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出賀爭還在睡覺,聞阮先關心了一句,“你還沒醒啊,那你再睡會?”
賀爭在被子里翻個,困得眼睛睜不開,里卻道:“正準備起了,你起床了?吃早飯了嗎?”
“還沒,我也剛醒。”
聞阮打電話主要是謝,“剛才經理來了,送了服,多錢,我轉給你。”
把帳算的很清,賀爭心里不舒服,卻又很無奈。
“服我讓人買的,不知道價格,回頭我問問。”
服是他讓于揚準備的,于揚帶朋友幫忙去挑的,按著聞阮平時的穿風格,應該不會出錯。
臥室的門被人從外打開。
“賀爭,你......”
沈逸帆的聲音猛然頓住,見賀爭朝他比了個閉的手勢,他把話憋回去,一屁坐在旁邊的沙發上。
聞阮沒聽到那邊的靜,“行,那你問好給我發個消息。”
又跟他說謝謝,“昨晚真的謝謝你了,我再請你吃頓飯?或者你可以提個要求。”
賀爭笑一聲,嗓音低,“提要求啊,我對你就一個要求,你來銘合。”
聞阮也笑,“行啊,不過你能不能等我一段時間。”
賀爭只是隨口一提,沒想到會這麼快答應,聽到說行,愣了一下,整個人都清醒不,角的笑容愈發大。
他學的語氣,“行啊,要等多久?”
聞阮給不了準確的時間,“一個月,兩個月,或者更久,我想出去轉轉,只要你能等,我回來就去銘合報到。”
...
沈逸帆見賀爭掛了電話,問了一句,“聞阮答應來銘合了?”
雖然是問句,但他已經有答案了。
賀爭的臉都快笑爛了,沈逸帆替他高興之余,也興。
聞阮來銘合啊,哈,那這場戲可好看了。
賀爭把手機往旁邊一扔,掀開被子下床,他著上,后背線條實流暢,下一條灰棉質長,雙筆直修長。
“嗯,答應了。”
沈逸帆等他從洗手間出來,問他昨晚的事。
“所以你們喝到幾點?”他知道昨晚賀爭陪聞阮吃飯喝酒了,但不知道幾點結束的,“你幾點睡的?”
賀爭重新躺床上,懶洋洋的撥弄下睡塌的頭發。
“早上八點才睡。”
他回到家其實還早,但他失眠了。
腦子里全是聞阮。
煎熬了大半夜,又洗了兩次澡,才漸漸消停,那會兒已經快八點,給于揚打電話讓他去準備服,掛了電話才睡。
才睡了不到兩小時。
賀爭:“我要補覺,你沒事就滾蛋。”
沈逸帆還真有事。
“你忘了,今天你約了飛鼎投資的趙總和潘瑞,潘瑞已經到了,趙總也快了,人都是你約的,你得個面啊。”
賀爭在醞釀睡意,眼睛都懶得睜開。
“老趙最近對投資游戲項目有興趣,聞阮能看中朝策,說明這項目沒問題,可以投,我約他們是想讓老趙跟潘瑞聊聊。”
“我得補個覺,你招待一下就行了,你跟老趙說,我今天不舒服,改天請他喝酒。”
沈逸帆特意過來一趟,就是為這事來的。
“老趙這個人,圈里出了名的明重利,聞阮看中的項目,又是你引薦的,他肯定會投,但甭管誰的面子,他追求的都是利益最大化。”
“老趙投朝策,大概率也是把朝策運作包裝再賣掉,聞阮停簽約,就是不想毀了潘瑞的夢想。”
沈逸帆提醒賀爭。
“如果以后朝策被老趙賣掉,就違背聞阮的初衷了,你不怕怪你?”
