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往前。
駱寧這廂也有些好事。
比如說,堂妹駱宛有了孕;三叔聲不錯,明年可以升遷;父親駱崇鄴勉強可以下地活,一時死不了,不會重復前世命運。
這些看似無關要的瑣事,是駱寧新生命樹上的新芽,看到了希。
“王妃,您不是說辦一場宴席?過幾日天,可能又要下雪,能借機辦一場賞雪宴。”尹嬤嬤說。
雍王府第一次辦宴席,規模不用太大,邀請的人也不用太多。
只是擺出這個態度,把駱寧主社、開門待客的姿態擺出去就可以了。
這也是駱寧需要的。
駱寧半下午理事結束,正在彈蕭懷灃制的那張“春漪”琴,一邊彈一邊聽尹嬤嬤的安排。
“……倒也可以。”和尹嬤嬤說話,指下卻不錯一個音,是嫻于心的曲譜。
“老奴人準備好。菜單與賓客的名單,過幾日給您過目?”尹嬤嬤問。
駱寧:“好。賓客就邀請親朋吧,幾位公主、舅母等。”
尹嬤嬤道好。
左右無事,駱寧去了趟平大長公主府,看向小外甥福兒;雍王府有些補品,駱寧給皇姐送一些。
半路上,馬車被堵住了。
跟車的藺昭和秋華很張,兩個人立馬起車簾往外看。
藺昭腕上的小弩都繃了。
“王妃,前面翻了一輛馬車,東西摔了滿地。是大戶人家小姐的箱籠,東西貴重,他家的家丁才把路圍了起來。”
跟車的侍衛去看了,很快來回稟。
駱寧頷首:“等一等吧,咱們也不著急。”
起車簾,瞧見三個著華貴的年輕人站在路邊,邊簇擁著幾名隨從。
他們年紀都不大。最大的約莫二十來歲;還有個小姑娘,看上去十五六。
男的倜儻雍容,的容貌昳麗,而且莫名有些眼。
像是在哪里見過。
駱寧放下車簾,閉目養神,腦子里記住了那三張臉,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。
“是做鬼時候見過嗎?”駱寧想。
有些事印象不太深刻,只有個淺淺廓。
半晌,路上收拾干凈,馬車可以重新發。
駱寧趕到平大長公主府時,晚了一刻,皇姐在門口等了半晌。
“你不來我也要去尋你,快跟我說說四哥的事。”平大長公主急切問。
駱寧去了,簡單說了“魏王私闖司農寺營房”,還打了弟弟的事。
“……四哥越發不堪。”平大長公主說。
又說,“我們兄妹五人,就他的心向外。那時候,他甚至跟宋貴妃的娘家關系切。不知所謂。”
皇姐知輕重,卻又熱心。
與駱寧說起宮廷舊事。
父皇的宋貴妃無子嗣,娘家還算顯赫,只是如今落寞了。拉攏魏王,魏王就投靠了。
他十幾歲就背刺過一次母后。
而后他又非要娶王氏。母后似乎也沒反對。好像借著這件事,對外表明了魏王的不孝,公然與他疏遠。
“他總抱怨母后待他不親。皇子公主,誰不是宮人與娘養大的?母后是皇后,不是孩子的娘。
我們各有宮殿,并不是從小養在母后膝下。可母后從未疏忽對我們的關懷。
兄妹幾個,母后我們做好選擇。懷灃是母后他選的,懷灃可以恨母后,但四哥他憑什麼?”皇姐說。
說話十分爽利,駱寧聽著有趣。
皇姐還說,當年仁宗就是被魏王攛掇服用丹藥的。
“……就丹藥一事,母后殺他十回都不夠解氣。他是故意蒙蔽皇兄的,害得皇兄后來癮了。”皇姐又說。
皇姐還說,“說不定就是建寧侯府與宋家一起出的主意,魏王害死皇兄。
他也不想想,世上沒有不風的墻,他做得事朝臣能不知道嗎?他非長非賢,又背負謀害太子的嫌疑,能得到他做皇帝?簡直愚蠢。”
駱寧便說,人貪婪某一件東西時,的確容易腦子不清楚。
公主嘆了口氣。
娘抱了福兒過來,駱寧逗了逗孩子;又說自己要宴請,到時候皇姐一定要去。
皇姐應下了。
駱寧在公主府用了午膳,起告辭時,二門上的丫鬟遞了名帖進來:“蔣王府的世子、郡主求見。”
皇姐一愣:“蔣王府?他們進京了嗎?”
又跟駱寧解釋,“蔣王叔在封地十幾年了,從不涉足盛京,這會兒怎麼突然派了孩子進京?”
駱寧記得蔣王府。
當年算計邱士東,提到了溫泉山莊。
那個溫泉山莊,就是蔣王府的。魏王還去拉攏蔣王,被蔣王反將一軍,一狀告到了母后跟前。
駱寧猶記自己當時還夸蔣王“睿智”。
“皇姐有客,我便先回了。”駱寧說。
“好,我也不虛留你。”公主道。
送駱寧出門,順便去門口看看蔣王府的人。
蔣王府的世子、郡主,是的堂弟堂妹。
們倆走到大門口,就瞧見三個年輕人。
駱寧微愣:是方才在街上,馬車倒翻的那三個年輕人。
還覺得他們眼。
如今算是明白了緣故:他們仨的容貌,與辰王、魏王有幾分相似。看樣子,蔣王與先帝這對親兄弟容貌上應該也相仿。
“公主、王妃。”他們仨行禮。
皇姐倒是一愣:“你們認識人?”
“聽父王的幕僚描述過。”一位年輕公子說。
很坦,聰明卻又不故意賣弄,把它擺在明。
駱寧看一眼。
那卻與駱寧對視。是蔣王府的郡主,生得明眸皓齒、雪凝霜,很是麗。
“……真是聰明人。”皇姐笑道,“蔣王叔十幾年不進京,他如今可好?”
“原本想著奔喪進京的,只是沒有傳召。遙祭了先皇,也上書擁護了新帝。
父王前不久又上書,想要進京恭賀皇上登基。最近接了詔書,便我們上京。”蔣王世子解釋。
說了一通,才說,“父王一切都好,多謝公主記掛。”
駱寧沒有繼續留下來圍觀。
趁著蔣王世子說完的空隙,對皇姐說:“我便先回了。”
又對蔣王府三個孩子點點頭。
三人態度恭敬送。
駱寧坐進了馬車里。
晚夕,把這件事告訴了蕭懷灃。
蕭懷灃:“我接到了蔣王府的奏折。”
又道,“他們這次進京,還有件大事。”
“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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