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崩潰的跪了下去，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扭曲。

恍惚間，他仿佛看見十三歲的溫念，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，雙手捧著他親手做的木鳥，那只糙的木鳥翅膀上，還刻著歪歪扭扭的“永遠在一起”。

此刻，記憶如水般涌來。

十八歲生日那晚，溫念親手給他做了蛋糕，燭里，鼻尖沾著面，捧著烤焦的蛋糕對他傻笑。

二十歲生日，他們在護城河邊放河燈，紅著臉把寫著“周斯硯要娶溫念”的燈紙塞進他的手心。

試婚紗那天，穿著潔白的紗轉時，眼底盛著的全是星。

可那天的他，卻跟穆嫣在隔壁的更室里茍且。

他簡直惡心至極。

一次次的撒謊，一次次的欺騙，一次次的讓在原地等待。

是他...是他親手撕碎了他們所有的好，是他踐踏曾經年時還會用力著溫念的自己。

而今天，他居然還不要臉的試圖挽回，還幻想著，念念會在原地等著他。

他怎麼會變這樣，怎麼會這樣。

周斯硯在這一刻，突然覺得好無力，整個人仿佛被去了靈魂。

也許，在溫念心里的周斯硯，早在二十一歲那年就死了。

啪嗒。

一滴淚砸在大理石地面上。

周斯硯突然開始劇烈抖著，心打理的發型散的在額前。

他死死攥著口的料，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。

“...念念......”

他哽咽著邁步，卻在及溫念擺的前一刻，被蝎子隊員一腳踹開。

周承胤將溫念往后帶了帶，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侄子，如今像條喪家之犬般蜷在香檳漬里。

警笛聲越來越響，周斯硯突然不可控制的崩潰了。

那哭聲混著穆嫣的癲笑，在宴會廳里久久回。

他徒勞的著手，仿佛想抓住那些從指溜走的年時。

可是沒有，什麼都沒有....

這時，溫念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周斯硯，突然輕笑了一聲。

那笑聲很輕，卻像一把鈍刀，緩慢的割開了兩人最后一牽連。

“再見了，周斯硯。”輕聲說，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疲憊。

再見了，那個曾經護著我的年。

的眼眶泛紅，卻沒有讓眼淚落下。

那些潤的熱意，是為曾經兩小無猜的歲月，為護城河畔的誓言，為每一個他翻窗而來陪看星星的夜晚，為每一次在河邊嬉笑追逐的午后。

周承胤敏銳的察覺到的緒，牽著手的力度微微收。

溫念順勢握了他，指尖無意識挲著。

“你知道嗎？”著周斯硯渙散的瞳孔，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：“我哭過很多次，但不是因為恨你，而是因為，我想不明白，為什麼我們...會走到今天這一步，是你，親手毀了我最好的過去。”

宴會廳的水晶燈璀璨極了，就像那年他們一起看過的星河。

只是現在，邊站著的是會為擋刀的男人，而曾經許諾要保護一輩子的年，正趴在地上像灘爛泥。

警笛聲越來越近了，溫念最后看了眼周斯硯，他手腕上那道疤痕若若現，那是他十五歲那年的夏天，在河邊說要給抓魚，結果被水底的碎玻璃劃傷的。

將淚霧退后，深吸了一口氣，轉時擺掃過周斯硯抖的手指，就像掃過那些泛黃的回憶。

“走吧。”對周承胤說，聲音很輕卻無比堅定：“這一切，該結束了。”

周承胤攬著往外走，后傳來周斯硯撕心裂肺的喊：“念念！對不起...我真的...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這樣...”

溫念沒有回頭。

知道，有些路一旦走錯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
就像那只木鳥，早就隨著年的周斯硯，一起死在了記憶里。

前路還很長，往后，要跟周承胤一起，好好的走下去。

而周斯硯的人生，已經跟無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