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越說越低,仿佛沉酒帶來的迷霧中。
陸瑾心坐在一旁,聽到這話,不由得指尖輕輕攥,面上卻不聲,溫一笑,語氣輕快:“是嗎?那就好。”
傅庭淵沒再說話,只是翻了個,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一般沉沉睡去。
臥室里安靜下來,只有床頭燈投下溫的影。
陸瑾心坐在床邊,背脊微微繃,隨即想到了什麼,輕輕起,悄無聲息地走到床的另一側。
看了他一眼,此時傅庭淵已經閉上了眼睛,呼吸漸穩,似乎是真的醉意襲來,陷沉眠。
于是陸瑾心屏住呼吸,從他枕邊拿起那部悉的手機。
知道他設置了指紋鎖,便小心地將他的一手指搭在指紋識別。
“嘀。”
解鎖功。
心中一,立刻劃開屏幕,迅速瀏覽他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,沒有發現任何與傅硯辭有關的直接線索。
可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,突然想起了什麼,指尖迅速點進了“備忘錄”。
果然,在一條并不起眼的標題下,是一串看似普通卻實則著疑點的記錄。
“計劃:五天后啟程。航班預訂完,地點確認。落地后直接聯系J先生。資已準備,人員已安排。”
沒有地點,沒有人名,但卻提到了“啟程”、“航班”、“落地”、“人員”……
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。
五天后,他要出國。
而這趟“旅程”并不是公開的行程,也沒有對任何人提及。更重要的是,知道他公司近期并無任何對外事務。
也就是說,他要地出國,而那座被查到、與傅硯辭失蹤極有可能有關的小島……正好就在海外。
這不是巧合。
緩緩合上手機,作極輕地將它放回原位,視線落在傅庭淵安靜的睡上。
男人睡得很沉,呼吸綿長,神放松無防。
可在眼中,那張臉卻變得冷漠、陌生而令人作嘔。
站在床邊,良久沒有彈,眼神暗沉得仿佛結了一層冰。
明明從未踏足那座島嶼的傅庭淵,為什麼要突然出國?而且還預備了數天的行程?那座島嶼本就神封閉,如今他竟要親自前往?
看來他一定是要對傅硯辭下手了。
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陸瑾心整顆心都像被重錘砸了一下,腔泛起一陣鈍痛。無法想象,若是再晚一步,傅硯辭會落到怎樣的境地。
不能等,必須要搶在傅庭淵之前,趕到那座島。
哪怕只晚一秒,都怕來不及。
于是,第二天一早,早早的便換好服,打點了行李,坐在餐桌前,故作輕松地吃完早餐后,對傅庭淵出一抹抱歉又溫婉的笑容:“我臨時接到個項目,要出差幾天,可能不能陪你了。”
傅庭淵怔了一瞬,眼里浮出一落寞。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,但最終只是笑了笑:“這麼突然啊。”
語氣雖是輕快的,但那微不可察的低落還是泄在他的眼神里。
陸瑾心看著他,眉眼中帶著點兒歉意:“真的很抱歉……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,但實在不出。”
傅庭淵輕嘆了口氣,本想抱怨些什麼,可想到這幾天確實對自己極好,尤其是昨晚那場浪漫的晚餐與親昵纏綿的溫,他的心也緩和了許多。
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吧?否則不會愿意付出那麼多。
于是他勉強一笑,語氣地說:“沒事,我們都是年人了嘛,工作重要,我理解的。”
陸瑾心點點頭:“那就好。”
吃完飯,提起行李箱,走到門口,回頭對著他笑了笑,那笑容溫無害,卻藏著沉沉的決絕。
傅庭淵站在門口,看著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樓道盡頭,眼神變得深邃,仿佛想看穿的每一個作。
“呼……”他輕輕嘆了一口氣,抬手撐住額頭,心里竟有些不安。
陸瑾心則在出門后立刻前往機場,預定了最快的一班飛往島嶼附近國家的航班。為了避免引起懷疑,并未使用傅庭淵安排的任何私人資源,而是選擇最普通的航線,繞路、等待、再轉機。
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,整個人幾乎虛。
當終于在空姐輕聲呼喚中醒來,眼前的窗外已不再是城市的輝,而是一片偏僻而荒涼的陌生景象。機場小而老舊,四周都是低矮的房舍,空氣中帶著海水和泥土的混合味道。
拖著行李下了飛機,腳剛踏上這片土地,就有一種沉甸甸的焦灼在心頭。
傅硯辭……真的在這里嗎?
咬了咬,努力鎮定住自己的緒。
這座島嶼,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領地。若是通過正規方式,只能搭乘傅家的私人飛機,或者出示他名下的授權許可,而這些方式,顯然都會引來傅庭淵的警覺。
所以,退而求其次,只能先抵達最近的落腳點,再從那里尋找民間的船只,悄悄地靠近那座島。
到了目的地城市后,找了一家靠海的酒店,將簡單的行李放下,又沖了個冷水澡提神。整個人幾近虛,卻不敢多休息。
拿起手機,立即打開消息。
正如所期待的,助理已經將島嶼的定位發了過來,還有詳細說明如何繞過方防范接近那片海域。
反復閱讀了幾遍,確認無誤,便換上了輕便舒適的服和平底鞋,立刻出發。
按照指引,穿過港口的街區,來到了當地漁民常用的一個偏僻碼頭。
這里荒涼冷清,只有零散的幾艘漁船泊在岸邊,來往之人寥寥無幾,甚至連商鋪都沒有開幾家。
站在碼頭邊四下張,不一會兒,就看見一個皮黝黑、形瘦小的老太太正在朝揮手。
老太太的著簡樸,臉上布滿歲月留下的壑,角咧開一口缺牙的笑,出一雙明而犀利的眼睛。
陸瑾心頓了頓,直覺告訴,這人不簡單。
走了過去,小心地開口:“請問……你們去不去那座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