邊嗡嗡嗡的響,賀爭說什麼他一句沒聽見,只約聽見沈逸帆說了兩句。
——坦白從寬,抗拒從死。
——你有什麼把柄在姚天禹手里?
姚天禹......聽到姚天禹三個字,錢偉整個人都僵住,眼皮直跳,頭皮發麻。
為什麼突然提姚天禹?他們知道了朝策的事?
錢偉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知道了,更不確定知道多,所以忍著角的痛,小心翼翼開口。
“什......什麼意思?”
沈逸帆瞥了他一眼,轉攬著賀爭的肩膀,先把他按在沙發上坐下,又給他倒了杯水。
“喝點水,消消火。”
賀爭整杯喝完,因憤怒劇烈浮的口并未平息。
沈逸帆見他眉心蹙著,知道他耐心剩的不多,怕他怒極了真把錢偉打死,先開了口。
“錢偉,你跟榮立那邊的勾當,我們都知道了,包括你跟趙興輝合謀給聞阮挖陷阱。”
提起這事,別說賀爭,沈逸帆都覺得很氣。
他下午接到于揚的電話,于揚說賀爭讓他立刻控制住錢偉,并把他手機拿走,不讓錢偉跟外界有聯系,他一肚子問號。
只是那會兒于揚也不知道緣由,他只能先把錢偉關到休息室。
后來賀爭去機場的路上,他們通了電話,聽說了聞阮糟糕的境,他翻了錢偉的手機,確實有聞阮說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。
都對得上。
單看證據,聞阮確實百口莫辯。
而且沈逸帆對錢偉的印象其實好的,工作認真,能力強,事不多,他差點都信了。
但錢偉有一句,【賀總說他回來簽。】
這就假的離譜,賀爭本不可能知道,就算知道,但凡能傷害到聞阮的事,他也絕不會做。
見錢偉低著頭遲遲不說話,沈逸帆還想說什麼,賀爭的耐心已經完全耗盡了。
啪——
茶杯狠狠砸在錢偉腳邊,錢偉嚇得一哆嗦,還沒反應過來,臉上又挨了一拳。
劇痛讓他的腦子空白了幾秒,稍稍回神時,小腹又挨了一腳。
“說不說?”
賀爭想到聞阮今天下午在榮立的境,低冽的聲音彌漫著駭人的殺氣,一拳接著一拳,這次比剛才打的更重。
錢偉摔在地上又被拽起來,反反復復,最后臉和小腹都痛麻了,他覺得自己要死了,蜷在地上栗的求饒。
“別打了……我......我說......我說……”
他說還不行嗎!
銘合和榮立向來不和,他也不想蹚這渾水啊,可他沒辦法啊。
他上學時勤刻苦,工作后兢兢業業,孝敬父母,沒做過什麼惡事,唯一不太彩的,就是他好重。
半年前朋友另攀高枝甩了他,他單半年了,實在憋不住,就花錢找了個人紓解。
沒想到啊,一次貪歡,倒霉八輩子。
那家酒店是榮立投資的,他完事出來到了姚天禹。
當時姚天禹后跟著一群人,多該死的緣分啊,那群人里也有嫖客,也點過他旁邊那的,一眼就認出。
后悔已經沒用,絕不能讓這事曝。
拘留罰款沒事,主要他是全村唯一的大學生,全家以他為傲,這要是通報了,他能被親爹打斷。
姚天禹說事了,會毀了證據放過他,他只能配合。
錢偉磕磕說完,沈逸帆問了一句:“賀總最恨叛徒,你怕姚天禹,就不怕賀總知道了弄死你?”
錢偉渾散了架的痛,一聽這話,他甚至覺得很委屈!
賀總這些年一直跟榮立過不去,榮立資本最厲害的有兩個。
一個蔣青延,一個聞阮。
他這次雖然幫了姚天禹,但也毀了聞阮啊!讓榮立損失一員猛將,也算立功吧!
他敢答應姚天禹,也是考慮到這點,覺得事暴,賀總也不會怎麼著他,可能還給他升職加薪呢。
現在,怎麼還一副要殺了他的嗜模樣,好像他欺負了他老婆似的!
.....
聞阮失眠了,靠著褪黑素勉強睡,第二天醒來臉不太好,給自己化了個很神的妝。
吃早餐的時候,林悅打來電話,“我昨晚沒說什麼話吧?”
