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彥錚起走到臥室,收納柜上擺放著六個貝殼工藝品,都是姜南做的。
原本是送給同行的幾個人,李彥錚私下里把每一個都拿了過來。
他放在臥室,每天進房間睡覺都能看到。
李彥錚抬手,輕輕撥弄了一下貝殼風鈴。
清脆悅耳的聲音,叮叮咚咚,撥心弦。
。
什麼時候能知道他的心意?
……
姜南熱火朝天的忙碌了一周。
這天正在外面吃午飯時,突然接到蔣弈行的電話。
一直沒有存他的號碼,但這是一串爛于心的數字。
姜南看到這串數字時,驚覺離婚這一周適應的很好,已經很想起他了。
姜南接通電話,聽筒里傳來蔣弈行的聲音,“今天能安排時間,來我辦公室一趟嗎?”
“干嘛?”姜南猶疑的問。
“簽署份轉讓協議。”蔣弈行道。
“……”姜南沉默思索,這是件大事,應道:“那我下午兩點過去,你有時間嗎?”
“有。”
“那行,就兩點。”
掛斷電話,姜南輕吐一口氣。
其實自己也清楚,離婚時百出。為了不讓蔣弈行起疑心,都沒提權和財產分割的事。聊的太清楚,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離婚協議上沒有寫明,如果現在蔣弈行反悔的話,他有的是辦法規避份分割。就連拿到手的三億資金,他都能要回去一半。
他后是一個強大的法務團隊,想拿太容易了。
不過他現在來找去簽署份轉讓協議,應該是打算好好分開,不為難了吧?
姜南在下午兩點時,準時出現在蔣弈行辦公室門外。
敲了敲門,室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:“進。”
姜南推門走。
第一時間看向辦公桌,但大班椅上沒人。
轉過頭,才發現蔣弈行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。
四目相對,姜南的心臟驀然了下。
男人眼可見的清瘦了許多,那張臉愈發的棱角分明甚至鋒利,漂亮的丹眼里著一頹靡的郁。
一不茍的襯西外是一件敞開的黑雙排扣風,寬肩長是無需修飾的優越,但黑白系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更為清冷。短發長了些許,發梢垂落下來,增添幾分年,化了他冷的氣場,看起來格外昳麗俊。
姜南在一瞬間的驚詫后,有點不控的心跳鼓噪。
覺得自己早就看膩了那張臉,怎麼隔了一段時間再看,又有那種心神被沖擊的驚艷。
姜南迅速移開目,看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疊文件。
姜南走上前,坐到另一側沙發上,拿起文件,問道:“這是我要簽署的協議嗎?”
“是。”蔣弈行應聲。
姜南翻閱著,看到條款,驚訝的抬起頭,“怎麼是15%?”
創行的份非常難拿,一方面是高級別員工的份激勵,一方面是背后有多方力量參與。蔣弈行作為絕對的掌控者和創始人,在這次增持之前,也就持38%。為了保證他的控制權,公司采用的AB模式。
“作為我太太,你分到這些份,理所當然。”蔣弈行看著姜南,又沉聲解釋,“上一次你提離婚時,我不是真的想讓你凈出戶,我只是不想離婚。”
“……”所以,木已舟,反倒變大方了?
姜南怔怔看他,心中浮起疑慮,“可是我們都離婚了,你轉讓這麼多份出來,其他東能同意嗎?”
蔣弈行道:“不能。我當初增持的時候,沒想過你會離婚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,簽署這份協議之前,你得先答應幾個條件。”
“什麼條件?”姜南問。
“第一,對外不公開我們離婚。第二,你擔任公司特別聘請的審專家。第三,特殊場合作為太太配合我出席。”蔣弈行看著姜南的眼睛,緩聲道,“只有我們利益一致,行一致,大家才會相信,份在你手里不會影響公司發展。”
姜南張口無言,半晌,才道,“那也不能一直演下去啊?”
蔣弈行道:“用一年時間作為過渡就夠了。離婚的事我跟大東們提過,他們要的是大局穩定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現在也有自己的事要忙,沒法擔任你們的審專家。”
“你忙什麼?”蔣弈行問。
“你不是給我資金讓我創業嗎?”姜南道,“我要立一家投資公司。”
反正蔣弈行總會知道,姜南沒打算藏著掖著。
蔣弈行沉道:“特聘專家,不需要坐班,每周來一到兩天。有力你可以管審,沒力就做做樣子,主要是掛個頭銜。”
姜南想了想,試探著問,“如果我只要7.5的份,能不能免于這些麻煩?”