過窗戶隙灑進來,深的地毯上有一縷白。
賀爭慢慢睜開眼,盯著那,半瞇起的眸子郁難測。
“聞阮兩次被姚家姐弟算計,都是因為董超的愚蠢,的初衷只是幫潘瑞,我幫了啊。”
他語氣往下沉,慢悠悠的調子,帶著說不出的鶩。
“至于老趙以后會不會把朝策賣掉,那得看董超的本事了。”
沈逸帆仔細一琢磨他這話,明白了。
聞阮被姚曼姐弟算計到開除的事,賀爭遷怒了董超。
論壇那篇帖子,四百字的小作文,他們查出來了,背后之人就是董超,賀爭又遷怒他了。
要不是聞阮顧著潘瑞,朝策不能毀,賀爭估計能整死董超那熊貨。
其實賀爭若真想幫忙,他能幫朝策找到更好更合適的出路,但他不想董超好過。
他幫忙引薦老趙,確實是在給潘瑞他們機會,老趙如果投了朝策,就能幫他們度過最致命的難關。
但同時,也給他們送去了風險,老趙這個人重利,以他的子,勢必會在朝策估值巔峰時把它賣掉。
當然,如果董超足夠聰明,能攥死控權,賣不賣得他說了算,如果他技不如人,那就是他活該了。
但顯然,董超這人不太聰明。
但凡他有點腦子,就不會倉促的相信錢偉,他應該等,潘瑞的老婆是聞阮閨,聞阮就算停了朝策,也不可能不管朝策。
而以聞阮的能力,定然能幫他們找到新的出路。
可惜他太急功近利,如果他能等等聞阮,也不至于被姚曼姐弟利用,為陷害聞阮的那把刀。
董超玩不過老趙那個經百戰老狐貍的。
放眼整個海城,跟老趙有利益往來,又沒在他手中吃過虧的,也就只有賀爭了。
朝策最終還是會被賣掉的。
不過,賀爭也算仁至義盡了,雖然老趙會賣掉朝策,但會運作到估值最高再出手,那時候賣掉,董超至能一夜暴富,潘瑞是東,錢包也是滿滿的。
到時候,潘瑞離開董超,去創業,或者賀爭把他介紹到對口大公司,都比現在好。
因為董超的子不適合當老板,跟著他沒什麼大前途。
所以如此看來,聞阮應該不會怪賀爭。
......
周一早上,蔣青延提前到房產易中心,等了快一小時,最后只等來買家和聞阮的律師。
華棠灣的房子,跟買家約好的今天來辦理過戶。
聞阮沒來,委托了律師。
手續辦理的很快,簽完字出來,蔣青延同那律師握了手,隨口問一句:
“聞阮怎麼沒來?”
律師臉上是職業的笑,“聞小姐說,你應該不想看見,看見你也惡心,所以就不來了。”
蔣青延好半天沒說話。
一直等律師的車子消失在道路盡頭,他才拉開車門坐進去。
助理陳奕從駕駛座轉,把手里的購房合同和鑰匙遞過去,瞧著他的臉,小心翼翼的問:
“蔣總,您要搬回華棠灣嗎?”
陳奕畢業就跟了蔣青延,給他當了三年助理,姚曼進了榮立后,把他暫時調去其他部門幫忙,如今姚曼去了投資二部當總監,他又回到蔣青延邊。
他是蔣青延的心腹。
蔣青延和聞阮的事,他是知者之一。
華棠灣的房子,蔣青延沒打算賣,買家是陳奕幫忙找的中間人。
蔣青延坐在后座,半響才道:“不搬,保持原樣,定期讓人去打掃。”
“好的。”
蔣青延拿出手機,翻出聞阮的號碼打過去。
“對方正在通話中,請稍后再撥......”連打幾個,皆是如此。
他翻出聞阮的微信,編輯消息:【你電話一直打不通,就是跟你說聲,手續辦好了,你還有什麼想要的,都可以提。】
消息發過去,紅的嘆號很醒目。
蔣青延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,聞阮這是把他全拉黑了。
他愣了片刻,手給陳奕要手機。
陳奕剛把購房合同和鑰匙放進副駕駛的公文包里,聞言,忙把手機遞過去,蔣青延接過,幾分鐘后,又把手機還給陳奕。
陳奕也被拉黑了。
也是,以聞阮的自尊,是會把整個榮立的人都拉黑的。
一直是這麼決絕。
...
聞阮是周一早上離開的海城。
沒帶多東西,只拉了個行李箱,打車去高鐵站。
這事只告訴了章桐桐,去高鐵站的路上,又給鐘蘭發了個消息。
聞阮:【蘭姨,我出去散散心,你幫我跟我媽說一聲。】
鐘蘭那會兒在忙,隔了半小時直接打電話過來。
“出去散散心也好,你媽那我去說,你不用擔心,我會看著,現在你的事比較重要,你先顧好你自己。”
說到最后,鐘蘭還是多一句。
“阮阮,你媽因為打了你非常自責,你走了之后哭很久,其實很你,別怪。”
聞阮向窗外,淡漠的眸子有一種平靜的麻木,“蘭姨,我沒怪。”
若是真的不怪,怎麼不親自同說?
鐘蘭嘆口氣,知道母的矛盾不是幾句話能調和的,也沒執著。
“準備什麼時候回來?”
“不確定,到時候看吧。”
會回來的,只是什麼時候回來不確定,也許一個月,也許兩個月,也許更久。
車子停在路邊,聞阮拉著行李箱慢慢融進人群中。
今天的海城,天,風也特別大,吹起散落在肩后的長發,吹的領。
不遠的黑賓利中,沈逸帆看一眼副駕駛座上的賀爭,“真不去送送?”
車窗降下,賀爭的目一直追隨聞阮的影,“不想讓人送。”
他會等回來,等一個理智冷靜,一個把心騰空的聞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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