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王神不善看向。
駱寧回視。
“魏王爺是問我麼?”語氣轉冷,眼眸更鋒利。
魏王:“自然是問你。你這是何意?你罵本王不孝?”
駱寧站起。
上前幾步,與魏王距離拉近:“魏王爺,我好好坐在這里,何時得罪了你,還請你明示。”
吵架時,不要去反駁對方的話,而是抓牢自己想要表達的。
魏王進門就找茬,駱寧自然要反擊。
“你這樣態度與本王說話?”魏王頓時暴怒。
他額角見了青筋。
駱寧一步不讓,神沒有半分退,聲音卻不高,平平穩穩開口:“魏王爺需要我拿出何等態度?跪下?”
“你目無尊卑!懷灃還不是皇帝,你竟敢如此傲慢!”魏王說。
駱寧依舊不不慢:“目無尊卑、傲慢的是你。你進門沒有先行禮,就挑我的錯。
在你眼里,這里是公主府,還是你可以撒野的菜市口?你對長輩如此大的怨氣,卻撒在我上。
我請問魏王爺,你怨恨的,到底是你親弟弟,還是姑母?亦或者,是其他什麼人?”
話音清晰,句句落地有聲。
外命婦們心頭發。
駱寧親大半年了,每次出門應酬都只是跟在人家長輩邊,說幾句恭維的話。
外命婦們知道得太后、雍王的歡心,卻不了解這個人,只知道出不高、行事穩妥。
卻不知道,如此犀利。
出門在外,最怕魏王這種暗挑釁的態度。不管是忍了,還是暴跳如雷,都會落他的陷阱。
駱寧卻反而進攻。
既沒有被得狼狽發怒,也沒有忍氣吞聲,而是非常犀利把魏王的態度點出來,還反將一軍。
這個雍王妃,是很有能耐的!
眾人看駱寧的眼神,帶上了幾分慎重與敬畏。
“你……”魏王被氣得臉鐵青,“你竟敢……”
太憤怒、太意外,他詞窮了,一時間尋不到適合的話,又礙于王爺份,不能破口大罵。
魏王妃見狀,站起怒指駱寧:“王爺是朝廷親王,你用這種態度與他說話?駱家那等破落門第,是這樣教你規矩的?”
“駱家教我的,是不畏強權、不奴骨。魏王爺有錯在先,我態度有何不對?”駱寧聲音依舊平和。
又說魏王妃,“駱家門第的確破落,比不上建寧侯府高貴……對了,王家流放的隊伍走到了哪里?”
魏王妃臉更慘白。
“駱寧,你好大膽子!”魏王護住王妃,手指到了駱寧跟前。
一旁的宋明月站出來,擋在駱寧前:“不可手。”
又轉向完全呆住的福清大長公主,“祖母,這是您的壽宴,您得做主。”
公主似回神,
“好了,好了!”公主臉發僵,“來人,請魏王與王妃先出去坐席!”
仆婦上前,低聲他們出去。
有種被趕走的錯覺。
魏王臉更差,對著公主咆哮:“姑母,你就這樣對我?你以為投靠了懷灃,從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?”
福清大長公主頭疼死了。
一輩子左右逢源,從不摻和朝事。
哪怕結親,也只是結駱家,而非其他實權門第,就是想置事外。
誰能想到魏王這麼破罐子破摔,似市井潑皮,在壽宴上吵鬧了起來。
“王爺,你先吵起來的,沒人與你高聲對罵。是你不自尊,也是你藐視我們。”宋明月說。
又道,“你再不走,公主府的侍衛會請你出去!王爺,外頭賓客不,里面賓客也無數,你要得我們手嗎?”
魏王臉鐵青。
魏王妃恨恨掃視一圈。坐了六七名份高貴的一品外命婦,卻無人站出來說句話。
權勢人,大家都去結駱寧和蕭懷灃了。
魏王妃給自己丈夫一個臺階:“王爺,這些人實在勢利眼,咱們先走吧。”
魏王冷哼一聲:“既姑母不歡迎,往后咱們兩家就別來往。”
他甩袖而去。
正院靜謐,與遠花廳的鑼鼓聲遙相輝映。
福清大長公主呼吸起伏。
“太過分了,這是什麼人!”宋明月高聲說,“哪怕是我們這種小孩子,都不會如此不顧面子。”
又說,“哪里還有半分親王的面?”
“的確。”
“一進門就挑事,著實我吃驚。我從未想過他會如此不堪。”
“私下里有什麼不滿,也可私下去說道。如今是公主壽宴,實在過了分。”
“還好王妃口齒伶俐,沒吃虧,我差點都被他嚇著了。”
幾位外命婦們,開始七八舌說話。
安駱寧,也安福清大長公主。
同時,也是心頭狠狠震撼。
一個親王自降格調到了如此地步,簡直丑陋得不堪目。
怪不得太后娘娘不喜他。
魏王妃娘家是“謀逆”,因出嫁而免災,依照外命婦們的謹慎,是不可能再外出際的。
會連累魏王府。
可照常出來。
這讓所有人都尷尬:此事還沒有過去,別人不知拿什麼態度對。
要是太刻薄,自己的教養上過不去、面子上不好看;要是太熱,又怕被沾上,甚至惹上一腥。
為難別人,也為難自己。
與魏王赴宴,已經夠人不知如何是好了,偏偏還要鬧事。
他們這樣不堪,反而襯托得雍王妃伶俐、聰慧。
“月兒,你陪王妃去前頭坐席吧;諸位,你們也席,我要歇歇。”公主勉強笑著。
頭疼裂。
眾人起告辭。
駱寧與宋明月落后幾步,兩個人慢慢往花廳走去。
“……你今日這件褙子很好看,這個花紋我很喜歡。”駱寧笑著與宋明月寒暄。
“這是我娘自己繡的。王妃若喜歡,做一雙鞋給您。”宋明月接了駱寧的善意。
“是否麻煩?”
“不麻煩。能替王妃做鞋,高興都來不及。”
“多謝,我等著穿。”駱寧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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