聞阮喝一口山藥粥,“一直在罵你前……前前前男友。”
林悅得意,“說了,是前……前前前前前前男友,我現在換男人換的勤,最快一個月,最遲一年。”
聞阮:“牛。”
兩人扯了會閑話,林悅的語氣稍微正經些。
“我早上一醒來,微信都快了,公司里一堆人問我,說你吃里外,把朝策賣給銘合是不是真的。”
昨天散會的時候,姚天禹說了先不要外傳。
所以奇怪誰泄的這麼快,問了一圈,源頭在姚曼那。
“姚曼昨天臨下班的時候找了人事,說你會被開除,讓他們先準備合同,公司里這些風言風語就是從人事部傳出來的。”
林悅話里盡是嘲諷。
“姚曼夠狠的啊,先搶你男朋友,再給你挖一大坑毀你名譽,資本家的孩子惹不起啊。”
約的是九點,聞阮卡著時間,九點準時站在榮立資本會議室門口。
剛打開一條,就聽到里面的對話。
姚曼的聲音很不耐煩,“聞阮怎麼還沒來?讓一屋子的人等自己,架子擺的不小。”
接話的是賀爭,那語調冷淡懶散,欠欠的。
“你急什麼,你是馬上就死了嗎?急著去投胎?不用急,你這輩子缺德事做太多,肯定畜生道,沒人跟你搶。”
姚曼氣炸了,使勁瞪他,賀爭更嫌棄。
“看什麼看,趕把眼屎干凈吧,你出門沒照鏡子啊,快照照吧,臉丑的不能看了。”
姚曼下意識手去眼角,又趕去拿手機,打開相機的前置鏡頭。
很快——
“賀爭!你有病!”
聞阮推開門進去,視線掃一圈,比昨天下午的人一半,姚曼帶著榮立的人坐在一側,對面是賀爭,沈逸帆和錢偉。
姚天禹不在。
不應該啊,昨天賀爭罵了他,以姚天禹睚眥必報的子,今天肯定是要來找回面子的,他竟然沒來。
榮立那邊沒位置了。
賀爭拉開自己右邊的椅子,朝聞阮招招手。
“聞總監,如今在榮立這群狗東西眼里,你是嫌疑人,我是嫌疑人幫兇,咱兩是一路的,所以你坐我這。”
聞阮沒拒絕。
在他旁邊坐下,目朝錢偉多看了兩眼,鼻青臉腫,眼睛像青蛙眼,嘖,明顯被暴揍了。
用眼神詢問賀爭是不是他打的,賀爭當沒看見,把桌上的咖啡推給。
“買二送一,剩了一杯,便宜你了。”
桌上確實有三杯咖啡,他和沈逸帆跟前各有一杯,剩下的一杯被他推過來。
既然是送的,聞阮手拿過來,掌心著杯壁,還是熱的。
“謝謝賀總。”
“不用謝。”
沈逸帆嘖嘖兩聲,買二送一?咖啡是他買的,付了三杯的錢。
這邊氣氛好,對面的榮立眾人臉都不是太好。
剛才賀爭說,榮立這群狗東西......
昨天在電話里罵,今天又當面指著他們鼻子罵,眾人紛紛往姚曼的方向看,姚曼剛才就被賀爭氣到,臉也極差。
“賀爭,你說誰是狗東西,你再......”
“錢偉。”
賀爭直接打斷的話,他看向錢偉,修長的指節敲敲桌子,“你說說,為什麼他們榮立的事,你會參與進去?”
錢偉角還疼著,說話磕磕,“有人收買我。”
“誰?”
錢偉抬頭朝對面看,抬手指向姚曼,“,姚大小姐!”
姚曼見錢偉指向,驚愕的瞪大眼。
錢偉是姚天禹找的啊!
跟錢偉都沒接過,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,錢偉應該不知道參與了,怎麼突然針對?
姚曼下意識想去看自家弟弟,左右沒看見人,才后知后覺想起姚天禹今天沒來。
父親昨晚在電話里千叮嚀萬囑咐,讓姚天禹今天千萬不要來。
父親說,天禹跟賀爭了面,兩人能在會議室打起來,不見不松手的那種,傳出去不好。
一個人對付不了賀爭。
父親說今早蔣青延會過來幫,什麼都不需要做,只需拖延時間就行。
姚曼深呼一口氣,抬頭問錢偉,“你說我指示你,你有證據嗎?”
錢偉:“上個月20號,你突然找到我,說聞阮得罪你了,你想把趕出榮立。”
“但聞阮是榮立的金牌投資人,如果隨便開除,容易引起眾怒,所以你找我,是想給聞阮定個私通外敵的叛徒罪名。”
“我之所以答應,是因為你許諾我,事后把朝策給我,事實上,我上個月因為違反公司制度,已經被辭退了,還沒走只是因為還沒接完工作。”
他從包里拿出一份離職報告,證明自己確實被辭退了。
“我想著,如果我拿到朝策,或許就能將功補過,或許賀總就把我留下了呢,為了留在銘合,所以我答應配合你。”
這些都是賀爭教的。
本來是指控姚天禹,但姚天禹今天沒來,剛剛賀總給他發消息,讓他把屎盆子全扣姚曼頭上。
錢偉怕忘詞,幾乎是一口氣說完,不給任何人的機會。
解釋完機,錢偉又說那幾乎錘死聞阮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。
“趙興輝在聞總監辦公室的時候,確實在給我打電話,只是我沒說話,他又把手機放兜里關了麥克風,所以聞總監本不知道我們在通話。”
這是真話,所以他聲音不抖了,底氣也足了些。
“微信聊天記錄,也是為了誣陷,那些話都是安排好的。”
他說完就站起,朝著聞阮的方向深深鞠個躬。
“聞總監,對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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