“除非你完全不要。”蔣弈行道,“不然,我無法跟大東們代。”
男人堅定的神看起來毫無回旋余地。
“……”姜南很糾結。
當然想要份,可這些條件也是負累。
蔣弈行靜靜的看著姜南,沒有出言催促,但他沉靜的眼底出勢在必得。
“行吧。”姜南應聲。
份的太大,的糾結實在不痛不。
反正又不打算再婚,不公布離婚對沒什麼影響。
姜南拿起放在協議旁邊的筆,問蔣弈行:“我可以簽字了嗎?”
“簽吧。”蔣弈行道。
姜南低下頭,在一式三份的文件上,逐一簽下自己的名字,接著按手印。
蔣弈行的目近乎貪婪的看著,一秒都不舍得移開。
直到的手印按完,蔣弈行出一張紙巾,坐到旁,遞給。
姜南接過紙巾,兩人指尖相。
蔣弈行猶如過電般,無法自控的出另一只手,抓住了的手。
“?”姜南莫名看他。
蔣弈行低下頭,一只手抓著的手,另一只手仔細的幫拭大拇指的印泥。
男人的手指連帶著圓潤的指甲,隔著紙巾在指腹上刮蹭。
姜南被刮的渾都發,反應過來后,正要出手,蔣弈行已經率先松開,若無其事的將紙巾一團,扔進垃圾桶。
蔣弈行俯下,在協議上簽自己的名字。
姜南的手機鈴聲響起,接通電話,聽筒里傳來李彥錚的聲音。
“我搞定了辦公場所。”李彥錚道,“寰海國際A座,頂樓,過來吧,我在這里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姜南應聲,“我一個小時后到。”
蔣弈行筆尖一頓。
雖然姜南沒有開外放,但是在安靜的辦公室,他能聽到大概通話容。而且他非常敏銳的察覺出,來電的人是李彥錚。
上一次,去醫院看的人。
上上次,突然出現開車帶走的人。
再上次,在公司年會上一再替攔酒的人。
更上次,跟一起去三亞度假的人……
他已經調查過李彥錚,乾元集團掌權人的獨子。
作為一個老錢家族的富二代,他有足夠的資本揮霍,卻在大學畢業后去投行上班。
在中證工作的幾年,績斐然,并不是酒囊飯袋。
蔣弈行眉峰蹙,放下筆,問道:“你已經從中證離職了,為什麼跟他還有往來?”
“……”姜南莫名反問道,“我的人際關系,為什麼要跟你解釋?”
“我可以接你為了自己離婚。”蔣弈行突然扣住姜南的手腕,目出極強的迫,啞聲道,“但我無法接,你為了另一個男人,才費盡心思跟我離婚。”
姜南忍無可忍道,“我也無法接,你給我潑臟水。我
跟他就是同事關系,伙伴關系。”
他這些話,跟指責婚出軌有什麼區別。就算離婚了,也無法忍。
“伙伴關系?”蔣弈行品味著這幾個字,想到剛才通話的容,問道:“你們現在是一起創業的伙伴?”
“對。”姜南用力出自己的手。
蔣弈行冷笑一聲,“他跟你創業?圖什麼?”
姜南被他的怪氣刺激,回道:“圖我踏實能干,圖我積極上進,圖我聰明圖我可靠,行嗎?”
“他上哪兒找不到踏實能干、積極上進、聰明可靠的人?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他就圖你這個人。”蔣弈行沉沉道。
姜南無語到了極點,被蔣弈行給氣笑了,“他圖我這個人?圖我年紀比他大?圖我中年離異?圖我一窮二白的出背景?”
“如果他只是想睡你,跟你春風一度呢?”蔣弈行問。
“他睡誰不行,非要睡合作伙伴?他要真想春風一度,就不會跟我合作,這樣一拍兩散之后沒有任何麻煩。”姜南鄙夷的看著蔣弈行,“你真是病得不輕,腦子里全是些不干不凈的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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